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是很好的朋友，就是見過兩次面罷了。”接着，馮穎芝將跟李蔓華相識的經過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秦柏摸了摸下巴，“你們覺不覺得，這女孩子長得像婉儀？”
聞言，馮穎芝拿起報紙仔細研究了下，其實，第一次看到李蔓華時，她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一時間又說不出她像誰。現在聽秦柏一說，再瞧了瞧李蔓華，才發現她們是有幾分相似。
“你就是因爲她長得像婉兒，纔不能置她不顧吧。”秦柏猜測道。
是這樣嗎？馮穎芝皺着眉頭，沒有說話。
“這樣吧，既然相識一場，你們就去看看也無妨。”秦柏喝了口茶道。
“你的意思是？”張勁陽注意到他用‘你們’兩字，意思是讓他也跟着去？
“你也跟去看看，如果她真的值得幫忙的話，就帶她回來。”秦柏拿起筷子，開始吃起早餐來。
“那麼，我們先出去了。”馮穎芝站起身，回房換衣服了。
***
“到底你們約在哪裡見面？”
怕引起李蔓華的不安，所以，馮穎芝只跟張勁陽兩人開車出來，沒帶司機他們，可李蔓華躲藏的地方是他們從來沒來過的，所以，在附近轉了幾圈，還是找不到李蔓華所說的便利店。
“她在電話裡是這樣說，要不我再打電話給她。”馮穎芝撥通李蔓華的手機，“我到了，不過找不到你說的便利店......好。”
“她怎麼說？”等她一說完電話，他就問道。
“原來，剛纔我們轉錯方向了，應該轉左纔是，倒回去轉左就到了。”
十分鐘左右，他們終於找到那間便利店。
“人呢？”左右看了看，似乎沒看到一個類似是李蔓華的人。
突地，馮穎芝擡眸一瞧，就發現便利店旁邊的小巷子伸出一支手，朝他們招了招手，她用手肘撞了下張勁陽，然後，兩人朝那邊走過去。
“李蔓華是你嗎？”走到巷口，卻沒看到有人，馮穎芝壓低聲音問，“我來了，你出來吧。”
等了一會兒，沒有人回答，馮穎芝又道：“如果你不出來的話，那我就回去了。”
又等了片刻，依舊不見人影，於是，她給了張勁陽一個眼色，兩人作狀就要離開。
“別走，馮小姐，爲什麼你要帶人來，我以爲你一個人來？”
這時，李蔓華從左手邊竄了出來，卻沒有走近他們，而是用戒備的眼神望着張勁陽。
“不用怕，他是我義兄，他跟我一樣是來幫你的。”馮穎芝安撫她道：“你叫我來，我有什麼地方可以幫你的？”
張勁陽見蔓華似乎對自己懷有戒心，於是，拍了拍馮穎芝肩膀，“我到車上等你們。”說着，轉身就走開。
見他離開，李蔓華才慢慢走近馮穎芝。
等她走近，馮穎芝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衣服還是昨晚那套，頭髮也有些凌亂，而且，她發現她簡直有點草木皆兵了，不過是有隻小鳥在旁邊飛過，她就嚇得一驚一乍的。
“從昨晚開始，你就一直躲在這裡沒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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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蔓華點了點頭，“本來，我想回宿舍的，不過，回到酒店附近時，我聽到警車聲，就嚇得不敢回去了。”
右手緊張地絞着衣角，她望着馮穎芝想開口說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從昨晚到現在這段時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捱過來的，明明連二十四個小時都不到，卻有種過了一輩子的感覺。
出事後，她很害怕，很惶恐不安，當時怎麼就那樣衝動，把刀捅那女人，搞得自己有家歸不得，像只過街老鼠一樣東躲西藏，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當時她就不跟那女人吵了。
可惜她後悔得太遲，今天早上，看到自己的相片竟然登在報紙上，才知道，昨晚那女人真的死了，她變成殺人犯了。
一想到自己如果被警方抓住，就會被判死刑，她就怕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不要死，她還這麼年輕，真的不想就這樣死掉。
慌亂間，她記起昨晚馮穎芝也在場的事，沒來由的，她有種預感，她一定可以救自己，於是，她就打電話向她求救了。
“我不想死，昨晚，我真的不是有心要殺那女人的，她的死是意外，是她撞到我的刀尖上的，真的不關我的事......一切都是那女人的錯，是她搶了我的男朋友，我才一時氣不過跟她打起來，當時，我只是不想被捱打，想用刀自衛而已，我真的沒想過要殺她的。”
李蔓華倏地跪在馮穎芝面前，抱着她的大腿哭喊道：“馮小姐，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幫我的，對不對？”
望着痛哭流涕的她，聽着她的話，馮穎芝心裡百感交雜，彎腰跟她平視。
“我很想幫你，可你現在殺了人，有那麼多人證，不是你說無心殺人就可以脫罪的，我也相信，你不是真的想殺她，可她真的死了，殺人就要填命呀。”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李蔓華哭成淚人，“我不要死，我還這麼年輕，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我不想就這樣死掉，我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救我的。
我聽說秦先生在泰國有財有勢，而且，他跟黑白兩道的人都有交情，只要他肯出手保我的話，我一定會沒事的，只要可以不死，你叫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去做。”
馮穎芝嘴角一彎，扯開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來李蔓華向她求救之前，已經把事情都想透了。
“要不要幫你，我作不了主，你跟我回去見乾爹，如果他願意幫你的話......”
