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中午,爲表示真摯感謝,程編輯盛情邀請肖飛及劉澤來到鴻賓樓吃飯。
鴻賓樓是京城老字號的飯莊,菜餚美味,口碑甚佳,價格公道。這家飯莊1998年就會因西單商業區的改造而搬到展覽館路。
飯桌上,程編輯對劉澤來是連聲道謝。
在他心裡想的是,若不是劉澤來寬容大度,大力提供方便,今天《收穫》搞的這個籤售就不會如此成功。
“程老師,不必客氣,《收穫》是我最喜歡的文學期刊,能爲《收穫》做點事,我深感榮幸。”劉澤來真誠說道。
劉澤來這話不虛,他是河西大學中文系畢業的,也經歷過文學青年的階段,那時候,他最愛讀的純文學雜誌就是《收穫》,每一期收穫他是必看的,他覺得收穫上的每一篇作品都很耐讀,不說篇篇經典,但精品是肯定的。
而畢業之後工作的這些年,劉澤來也一直是《收穫》的忠實訂戶。
他發現,即便商業熱潮已經滲透到了文學這個圈子,《收穫》仍然保持着自己可貴的辦刊品格,其刊發的原創稿件仍保持着極高的水準。
這樣一本好雜誌,劉澤來希望能一直紅紅火火地辦下去。
即便沒有肖飛的指示,他也是想給《收穫》一定的照顧的。
他今次幫《收穫》一把,幫得心甘情願。
肖飛笑道:“程老師,今後手頭有好的長篇小說,可以推薦給翰墨公司,其實,《收穫》是可以和翰墨這樣的圖書策劃公司建立很好的合作關係的。”
以《收穫》在國內的影響力,幾乎所有的作家都是夢想着自己的作品能在它上面露臉的,收穫所發表的作品,都算得高質量的優質作品,若是能跟收穫建立起良好的關係,那翰墨就有可能跟《收穫》共享這些優質的稿源。
《收穫》的編輯都是國內頂尖兒的文學編輯。眼光毒辣水平極高,他們認準的好稿件,一般市場也是很認可的。
肖飛指示劉澤來這次示好《收穫》,除了因爲對收穫的深厚感情讓他不能坐視《收穫》遭遇滑鐵盧之外。就是出於以上讓翰墨公司交好《收穫》編輯部的考慮。
肖飛認爲,這次順手拉《收穫》一把,對翰墨公司今後的發展會大有好處。
“行,這個絕沒有問題的。事實上,在我們雜誌上發表的長篇。有很多都不是一下子找到出單行本的出版社的,有的甚至要拖上好幾年,單行本纔會得以出版,這是因爲,作家尋求出版單行本,都想自己的作品利益最大化,也想找個更穩妥的出版機構。”程編輯滿口答應下來。
他的話一點不假。
就以餘華的《許三觀賣血記》爲例,這小說1995年第6期發表在收穫雜誌上,但一直到了1998年,小說的單行本纔出版發行。
這時候。這本文學經典已經發錶快3年的時間了。
程編輯知道翰墨是個私營的圖書公司,而且,翰墨現在做得很大,推出了不少的市場暢銷書。
他看到過不少關於翰墨的新聞,新聞上說,翰墨推出的夢筆齋主人的小說《鬼吹燈》全書共銷出了千萬冊以上,而夢筆齋主人的新作《盜墓筆記》也是首印就達到了兩百萬冊。
程編輯還知道,圈子裡不少的作家都跟翰墨有合作,作家從翰墨那裡得到了比之尋常出版社更多的版稅收益。
作家是個清苦的職業。
有的作家辛苦幾年才能寫出一本不錯的小說,在雜誌上發表。以收穫爲例才能得到萬把塊錢的稿費。
這個收入水平真的是太低了。
若是單行本所託出版社實力不行,那很可能該作家一分錢的版稅都拿不到呢!
所以,若是能給那些和《收穫》合作良好的作家帶來更多的金錢,何樂而不爲呢?
程編輯滿心的歡喜。
三個人相談甚歡。酒足飯飽,這才盡歡而散。
次日上午,肖飛沒有去學校上課,他約了劉澤來談事情。
早上7點多鐘,肖飛吃過早餐之後,順手在街邊的報刊亭裡買了幾份報紙。
他打開車門。坐進車裡開始讀報。
不出所料,報上有關於自己的新聞。
因爲這兩日事件密集,京城晚報直接將幾件事給糅合到了一起,弄了滿滿的半個版。
張鏘因爲“屎尿文學事件”火了一把,他被派出所處以7日拘留,隨後,北大校方也公佈了對張鏘的處罰:留校察看!
