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閒坐着沒意思,都上樓去,看看電視,看看別人的喜怒哀樂和聚散分離,替他們流一把眼淚,也算是打發了時間。
柯南晚上不想看電視,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受了影響,隔壁的房間傳來打仗的聲音,又是抗日題材的,日軍又失敗了,每次結局都是這樣,沒有新意,彷彿英雄從來沒有吃過敗仗似的。
看了隨身帶的書,柯南總覺得這輩子看不完書,僅僅是專業書,就夠看的,更別說喜歡看的小說了,那簡直浩如煙海,如果不讀書,的確沒有什麼動力,也寫不出什麼好東西來。
好在現在比較有時間,可以利用大把的時間用來讀書,專業書枯燥無味,可是不讀不行。
還有,希望快點畢業,早點畢業,早點參加律師考試,爭取通過律師資格考試,爲將來找個出路。
看書一般看到晚上十二點,到了那個時間,樓下漸漸恢復平靜,沒有人會不識相地來到這裡竅門住店。
長途大卡車,工作的時間在晚上,白天跑的少,因爲晚上路上車輛少,比較順利,白天的路上,活動的車輛和人,都相當多,沒辦法,需要格外小心,否則就容易賠錢。
別看那些大卡車賺錢時數錢時的幸福,要多看看司機滄桑的臉後面的無可奈何的心。他們經歷了很多風霜,走過很多坎坷的路,可以說,每一次任務,都是一次冒險,小心翼翼,還容易出事;活下來並且感到幸福的少之又少,大多數人都在走鋼絲。賺二分錢是十分艱難的。都是拿命換來的一點錢。幹什麼都不容易,成年人的世界寫不出容易二字。季柯南心想,也有些同命相連,同爲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不過從事的工作不同,孤獨總是相同。
柯南選擇做社會工作,可能經歷的更多,想增加見識,這些卡車司機,就是柯南常常看到的,他們駕駛的大卡車,看起來威風凜凜的,實際上,很多人都在打着這個龐然大物的主意,尤其是“兩桶油”,還有稅費部門,再就是交通管理部門,交警、公路,還有各種名堂的機關和機構,或者部門,都讓他們苦不堪言。當然,規範管理可以沒事,地方保護就沒辦法了。雁過拔毛不是沒有的事,還有種種限制,不正當競爭都是有的。如果無視,那就無視,什麼事都沒有,如果重視,就會發現很多問題。
再就是路上的行人還有車輛,都有很多問題,合法的和非法的掠奪,都讓大卡司機心驚肉跳,不過,當經歷了太多的磨難,也就沒了感覺。這個就是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可以深刻體會體會。
第二天,柯南聽到他們已經起牀,在衛生間洗漱,柯南收拾揹包,然後洗漱,下樓,上官夫人準備好了早餐,他們就吃,吃完就離開了松柏村。誰買單不知道,柯南沒出錢,好像是可以報銷。這個應當屬於伙食補貼,差旅費中的一部分。具體怎樣操作,季柯南還不熟練,不知道怎樣操作,可能在差旅單裡寫明即可。對於尹賢仁來說,輕車熟路,非常方便。
在車上,尹賢仁打電話給東干事,說回縣城,有點事要處理。這個季柯南覺得沒問題。尹賢仁在說話技巧方面還是比較好的,畢竟有多年的經商經驗。見什麼人說什麼話,這個掌握得好。
東干事也不挽留,尹賢仁放了電話就開始罵,但罵歸罵,罵了能把他們邀請回去,也值得,可是,沒有達到這個效果。他還是罵。覺得帶着錢用不下去,真是窩囊。做了這麼多年的慈善,這是頭一個。人家都求之不得,這個傢伙是送上門的不要,真是奇怪!難道有生財之路,或者嫌棄項目太小?誰都說不清,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罵了一路,總算回到了縣城。尹賢仁仍有興趣大罵特罵,勢不可擋,看來這是地火,不燃燒盡是不行的。季柯南從此對尹賢仁刮目相看。何必呢?又不是你家的小賣部,進了假貨被查,要罰款,都賣假貨,別人不罰,就單罰你,不公平,但是沒辦法,只有圖圖嘴巴快活,你能拿人家怎麼辦呢?
