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肌肉自然不能無故消失。
“難道是和小翠一樣的人?”
蘇三自言自語。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因爲化名小陶的長谷川是在兩年前跟着暮雲平的,之前暮雲平對這個人一無所知。
羅隱也挺佩服暮雲平的,竟然能聘用一個一點都不瞭解的人,還對人家格外信任,差點被這人用小手段給嚇死。這不靠譜的傻勁和毓嵬如出一轍。
暮雲平的出身和毓嵬一樣,自小被人捧着長大,對社會缺少明確的認識。
而現在,日本是戰敗國,境內幾成焦土,派人去日本調查長谷川的早年檔案是很不現實的事情。蘇三說完自己的看法,元列連連點頭道:“蘇小姐說的很對,這個人的背景資料是沒法調查了,我需要好好研究下這具白骨,看看能不能找出點線索。”
說到這裡,元列喊道:“瑪麗,你來一下。”
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子推門進來:“教授,你找我?”
這女孩子看着二十來歲,馬尾辮梳得高高的。仔細看,眉骨高,眼睛泛藍有點混血兒的模樣。
“你先將這具骨架推到咱們研究室去。”
元列吩咐道。
瑪麗點點頭,看都不看屋內的其他人走上前去,抓過旁邊的白被單一甩將白骨蓋上推着就走。
待瑪麗推着白骨出去了,肖琴問:“師兄,這是你的學生?”
“是跟着我從美國一起回來的學生,有四分之一的美國血統,祖母是美國人,叫做衛瑪麗。”
“師兄,那麼導師實驗室的那具骨架研究的怎麼樣了?”
“那具骨架……”元列嘆口氣,看看肖琴面露不忍之色,“導師電話裡沒和你說這件事,對吧。”
聽到這,蘇三覺得事情可能有變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元列。
肖琴茫然地搖搖頭:“和我說……什麼呢?”
肖琴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果然就聽元列說:“那具白骨,不見了。”
“什麼?”所有人都是一愣,蘇三問:“你說的是送到美國實驗室的那具白骨,小翠的骨頭……不見了?”
“是的,不見了。”元列表情瞬間沉重起來,“誰也沒想到,那骨頭到了實驗室不到三個月吧,忽然就失蹤了。實驗室的門鎖的好好的,誰也不知道骨架被誰偷走了。”
“天啊,你們一直沒有告訴我!”肖琴吃驚地長大嘴巴。
“在守衛森嚴的實驗室發生了這種事,導師覺得沒有辦法向你交代一直隱瞞了下來。”
“怪不得你要找我來看這幅骨架,你懷疑這具骨架和上次小翠的有某種聯繫?”
“是,上次的骨架正好趕上我自己也有課題顧不上研究,等我想去研究時骨架就失蹤了,現在又出現一具嗎,也許是爲了彌補上次的缺憾。”
“元醫生,你還真是樂觀,焉知這骨架不是另有陰謀?”
蘇三在一邊諷刺。
“不管陰謀還是陽謀,都是你們的事情和我無關,我只是個科研工作者,我的工作就是研究醫學領域尚未被人探知的地方。現在的目標就是好好研究這具骨架,上次那具白骨的研究我已經錯過了,很是遺憾。”
“呵呵,我看元先生這個科學工作者對國內的時局把握的也很準嘛。抗戰多年一直在美國實驗室,抗戰勝利風平浪靜了就回來,還真是個一心鑽研科研呢。”
肖琴聽到蘇三說這話有點驚奇,她不知道蘇三爲何對元列這麼大的意見。
羅隱則想她是被科研工作者,實驗室這些字眼觸動了內心隱痛吧?
元列不知這位蘇小姐爲何出言諷刺,他個性淡薄,只淡淡一笑什麼都沒有說。
這時外面有人敲門。
元列打開門,看到一個英俊異常的男子站在門口,他身邊是個陽光俊朗的年輕人。那年輕人衝裡面一揮手:“原來你們在這醫院也有熟人啊。”
來的正是暮雲平和毓嵬。
“師兄,你上午解剖的那個女死者就是這位暮先生的姐姐。”
肖琴在元列耳邊小聲說道。
“節哀。”元列對暮雲平一點頭,轉身道,“我還要去看看那具骨架。”
一行人也跟着走出解剖室。
肖琴埋怨蘇三:“你怎麼對我師兄那麼兇啊,對我不滿就明說嘛。”
“我對你沒有不滿,只是對美國方面竟然隱瞞小翠屍骨失蹤的消息很不滿。這是做什麼,小翠的屍骨極爲詭異,運去美國就是爲了那邊儀器先進一些,結果他們給弄丟了,我是擔心再出什麼亂子。”
肖琴對蘇三向來是口是心非,其實自己心裡也是這樣想的,卻還在嘴硬道:“有什麼亂子,人都死了,骨頭架子有什麼可怕的,難道還能隨便在路上走嘛。”
羅隱說:“蘇三擔心的很有道理,事情怕是沒有那麼簡單。我知道你們大學的實驗室,那裡警備森嚴,出入都有密碼鎖的,那麼大的骨架怎麼能輕而易舉搬運出去,恐怕小翠另有幫手,”
“你的意思是那個長谷川?”
毓嵬和暮雲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毓嵬問道:“什麼小翠?那個日本人怎麼了?”
肖琴將情況講明,毓嵬大驚失色:“什麼,一上午的時間變成骨頭架子?這怎麼可能嘛!”
“之前曾經發生過一次類似的事件,只是屍骨在美國實驗室失蹤了。”
羅隱認同蘇三的看法,也有些憂心忡忡。
蘇三注意到,期間暮雲平一直沒有說話,而是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什麼。
毓嵬要搬去和暮雲平同住,肖琴當仁不讓的也要跟着去。
“你去做什麼?”
“危險啊,我遇到的事情多,還是醫生,能幫到你們。”
肖琴儘量找理由。
“不行,不行,現在已經死了兩個人,太危險了。”
毓嵬拒絕。
他是擔心我吧?是吧?是吧?肖琴瞬間兩眼放光,目光炯炯地盯着蘇三。
蘇三故意別開眼睛不看她。
肖琴只好拉住蘇三的胳膊,在她耳邊小聲說:“蘇三,幫幫我,我也想和毓嵬住到暮先生那,那麼危險的地方,我怎麼放心他一個人呢。”
蘇三故意慢慢地說:“哪裡一個人啊,還有暮先生呢。”
“哎呀,就他們倆才危險呀!”肖琴急忙晃晃蘇三的胳膊。
蘇三忍住笑說:“誰說只有倆人,還有我和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