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我的海船造好了！”
正當劉曄心中暗自否定曹懷陽時，曹懷陽大步走了進來。
“造好了？這麼快？”
劉曄心頭大惑。
“不錯！我還將這海船給帶來了……”
曹懷陽自信一笑。
劉曄一愣，那麼大的海船，怎麼帶得過來？
“你怕不是在忽悠本官吧？”
劉曄沒好氣道。
“喏！給你看！”
這時，卻見曹懷陽從背後捧出一個海船模型來。
“咦？”
劉曄這時才明白，原來他所說的海船，便是這模型。
這造船時，預先設計模型，倒是常有的事。
只要這模型能正常航行，照着這模型等比放大，所造的海船就定能航行。
劉曄接過那小船，拿在手中仔細把玩着。
這小船打製得倒是精緻，船身不過數寸長，約寸許寬，看上去有模有樣。
“這東西，當真能頂住海上風浪？”
劉曄猶有懷疑。
“試試不就知道了……”
曹懷陽笑道。
“怎麼試？”
劉曄一愣。
曹懷陽早已想好，他讓劉曄吩咐小吏，找來一個極大的浴桶，往裡加了半桶水。
“將這小船放在桶中，任你搖晃，模擬大海上的風浪。”
“只要這小船歷經風浪，仍是不倒不翻，就說明我的海船試造成功了！”
曹懷陽道。
這時候，浴桶已送了上來，一路還跟了不少官員小吏來看熱鬧。
上一次出言嘲諷曹懷陽的那幾人也湊了過來。
聽得曹懷陽這般自信，這些人自是不高興。
這時候，已有小吏將那小船放進浴桶裡，開始搖晃了。
這幾個嘲諷曹懷陽的小吏定神觀望，心道這小船豈能扛住搖晃。
他們就等着小船一翻覆，便再出言譏諷，徹底打壓曹懷陽的氣勢，讓這個空降而來的新人知道進退，往後老實一點。
浴桶開始搖晃，一開始，只是輕微搖晃，而後愈發劇烈。
那小船在浴桶中，被晃得隨波逐流，來回晃動。
但奇怪的是，這船竟真是不倒。
這下子，這幾個人可不大爽利了。
難道這海船當真能抵住大浪？
“大人，卑職試過了，這船當真能歷經風浪而不倒！”
那晃動浴桶的小吏拱手道。
“好！”
劉曄的臉上，已露出喜色。
“大人，讓卑職也試試！”
正當劉曄還要回身，誇讚曹懷陽時，這幾個與曹懷陽賭咒的小吏又上前請命道。
劉曄稍一猶豫，這幾個小吏也不等他同意，便上了前去。
在劉曄微微皺眉時，他們已開始搖晃那浴桶。
緊盯着浴桶，這幾人一上來就是一陣猛烈搖晃。
但這小船當真如不倒翁一般，任你怎麼晃動，它都不翻。
甚至有幾次，小船隨着水撞到桶壁上，竟都沒有翻覆。
幾人越搖，心中底氣越不足。
一想起那日賭咒，若是輸了要當中下跪，他們心中更急。
他們不斷加力。
到後來，這幾人幾乎是咬牙切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那浴桶晃得徹底翻覆過來。
只見他們三人合抱浴桶，將那桶中水都搖得濺出浴桶，濺在他三人臉上身上。
這浴桶中只有半桶水，能將水波搖出桶身，可想而知，他們究竟使了多大的力氣。
終於，這小船在經歷了數次劇烈搖晃後，被濺起的水花砸中，而後翻倒了下去。
“倒了，倒了！”
這幾個人一臉狂喜，面目猙獰地大笑着。
“大人，這海船壓根就不能頂住風浪！”
他們心中狂喜，立馬向劉曄請命，要駁斥那曹懷陽。
“哼！”
劉曄將大袖一揮，怒目而視。
他所瞪的方向，並非曹懷陽，而是這幾個小吏。
“你們幾人，將這浴桶搖成這等模樣，還有臉說話？”
劉曄怒罵道。
這時，一旁的衆小吏也紛紛拿鄙夷的目光望着這幾人。
方纔他們瘋狂搖動浴桶的姿態，都被衆人看在眼裡。
那浴桶中的水，都被搖了起來，濺出浴桶。
若將其比做大海的話，這般風浪，那該有百米高的浪頭了。
這種滔天大浪，漫說是海船了，便是你躲在岸上，也要被海浪捲走。
這幾個人分明就是無事生非，惡意搗亂。
衆人之中，有不少人先前曾對曹懷陽大有不滿，但他們沒像這賭咒搖桶的幾人一般，惡語相向。
這時候，這些人心悅誠服，深知海船之策，頗爲成功。
他們也調轉方向，不再支持這賭咒的幾個同伴。
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幾人的動作，所製造的風浪，已遠遠超出了正常海浪的範疇了。
劉曄這時已轉過身，面向曹懷陽。
“曹小哥兒所制的海船，的確能頂住風浪。這事，衆人看得真真切切！”
“曹小哥兒，你這可算是爲我參軍衙門立了一大功啊！”
“此事，本官定會報到丞相處，爲你請一大賞！”
劉曄對曹懷陽，現已徹底佩服了。
這海船構思之精巧，航行之穩定，實在遠超現有的大船。
他從那浴桶中，將海船模型取出，放在手中不斷把玩觀望，不時點頭讚歎。
“實在是精巧啊！”
劉曄本是酷愛研究這些模型工藝之人，看到這海船模型，發自內心地歡喜。
他臉上露出癡癡笑容，不住搖頭嘆息。
“唉，巧奪天工，巧奪天工啊！”
嘆了許久，劉曄終是看向那底下呆愣住的搖桶三人。
“哼！你們幾人不是說，要當衆下跪的嗎？
劉曄那癡癡笑容已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怒目相向。
“這……大人……我等……”
這三人臉上神情，已便得頗爲難看。
他們一面苦着臉向劉曄求情，不時還用怨恨的目光看向曹懷陽。
對此，曹懷陽自是不予理會，他攏着雙手，優哉遊哉地看向劉曄，看看他如何處置此事。
“哼！你三人，口出惡言，與人賭咒……”
“事敗之後，不思悔過，竟還要惡意生事，意圖壞這海船之策！”
“本官今日便當堂將你幾人開革，再不錄用！”
劉曄三兩聲怒罵，將這幾人罵得連連求饒。
他說這幾人意圖破壞海船之策，倒有些言重了。
這些人，不過是看曹懷陽不爽，想添些亂子罷了。
不過曹懷陽倒懶得爲其求情，反正這幾個人本就不安好心。
若是他們在海船成功之後，老老實實磕頭求情，曹懷陽倒還能放他們一馬。
可這幾人呢？不但不知錯，反而親自上前，惡意搖晃木桶，憑空創造出驚天大浪。
這等卑鄙小人，曹懷陽自是不屑於替其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