大家都覺得沒意思,跑來跑去的,浪費錢不說,還浪費了時間和精力,真是吃力不討好,熱臉對了個熱臀部。
多哥和劉小姐聯繫,彙報了村裡的情況,劉小姐還是要求冷處理,先去白鸛村,好在現在有兩個村,哪個村積極,先從哪個村開始。哪個村消極,哪個村就晚點開始。
東干事不這樣想,他認爲,就是晚開始,還是要開始,他認定了機構是要聽協調辦的,只要單監督不表態撤項,將項目終止,誰都沒權力撤銷,或者轉移到別的村,也即是耍賴的作法,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做得下去做,做不下去,也得做下去。
東干事憑藉多年的經驗,認準了單監督既然促成了簽約,就一定會讓項目進展下去,不會流產的。機構派出的工作人員,就是沒辦法,也得想辦法。可以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他們只是執行者,在執行項目的過程中,不能變更項目,不能離開柏鬆村。
哪怕他們在縣轄區內跑來跑去,跑去跑來的,也沒辦法,最後落腳點還是在柏鬆村。就像孫悟空,不管你怎麼蹦躂,始終出不了如來佛的手掌心。東干事算準了就是這麼回事,任憑尹賢仁他們發牢騷;要想動,就要從源頭抓起。源頭解決了,下面就好辦,源頭不解決,還是問題,沒辦法徹底解決。
東干事懷着必勝的信念,故意冷落他們,他們也在劉小姐的指導下,確切地說,在馮菲菲那肥妞的領導下、指示下,故意冷落來幹事,看看到底是誰在最後時刻投降。原來好事不好做,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看起來光鮮亮麗的事業,實際佈滿荊棘,舉步維艱。
得到了這種指示,大家安下心來,不再爲柏鬆村的項目無法開始而自責,於是放鬆下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該吃就吃,該喝就喝,該玩就玩。手裡有糧,心裡不慌。手裡有錢,還怕受窮嗎?
看這情況,也沒必要再找縣分公司的王經理,他上次已經明確表態,無法管到東干事。這個還沒開始就已經認慫了人,看來不想去碰東干事,也清楚最老的幹事的手段,惹不起,躲得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據王經理介紹,東干事的三個孩子,都在縣協調辦工作,相當有勢力,都是經驗豐富的工作人員,難怪東干事這麼牛叉!
大兒子擔任縣分公司經理的秘書,小兒子擔任縣某局的局長,女兒擔任管錢的部門的科長,這樣看來,東干事肯定是常勝將軍了,因他的背景很好,背靠大樹好乘涼,沒有誰能扳倒他。他自稱和孩子們沒有牽扯,不說還好,說了等於在炫耀,誰聽了都不舒服,不舒服就有了敬畏,有了敬畏就開始遠離,怕惹禍上身,更怕離火太近,燒着了,得不償失。
難怪在柏鬆村搞新農村示範村呢,也難怪省分公司會在該村駐隊呢,縣裡的項目落實到村,大概都是這樣。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凡事都有根由,不是看到的結果那樣簡單,因爲想象的總是很豐富,實際可能是單薄的乏味的,或者看起來沒有用處的,或者沒有任何希望的。可是總要往前走才行。
