藍羽喬就是有能耐讓人因爲她而抓狂, 一邊開着車謝靖瑄一邊憤憤的想着,腦袋裡的那點情緒全都清清楚楚的寫在臉上,包括他對藍羽喬的不滿和那點酸楚的小委屈。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藍羽喬側過臉來看他, 謝靖瑄在察覺到她的目光時撅着嘴巴把頭轉到了另一邊, 故意不給藍羽喬看。
他那點小別扭無傷大雅, 更像是生活中的小情趣, 藍羽喬也不着急要去哄, 反而火上澆油:真生氣啊?不打算理我了?”
這樣說着,藍羽喬又探過頭去湊近了謝靖瑄,臉上滿滿的笑容卻讓謝靖瑄更不開心了。
這有什麼好笑的?有人追很了不起?
謝靖瑄在心裡吐槽着, 而那邊的藍羽喬已經坐了回去,一邊隨手整理着自己有些亂了的衣服下襬, 一邊雲淡風輕的扔出一句:“早知道就隨口騙你一句, 反正你也不會知道。”
“你還想騙我?”嘴巴先於大腦, 被激到的謝靖瑄下意識的開口,等他反應過來之後纔開始後悔, 又覺得有點丟臉。
他本來不想理藍羽喬的,藍羽喬太可惡了!她根本就是故意的!懊惱的謝靖瑄閉緊了嘴巴,決定無論藍羽喬再說什麼他都不再搭理她了。
將他這點情緒變化全都看在眼裡的藍羽喬眼神中是滿滿的笑容,趁得整個人無比的生動,再搭上姣好的面容, 宛如被大師精雕細琢過的電影畫面, 卻是有些人眼中的常態, 例如謝靖瑄。
想要拒絕這樣的藍羽喬並非易事, 更何況還有她接下來的這番話, 軟聲細語,也不再調笑了, 從語氣到表情都很溫柔且充滿耐心:“別生氣啦,我和他真沒什麼,他就是追過我一陣子,不過我沒答應他,他也沒做過任何過分的舉動。”
藍羽喬這是在認真的向謝靖瑄解釋,而謝靖瑄的脾氣就像個小孩子,來的快去的也快,這會兒被藍羽喬這麼一鬨,那股勁兒也就過了,雖然還是沒鬆口,但眼神已經軟化了下來。
看着這樣的謝靖瑄藍羽喬寫滿了腳踏實地的幸福,她覺得自己有點無聊,總想着把人逗生氣了然後再去親自把人哄好,這是她的惡趣味,卻也有把握分寸,不會太過火只是適可而止,過後還會給謝靖瑄一點甜頭,也算是補償吧。
今天的甜頭自然是牀上運動,結束的時候兩個人都很累,也出了不少汗,但都沒怎麼記着要去洗澡。
謝靖瑄似乎有一種奇怪的體制,哪怕出了汗也乾淨清爽,幾乎沒有體味,以前網上還有粉絲在見過謝靖瑄的真人之後笑稱他有體香,哪怕是開了幾個小時的演唱會之後,靠近他身邊也不會味道汗臭味。
幾乎神奇。
儘管今天他們已經消耗了很多時間在這件事情上,但這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謝靖瑄本來就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在他們不在彼此身邊的時候,在那段晦澀的無法確定的日子裡,有好幾次謝靖瑄好不容易睡着之後夢到藍羽喬,內心的極度渴望表現在夢中就是的一些畫面,可夢中越是灼熱,醒來之後只有自己一個人的牀鋪就越是冰冷。
欲/望還沒消散,那是男人的本能,想要和本能抗爭是要付出代價的,謝靖瑄很難受,可就是要等着藍羽喬,藍羽喬一天不回來,他就等一天,也甘願受折磨一天,偏執的有點瘋狂。
謝靖瑄就是這樣的人,所以偶爾看新聞裡那些趁着老婆不在出去偷腥的男人都會讓謝靖瑄很不解,那種只有□□沒有靈魂的交/配,讓人類又再一次退化成了動物。
他十分偏執,甚至對自己也不曾妥協,他不知道這樣的堅持是爲了什麼,可他就是在這樣做着,也沒打算要求什麼回報。
在洛杉磯的那幾天謝靖瑄和藍羽喬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在房間裡,準確點來說是臥室裡,更準確點來是牀裡,當然也不只是牀裡。
他們都沒覺得這有什麼可虛度光陰的,把時間用在自己最想做的事情上就不能算是虛度,反正謝靖瑄是覺得很滿足,而藍羽喬看着他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的樣子,便也滿足。
一週之後,飛機降落在b市機場的時候是晚上十一點多,吳濤來機場接的人,他看着再一次出現的藍羽喬,終於明白了謝靖瑄在要求休假時所說的話“等他回來之後一切都會起來的”的意思。
在回去的車上藍羽喬沒怎麼說話,她有點不太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經歷長途飛行的關係,她的頭開始脹脹的疼,不嚴重,卻始終困擾着她,此時便靠在謝靖瑄的懷裡閉着眼睛休息。
摟着藍羽喬的謝靖瑄儘可能的能讓她躺的舒服一些,看着她微皺着眉頭的樣子謝靖瑄心裡有點糾結,他一方面希望吳濤能把車開快一點讓他們早點到家,可另一方面又不想車子太顛簸讓藍羽喬更加不舒服。
在自我的矛盾中,謝靖瑄最終選擇了長痛不如短痛,他穩住身子將藍羽喬抱的更牢一些,然後囑咐吳濤快點開。
從後視鏡中吳濤也察覺了藍羽喬的異樣,便在不超速的情況下加快了車速,幸好這會兒時間已經有點晚了,路上車子不太多,一路上還都挺順利的,不過等他們終於到了家,纔剛下車謝靖瑄的臉色就變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一些在之前都被他遺忘了的事情,和他們的家有關係。
謝靖瑄的表情難看極了,眼看着藍羽喬走到大門口開了門,站在原地的他沒有跟過去。
原本藍羽喬還覺得他的行爲有點奇怪,怎麼到了家門口反倒停下了,不過當她走進門去並且開了燈看清了屋裡的狀況後,伴隨着驚訝,藍羽喬也算是明白了。
屋子裡用一片狼藉來形容似乎不太貼切,那個詞實在太輕了,藍羽喬都有點好奇謝靖瑄是怎麼把屋子給搞成這個樣子的,連頂燈都能犧牲,簡直像爆炸過後留下的殘骸,那叫一個慘烈。
生氣談不上,失望更是不至於,藍羽喬就是有點無奈,畢竟現在已經過了凌晨,而她又真的不想在垃圾堆裡過夜。
無可奈何的藍羽喬重新關上了門,在吳濤詫異的目光下重新走了回來來到謝靖瑄的面前站定了,臉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這是你乾的?”
