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覺得內心愧疚,於是將他收入府門裡,當作義子,哈哈,我這推理毫無漏洞啊!”
然後令狐蔥只是無語地看着她,而風清揚已經恨地開始咬牙了:“不許侮辱先父的名譽!”
風小林是知道風清揚劍術的厲害,只好吐了吐舌頭,不敢說話。
反倒是夏有天藍聽完風小林的分析後,皺着的眉頭緩緩鬆開,目中露出瞭然的神色。
“你懂了?”令狐蔥問道。
夏有天藍點了點頭。
令狐蔥苦笑道:“那還是你接着說下去吧,我有些不太忍心了。”
不管場中議論的多麼熱烈,楊戟升就像事不關己的人一樣,不知又從哪裡拿過酒瓶,一口又一口灌着自己。
“好吧,”夏有天藍淡淡道,“那接下來由我說,所謂殺人動機,那一定是足夠讓人引起殺心殺意的事情才行。風清柔嫁給別人,固然會引起楊戟升的怨恨,但從他搶親失敗,以及被風清柔拒絕後,更多的應該是心如死灰,這點從觀音崖的應文得來的證言便可知道,在絕境中,楊戟升是放棄了自己生的希望的,與其說,那時的他對風清柔愛的偉大,倒不如說是因爲接連的打擊,令他灰心喪氣了。楊戟升能夠做到放棄風府義子的優越身份,而離開自己的意中人,跑去參軍,證明在他心裡,功名,以及楊家將後人等東西,顯然是高過這一切的。
如果真的是他殺人的話,那麼值得他動殺機的,只能是這件事情了。”
風小林還是沒聽明白:“到底什麼事情啊?難道風補天真的昧下了楊家槍法……”
風小林被風清揚滿含殺氣的眼神一瞪,頓時瑟瑟發抖,不敢多言。
“非也。”夏有天藍看着一副事不關己,喝着酒的楊戟升,淡淡說道,“事實正好相反,並不是風補天偷了楊家槍法。”
“那果然還是楊戟升偷學了風補天的棍法?”
“也不是。”
風小林氣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什麼鬼啊!”
夏有天藍淡淡道:“真相就是,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楊家槍法,楊戟升也根本不是什麼楊家將後人。”
風小林張大了嘴巴,風清揚瞪大了眼睛,石樂至則哈哈狂笑。
幾人的表現各有不同,唯有楊戟升嘴角仍掛着那副自嘲的笑容。
“所以剛剛楊戟升纔會說出那種話,”夏有天藍接着道,“他爲之奮鬥的一切東西都是虛假的,都是其他人編造的謊言,他的驕傲,他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根本,一切都是假的,這就是他終究動手殺死風清柔的真正動機。在那間屋子裡,應文沒有聽清楚的話,恐怕就是風清柔忍不住說出來的真相吧,所以楊戟升才一槍刺死了她。”
風清揚和風小林都是用着難以相信的眼神,看着這個面色滄桑的男人。
“怎、怎麼會有這種事?”
“沒想到你這個大叔也有這麼悲催的經歷。”風小林道,“還以爲你只是爲情所傷呢。”
楊戟升呵呵笑了下,卻道:“不得不承認,你很聰明,僅憑這些線索,就猜到了這些事情。”
令狐蔥向前一步,道:“不只是猜到而已,我這裡還有證據。”
“證據?”風小林連忙道,“你不是一直都和我在一起嗎?從哪裡搞到的證據?趕緊從實招來!”
令狐蔥翻了個白眼道:“這個證據明明就是你自己扔掉的。”
說着,令狐蔥打開了那本綠林大盜徐老三的人物誌。
“還記得徐老三吧?當初我想進太原府的時候,就是你好心傳授我一招,想讓我避難而過。”
楊戟升冷冷道:“我怎會忘記?瘦猴都已經跑來告訴我了!沒想到你們天降者當真心狠手辣,我明明已經傳授給你了殘槍訣,以徐老三的眼力,看出這一招後,必定不會阻攔你們!可你們卻殺盡了他們那幫人!”
令狐蔥呼吸一滯,不由看了眼風小林……那個時候,風小林只是把他們統統當做普通野怪給殺死了……如今,那一段程序代碼恐怕已經打散改編,又刷新成了新的野怪了吧?
風清揚皺眉道:“是府中以前的護院徐老三?記得他有一個智力低下的弟弟,曾經還盜過清柔寢室裡的東西,這樣的人流落爲寇,殺掉了也並不可惜。”
“哈,哈哈!好一個並不可惜!”楊戟升仰天狂笑,“好歹他們也曾經忠忠心心地替你們看過院子,沒想到死後竟只得到這個評價!你可知道,當初你風府被喪星幫所佔時,是這羣流落爲寇,死不足惜的傢伙,保護着你風府最後的一批人逃亡出來的?”
風清揚目光微斂,慢慢道:“還有這種事……”
令狐蔥晃了晃手中的人物誌:“最後一句話寫着風補天確有真傳弟子,恐怕是那件事發生過後,風補天曾不小心對着手下人說出口的吧,然後一直被徐老三記着。”
“哼,”楊戟升聽後,顯然還在對風清揚剛剛的態度生氣,冷哼道,“反正在他們眼中,下人永遠也只是下人,而我這個外姓,不管被叫了多少聲好聽的升少爺,也不過是個外姓人!”
風清揚喟嘆道:“沒想到你心中還有這麼多的怨氣……可是……可是就算這樣,你也絕對不該殺死清柔啊!她對你那麼溫柔,在府中從來沒有虧待過你!你、你就爲了這些虛名,竟然殺害了他!”
風清揚說的痛心,楊戟升聽得也扎心,眼角已經流出淚來。
“你以爲我想殺她的嗎!你以爲是我想的嗎!啊!”
“砰”地一聲,楊戟升手裡的酒瓶承受不住力道,轟然一下碎裂,酒水撒了他滿身,倒是將臉上的淚水掩蓋不見。
“如果!如果你們一開始就把我當做下人!風補天那個老頭子,不編造什麼謊話,說我是楊家將後人!一早就讓我清楚,我只是個癩蛤蟆,永遠也不可能配的上風府大小姐,這樣的話,一切都不可能會發生了!這一切都不可能會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