在縣城呆了一晚上,得到劉小姐的指示後,就不能呆在城裡了,小城沒有什麼好玩的,轉了一圈,就沒了,大家決定到白鸛村。再說,他們又沒有膽量幹別的,例如唱歌啥的,唱歌不用唱,天天聽別人唱就想吐,幹嘛要去湊熱鬧,污染寧靜的小縣城呢?他們由東向西,又殺回來了。西邊是大山區,需求更大,又是總公司總經理的老家村,是項目重點。東邊的就是東干事那個村,不太積極的。不怕不知道,就怕去比較。一比較,就知道哪裡好做,哪裡不好做。關鍵在人心。人心齊,泰山移。只要人的思想工作做好了,其他都順利,要不然,不僅做不了項目,還惹麻煩。
到白鸛村,路上的風景已經不算稀奇,因爲大家都已經習慣,不同的是四季的變化,如果心裡有丘壑,看到的風景自然不同,如果心裡滿是憂傷,看到的風景也是灰色。心情好,環境惡劣也是樂園,心情不好,就是身在樂園,也感覺索然無味,沒有意思,或者毫無樂趣可言,看什麼都不順眼,覺得什麼都是扎心刺眼。
到了花兒街,大家也沒什麼感覺,從縣城裡來到小鎮,大概的情景都差不多,街上佈滿了店鋪,縣城裡的街道上也是這樣,買東西的總是在忙,賣東西的就像守株待兔的人,從來不擔心貨物賣不出去。對物資的需求,人心是不滿足的,哪怕自己擁有很多,也嫌不夠,不足,太少,不嫌多,也不說夠了。
白鸛村是多哥負責的,他立馬跟蔣門神聯繫,蔣門神很快出現,他見了大家,笑眯眯的,心裡好像灌了蜂蜜一樣,他說:“看來,我們村能吸引先生們啊。”
他說了這話,好像在暗示什麼,不過,大家都不說,想必他也不知道。誰知道,他說:“我知道,柏鬆村的老幹事是全縣最老的幹事了,非常狡猾,你們幾個玩不過他,他非常清高,連縣分公司的局長到他那裡,他都不管飯,讓人家餓着肚子走路。”
“是嗎?”尹賢仁故意問,邊問邊走。
蔣門神要請大家到鄉協調辦的大食堂吃飯,大家都反對,不想增加村裡的負擔,蔣門神說:“這樣吧,不吃也可以,今天是我請客,既然你們不吃,我就記下這筆賬,到時候,給你們送上一個新鮮的豬蹄膀,算是爲你們接風洗塵吧。”
這個大家都不說話,顯然沒有意見了,不過,大家都還沒遇到過這個事,不知道如何應答。
倒是柯南心裡不舒服,蔣門神做出這個表態,恐怕不是真實意思,因爲他的老婆每天都要花錢吃藥,這個病,是無底洞,再多的錢都不夠花。
蔣門神歡迎大家回來,目的是想讓項目快點開始,等項目完成,他可以向上級要錢,開展其他的項目,當村裡的項目多起來,村民自然會感謝他,沒準,他在暗示着什麼,到底是什麼,誰都不知道。也可能有心事,不便向人透露。
大家步行到住宿的地方,房子後面的兩位老人見到他們又來了,非常高興,從菜園裡摘下了新鮮的菜,送過來,蔣門神要幫忙洗菜,柯南不肯。現在,柯南不僅要洗碗,還要在炒菜前把菜擇好,洗好,蔣門神看了,很懂事地來洗。
柯南不讓,說:“你先把多先生安排的事完成就行了。我這裡不需要你幫忙。”
“那個早就完成了,你們走了之後,我們就邀請了鄉鎮裡水利站的技術員到了村項目辦公室,對積極的幾個小組,進行選擇建設水池的地址,測量了水管的長度,制定出了九個實施方案,等一下,我去辦公室給你們看。”蔣門神說,他信心滿滿,對自己的工作非常得意,不怕別人挑三揀四,說是道非。
沒想到速度這麼快!看來,白鸛村要走到前頭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不管早起的蟲被誰吃。只要勤快,只要行動,就會有收穫,不過,有的收穫來得快,有的來的慢。不是沒來,是沒到時候,有的已經到了,有的還在路上。不會沒有希望,而是需要耐心等候。靜待花開,花會如期開放。不用做工作,一切都主動。這是規律,有需求的地方就有動力,沒有需求的地方就不行。強扭的瓜不甜,這是個實在的道理。季柯南暗自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