聞言，李蔓華欣喜地擡眸看着她，“你真的肯幫我？”
說真的，她也沒把握馮穎芝真的肯出手相助，只是急病亂投醫，沒想到她真的答應幫她。
“起來吧。”馮穎芝扶她起身，“不過，我事先說明，要不要幫你還要乾爹說了算，而且。”
“而且？”她有些緊張地望着馮穎芝，唯恐她反悔。
“我乾爹不是那種幫人不求回報的人，說不定他會提出一些很過分的要求，你確定真的跟我回去？”馮穎芝意味深長地道。
拿她來說，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當初被秦柏所救，是幸還是不幸，如果有機會讓她重頭再選一次，她不知道，還會不會像當初那樣，毅然跟他走。
“只要可以不死的話，我什麼都不怕。”李蔓華一臉堅決地道，微眯的眼睛閃過濃厚的狠毒及恨意。
見她主意已決，馮穎芝不再多說什麼，就帶着她走出小巷子，來到車旁。
***
“你就是李蔓華？”
秦柏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在他的逼視下，她有些不安地點了點頭。
“芝芝說，只要我可以幫你的話，你什麼都願意？”
“是的，只要秦先生能幫我，讓我不用坐牢，不用死的話，我什麼都願意爲你做。”
深深地吸了口雪茄煙，再吐了出來，秦柏脣角詭譎揚起一抹微笑道：“你什麼都願意做，包括爲我賣命？”
李蔓華忙不矢的點頭，“只要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竭盡全力爲你效勞。”
“那如果，我要你變成另外一個人呢，從此以後，你不再是你，你要以那人的身份生活下去，這樣你還願意嗎？”
聽到這裡，馮穎芝的心陡然漏跳一拍，他不會是想讓李蔓華當小妹的替身吧？不會的，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我願意。”猶豫了下，李蔓華一臉堅決地道。
“你想清楚了？一旦你答應了，我就絕對不會容許你反悔的。”秦柏再問一次。
“我想得很清楚。”
反正，她已經厭倦了以前的生活，而且，當李蔓華有什麼好？除了被不念親情的舅父毫不留情地賣掉，被所愛的人出賣，以致興爲殺人犯，這樣的人生她一點也不留戀。
“我願意以別的身份活下去，而且，我更加相信，秦先生絕對不會點一條黑路讓我走，只要我全心全意爲你效命，你一定不會待薄我的。”
“很好。”秦柏很滿意地一笑，吩咐管家帶李蔓華去休息，之後，再按排她做整容手術。
“你有話要跟我說？”
在他們離開後，秦柏擡眸看向，站在原地不出去的馮穎芝。
“你剛纔說讓李蔓華以別的身份活下去，難道你想讓她當婉儀的替身？”她抿了抿脣問。
彎了彎嘴角，他答得極爽快，“沒錯，有什麼問題嗎？”
她愣住了，竟然問有什麼問題？當然有問題了。
“你讓她以婉儀的身份出現人前，那婉儀怎麼辦？她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能這樣對她，你怎能讓她變成一個沒有身份的人！”
面對她的指責，他臉色微變，不過，還是放柔口氣跟她說着。
“婉儀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怎會害她，只是醫生早就說過，她的腦幹已經死亡，她根本不會再甦醒過來了。我知道，你們姐妹情深，直到現在，你還是不能接受她已經不在的事實。”
“不！她沒有死，她只是太累了，所以纔會一直睡着，不肯醒來而已，以後她一定會再次醒來的。”她急聲否定他的說法，“你答應過我，不會放棄她的。”
他輕嘆了口氣，望着她的眼神充滿憐憫。
“我沒有說過要放棄她，否則，我就不會讓醫院一直用儀器維持她的性命。不過，我們也要接受現實，她的腦幹已死，醒過來的機率根本微乎其微，當然，我也希望會有奇蹟發生。如果，到時她真的可以甦醒過來的話，你以爲我會委屈自己的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