晚報剖析了張鏘心態扭曲變異的心路歷程,嘆息着,原本一個很有潛質的青年作家因爲自己的膨脹的嫉妒心和私慾,很可能徹底毀掉了他自己。
不過,這次的事件對張鏘而言也可能會是個好事,畢竟,這次的“屎尿文學”事件沒有造成太惡劣的後果,張鏘只是被小小懲罰了一下,後續若是他改過自新,前途還是可期的。
而翰墨公司對《收穫》雜誌釋放的善意也被媒體進行了深入報道。
一方面媒體在嘆息,純文學日暮西山,竟然需要通俗文學拉一把。
另一方面,媒體也對翰墨公司的道義給予了很高的讚譽。報道認爲,文學勢弱,文學圈子內部不應再有門戶之見,而應攜手共度難關。
《收穫》專爲《兄弟》下推出長篇增刊號,這是很罕見的行爲。
更爲罕見的是,他們還專爲肖飛在京城舉辦了籤售會。
由此也可看出,《收穫》對《兄弟》這部小說的看重。媒體記者採訪了圈子裡的評論家及部分讀者。
評論界對《兄弟》的風評仍然不好。
他們認爲《兄弟》下延續了上半部的低俗淺薄,故事寫得很熱鬧,但看不出這部作品之中有何深遠的社會意義。
甚至有評論家認爲,這部書與其說是嚴肅文學作品,不如說是一本商業化的通俗小說,它太過媚俗了。
但讀者的反響顯然跟評論家是不一樣的。
讀者們認爲,《兄弟》是最好讀的嚴肅文學作品。
讀《兄弟》,讓你笑,讓你哭,讓你感動,讓你鬱悶,讓你悲傷,總之,它調動了讀者全部的情緒。
《兄弟》這部書是對現實荒誕的一次成功的反諷,是對華夏四十年的滄桑歷史變遷的一個深沉演繹!
《兄弟》寫得熱鬧。
但它骨子裡的血脈是蒼涼厚重的!
愛《兄弟》,沒有理由!
就在這爭議聲裡,《收穫》專爲《兄弟》下推出的長篇增刊號在全國市場上賣得很火。14日一天就賣出去了十多萬冊,再加上十餘萬的穩定訂戶,銷量瞬間飈到了將近30萬冊。
一般來講,像收穫這樣的大型文學雜誌每期能有5萬本訂閱就能維持較好的運營態勢。
像《收穫》近幾期長篇小說專號、增刊號這樣的銷售數量,《收穫》這本雜誌已經不是小富即安,而是可以活得很滋潤了。
媒體當然也會對《盜墓筆記》這本妖孽級的小說濃墨重彩地進行報道。
據翰墨公司公佈的數據,《盜墓筆記》在14日首發這天全國售出去80餘萬冊,形勢已經火爆到了極點。
以這樣的形勢測算,《盜墓筆記》估計又將是個千萬級別的暢銷書。
但是,令人遺憾的是,雖然很多讀者呼喚,很多媒體試圖挖掘出作者夢筆齋主人的廬山真面目,可惜的是,夢筆齋主人千呼萬喚不出來,仍然保持着最神秘的姿態。
一個人怎麼可以藏得如此之深?
很多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們堅信,翰墨公司內部高層肯定知道這個秘密,或者,翰墨公司內部某些人也會知道。
可是,不少人使出渾身解數,都沒能從翰墨公司這裡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這是因爲,即便是在翰墨公司裡面,知道肖飛就是夢筆齋主人這一秘密的,也僅只有劉澤來和劉蓓而已!
這兩人都是守口如瓶的人。
而肖飛又從未以夢筆齋主人的身份露過面,媒體和衆人能抓到點蛛絲馬跡那可是太不容易了。
找不到夢筆齋主人的信息,媒體就紛紛開始猜測:沒準這個夢筆齋主人很有可能是個成名的作家,該作家寫這些盜墓探險小說,只是爲了掙錢,他本人很可能並不看重這些作品。
肖飛看着這樣的報道,心裡是有些微微得意的。
自己創造的一個馬甲現在竟已赫然名動全國,接連創造出版界的奇蹟,這給他以很大的成就感。
肖飛翻看着報紙,忽然,他看見了這麼一則新聞:肖飛已經成爲《收穫》的太上作者,《收穫》編輯部爲其開出了遠高於其他國內知名作家的稿酬,這對於一直來全身心支持《收穫》的其他作家來說,是極不公平的一件事!
這則新聞刊登在《京華新報》上。
該報報道說,記者從相關途徑獲知,肖飛在《收穫》上發表《兄弟》下的時候,編輯部爲其開出了千字100元稿費外加5%版稅的重酬。
以刊發《兄弟》下的《收穫》1997年長篇增刊號銷售50萬冊,每冊10元計算,肖飛可從收穫拿到高達28萬的稿費!
而國內其他名家在收穫上刊發一部長篇,仍然是拿的千字80元的稿酬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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