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局長指揮人將屍體套上屍袋先擡出去。
肖琴靠着欄杆,目光呆滯。蘇三走出來,輕輕拍拍她的後背。肖琴轉過身,忽然氣惱地問:“你高興了?可以看笑話了?”
蘇三一愣,本想反脣相譏,但一想到她剛失去父親,又是在這樣的情景下,便沒有吭聲。
“沒有人看你的笑話,除非你覺得肖叔叔的死是個笑話,讓你覺得恥辱。”
羅隱走出來冷冷地看着肖琴。
“胡說,我爸爸怎麼能……是恥辱?”
肖琴怒不可遏。
“你內心就是那麼想的。你忘記了自己講過的追命?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肖叔叔的死就很有點問題了,蘇三從沒想過看笑話,更不會奚落你,她是真心拿你做朋友想要幫你。就在剛剛,還是蘇三發現了水池的水有問題,我們正要去看這裡的管道通向哪裡。馬老闆麻煩你帶我們去看看這屋子的排水管道的最終歸宿。”
說着也不理肖琴,拉着蘇三就跟着馬老闆往外走。
盧局長一見接着也跟着說:“我也得看看去,這事是有點蹊蹺。”
肖琴看着人都走了,警察擡着屍體也要走,邊叫住了警察,打開屍袋看了一眼,捂住眼睛,揮手示意警察將屍體擡走。接着也急忙趕上羅隱等人去看那水流的方向。
“水就通向這裡。”
馬老闆帶着大家來到這間小屋後面的一個水池子。
蘇三仔細觀察發現這個水池子裡的水也是流動的,在假山附近有個水渠,一直通到山莊外面。
“這水渠是通向哪裡的?”蘇三指着水渠問。
“這外面種着水稻,溫泉水稻很有名的。”
這水也是活水,那就難以調查了。
蘇三蹲下身來,從入水口一點點仔細觀察着。
她看了一會,伸手撈了一下,眼睛一亮,盧局長問:“蘇小姐可有發現?”
蘇三站起身攤開手,只見她手上是幾條小魚,陽光下閃着晶瑩的光。
“哦,這是一種新的療養方法,我們叫做魚療,這種小魚生長環境很苛刻,對溫度要求很高,同時還要求用活水飼養,所以我們包間的水都要在這裡過濾一下,有客人需要魚療就撈小魚過去。”
“那小魚不會流入稻田嗎?”
盧局長好奇地問。
“不會的,在流向稻田的出水口有很細的防護網,我們也擔心稻田裡的螃蟹進來吃小魚呢。”
“這些小魚養在這裡,那麼這幾條是怎麼了呢?”
蘇三手上有五條小魚,都已經死去了。
“而且這魚身上有一點香味。”
“香味?”
盧局長急忙拿起一條小魚放在鼻子下用力聞着,接着輕輕舔了一下說:“不甜也不香啊,只有魚腥味。”
馬老闆看到盧局長所爲,臉上顯出奇怪的表情。
盧局長問:“喂,你那是什麼表情?”
馬老闆面露難色:“局長大人,這種小魚我們平時是會撒飼料餵養的,但是更多時候它們更喜歡吃客人身上的死皮。”
盧局長嗷的一聲將小魚扔到一邊,接着扶着水池邊的樹幹嘔起來。
羅隱說道:“我看並沒有人點這種魚療,這魚這段時間怕是一直吃飼料的吧?”說着衝馬老闆眨眨眼睛,馬老闆是老江湖了,急忙點頭:“是的,是的,一直吃飼料來着。”
盧局長大叫:“繫系特算哉!這水是從各個包間流出來的,裡面一定有死皮!你還說這魚吃的是飼料!”
蘇三扶額:盧局長,你現在纔想明白,可是剛纔爲什麼還要那麼仔細地鑑別小魚呢?
羅隱憋着笑忍得辛苦,索性轉過身去。一直愁雲慘淡的肖琴也面色緩和很多。
這時傳來一陣喧譁聲,就聽着一個人喊:“我們沒有報警,誰報警了?不需要警察,我妹妹?我纔是肖家長子,她能代表肖家嗎?”
原來是肖毅趕來了。
肖毅看到肖琴,怒不可遏:“你憑什麼報警?還嫌不夠丟人嗎?”
蘇三本來站在肖琴旁邊,聞言急忙退到一邊,她可不想被肖家兄妹的戰爭波及。
肖琴不滿地瞟了蘇三一眼,接着冷笑:“你覺得爸爸丟人嗎?現在我們已經發現了證據,爸爸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肖傢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肖毅上前狠狠地一巴掌打在肖琴的臉上,“你是要將肖家的名譽都毀掉嗎?”
羅隱大驚,一把推開肖毅道:“肖毅,你別犯渾。”
“和你有什麼關係?肖琴追着你不放很舒服嗎?還跟着來到這裡?你是特意趕來看她的笑話的吧?”
肖琴捂着捱打的臉,忽然一把搶過蘇三手裡的死魚說道:“這就是證據,這些死魚很可能是因爲吃了流出來的水裡的東西死的,我就不信從中找不出線索。”
“反正我要求撤案。”肖毅大叫着。
“這件案子是兇殺案,不管你報案與否,保護市民是我的責任。”盧局長挺挺胸脯回答。
羅隱點點頭,心道盧局長還是很有原則的。
“你說爸爸是被害,有什麼證據?別和我說這些死魚,這算什麼證據。”
這時羅隱正色道:“盧兄,咱們可否移步你們警局說事,我估計上海那邊已經調查出來了,可以查明昨晚和今天早上到底是誰給肖琴打的電話。”
“電話?又關電話什麼事?”肖毅和盧局長異口同聲。
在回市區的路上,羅隱向開車的盧局長講了肖琴遇到的怪事。
“你的意思肖老爺的死是因爲那個電話?”
“不錯,肖琴早被人盯住了,她的一舉一動都在那個人的監視中,只是我不清楚,那個人這樣做是爲了什麼?只是讓肖琴疲於奔命,將她捲入一場陰謀中,還是因爲別的原因,肖琴只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肖小姐年紀尚輕,不像是能有什麼深仇大恨的樣子,老弟,你有沒有想過,這場陰謀很有可能是針對肖老爺的,肖琴接到的電話遇到的怪事只是這一個大陰謀的開端而已。”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就是這樣啊。
蘇三和羅隱對視一眼,全都豁然開朗。
是啊,一直懷疑是肖琴得罪了人,爲什麼不是因爲肖老爺,或者說整個肖家都得罪了人。而首先對肖琴下手,只是因爲肖琴一個人在上海,更好下手而已。
“肖琴,你好好想想,令尊可有什麼仇家?”
羅隱問道。
肖琴搖搖頭說:“我16歲就被送出國讀書,爸爸這些年到底做了什麼事我完全不知道,我想哥哥應該會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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