“是。”謝靖瑄倒誠實。
“一個人?”藍羽喬又追問了一句。
“……一個人。”點了點頭的謝靖瑄有點心虛。
當時他在氣頭上,便有些不管不顧,屋子裡被他弄得一團糟,現在想來確實有點誇張,所以謝靖瑄很心虛,頭低低的不敢看藍羽喬,怕她發脾氣。
原本謝靖瑄以爲自己一頓罵是肯定躲不掉了,可他等了好一會兒卻只聽到藍羽喬嘆了一口氣,卻沒開口責罵他半句。
謝靖瑄有點疑惑的擡起頭,沒有怒目而視,只有無奈和鮮明的疲累,藍羽喬在不舒服,可他們都已經回到家了卻不能進去好好睡一覺。
都怪他,謝靖瑄要被自責給淹沒了。
“你倒是也挺厲害的,能憑藉一己之力把屋子搞成這樣,拆遷大隊也不過如此吧?”藍羽喬還有心情開玩笑,但是謝靖瑄卻沒心情配合,他想開口說一句道歉的話,又有點拉不下臉來。
如果只有他們兩個人倒還好,關鍵是旁邊還有吳濤這個外人在。
他沒說話,低着頭只睜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藍羽喬,那小模樣可憐巴巴的,別說藍羽喬本就沒生他的氣,估計就算真的生氣,看着他這個樣子也氣不起來了。
“走吧。”藍羽喬一邊說着一邊牽起謝靖瑄的手,拉着他向車那邊走去。
在感受到藍羽喬掌心的溫度時,謝靖瑄終於起死回生的從自責的泥潭裡多少掙脫出來一些,也感到有些不解。
“去哪兒?”被藍羽喬重新拉回到車上,謝靖瑄開口問着,同時也是一旁的吳濤想問的,他畢竟是那個需要開車的人。
“去你過去的公寓吧,幸好那邊的東西都基本還在,對付幾天,明天我找人過來收拾。”藍羽喬解釋着,而聽聞的謝靖瑄在瞭然的同時又有點忐忑。
藍羽喬看來是真的沒生氣,還說明天要找人來幫他善後,可謝靖瑄不知道她爲什麼不生氣。
他砸了他們的家,還讓她在不舒服的情況下有家不能回,藍羽喬是應該生氣的。
謝靖瑄有什麼都寫在臉上,尤其是那一雙明亮乾淨的眼睛簡直會說話,藍羽喬看懂了他的心中所想,也沒用謝靖瑄再開口,就直接給出了回答。
“這件事不怪你,如果不是我讓你不開心了,我們的房子也不用這麼慘,所以要說來其實應該是我的不對。”藍羽喬的聲音很輕,身體上的不適讓她好像不是太有力氣,但看着謝靖瑄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和包容。
如此大包大攬的把過錯都歸到自己身上的藍羽喬讓謝靖瑄心疼,當時他生氣是因爲藍羽喬,可控制不住脾氣砸東西那就是他自己的錯,再多的理由都是藉口。
“不,是我的錯,我的脾氣不好一生氣就失去理智,這本來就是我的缺點,我向你道歉。”也顧不上吳濤還在了,謝靖瑄只想着不能讓藍羽喬受了委屈,什麼面子之類的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事,結果他們兩個反倒搶上了,藍羽喬看着謝靖瑄那副着急的樣子噗嗤一笑,也不再爭了,重新靠回謝靖瑄身上,聲音雖然依舊很輕,卻透着笑意:“好了,我們兩個其實也不用分的那麼清楚,誰對誰錯的又能怎麼樣呢?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們就當把家裡重新裝修一下,你不是之前就想要添套設備嘛,這次正好一併辦齊了。”
戀人之間沒有明文規定,不是凡事都要分個誰對誰錯必須弄得清清楚楚,謝靖瑄也明白這個道理,便也沒有再繼續較真兒,一邊摟過藍羽喬讓她靠得更加舒服一些,一邊迴應道:“好,你也想一想有沒有要添置的東西,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畢竟我也不是總抽風砸東西的。”
謝靖瑄有意調笑,而藍羽喬也是真的被他的話給逗笑了,車裡的氣氛立刻就變得溫馨起來,猛烈的散發着粉紅泡泡,讓前面正在開車的吳濤嚴防死守着不讓自己往後面看,以防被閃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