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你怎麼不讓我問清楚她那是什麼意思?”
走出餐廳門口,馮婉儀有些惱怒地道。
“就算讓你繼續問下去,你覺得她會回答嗎。”馮穎芝反問着她。
剛纔,程千雪已經惱羞成怒,再留下來,只會徹底刺激她,對事情一點好處也沒有。
聽着她的話,馮婉儀也靜下來。
“那麼,你有什麼打算?我看她們這回有備而來,不達目的不罷體的。”
馮穎芝無奈一笑,“等陸梓廷回來後,跟他商量一下再說吧。”
現在的決定權在他手中,要分手還是繼續,全憑他的決定了。
“我反而更加擔心你。”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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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連累你了,因爲我的事,她纔會想用逼遷的手段,透過你來影響我的決定,如果公公他們知道事情是因我而起的話,不知會不會遷怒於你的。”
彷彿此時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馮婉儀俏臉凝着一層薄霜,不過表面上卻說着。
“你不用擔心,總之,有什麼事,承希都會站在我這邊的,而我呢,則永遠站在你這邊,當你堅固的後盾。”
聞言,馮穎芝很是感動,心道,自已果然沒有疼錯這個妹妹。
然而,才過不到兩天,馮婉儀卻完全變了一副臉孔。
“你剛纔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正在吃着泡麪的馮穎芝,在聽完馮婉儀剛纔的話,一臉錯愕。
對上她晶亮的眼眸,馮婉儀有一絲膽怯,卻在想起什麼而硬着頭皮道。
“姐,你跟陸大哥分手吧,那天,你也聽得很清楚,如果你不離開的話,陸大哥就會因爲你而變得一無所有,假若你真的愛他的話,你就不要讓他爲難。
其實那天程夫人說得很有道理,假若他是因爲愛你,而心甘情願用他的事業,社會地位作賭注,那你呢,他肯爲你犧牲一切,你又可以爲他做什麼?”
聽着她的話,馮穎芝再沒有胃口再吃下去,放下筷子。
“我記得前天,你不是這樣說的,當時你說過,只要兩個人心意一致,就算失去一切,也可以重頭來過。”
“當時我是這樣說過沒錯,但此一時彼一時,當時我會那樣說,是因爲我覺得輸人不輸陣,就算我覺得那女人說得對,但你是我姐姐,我只好站在你這邊,幫你搖旗吶喊了,但現在......”
“現在又怎樣?”
“現在冷靜下來,想清楚才發現她說得很有道理,所謂貧賤夫妻百事哀,窮人的日子有多難過,我們可是親身體驗過的,我不覺得陸大哥能過得了這種窮日子,到時只怕他會怨恨你一輩子,所以,與其日後兩人變成怨侶,不如現在揮慧劍斬情絲......”
馮婉儀說到最後,卻在馮穎芝洞悉人心般的目光下,漸漸說不出話來。
“你坦白跟我說,你今天來跟我說這番語,到底是出自於你的真心,還是被迫的?”馮穎芝定定地望進她眼底。
“我——”馮婉儀先是吱唔以對,繼而也不想再隱瞞下去了,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
“那天回去後,我才知道,承希被那班人圍摳,根本就是那女人所爲,她已經說了,如果你還是不肯放手的話,她一定會搞得我們方家雞犬不寧的。”
“她只是在恐嚇你罷了,這世界是講法冶的,不是她想怎樣就怎樣,如果你真的擔心她會對他們不利的話,我們可以去報警,我就不相信,她能一手遮天。”
“沒有的。”馮婉儀打斷她的話,“她不是在嚇唬我,她是當真的。今天,上司把給了我一封警告信,她說我得罪了不應該得罪的人,不但是我,還有承希,公司是他無故曠工,要解僱他。
不但是我們,還有公公跟婆婆他們,今天他們去喝早茶,卻被幾個男人騷擾,還說他們因爲有一個親戚不識擡舉,所以,纔會被潑紅油,他們還警告說,如果你再不放手的話,下次就不只是紅油,而是硫酸了。”
說着,她兩手抓着馮穎芝的手臂,哀求道。
“姐,你就當爲了我好,你放手吧。我不想被毀容,更不想被承希知道,我以前當過情婦的事,我好不容易纔成爲方家少奶奶,有一個愛惜自已的老公,我真的不想失去一切。
你一直那麼寵愛我,你一定不會那麼自私,因爲自已的幸福而連累我的,對不對?而且,現在她們就對付我,假若你再不放手的話,她們就會想辦法對付你了,所以,你就當爲了我,也爲了你自已着想,你離開陸大哥吧。”
馮穎芝望進她激動的雙眼中,深深地問道.
“原來,你還知道,我一直都那麼寵愛你,爲了救你,我甚至......我只想問你,如果跟他分手後,我這一輩子都再也不會幸福了,失去他後,我就會痛不欲生,你還會要求我跟他分手嗎?”
馮婉儀頓時噎住了,嘴脣動了動,半晌後,她再次開口。
“姐,我知道,我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我也不會是爲了我自已,你想想,陸家除了陸大哥外,所有的人都反對你們一起,就算你勉強嫁過去,就真的會幸福嗎?還是說你要讓他爲了你,跟家人斷絕關係?”
馮穎芝眉眼露出一絲失望及悲哀,“我明白了,你走吧,我想要一個人靜靜。”
“姐——”沒得到她的答應,馮婉儀哪裡肯罷休,還想要繼續遊說下去。
“你不走是嗎,那我走。”
不想再面對着她,就連一秒鐘也不想,馮穎芝站起身,拿起放在一邊的包包,徑直朝門口走去。
***
絢麗的霞光佈滿西面的天際,一男一女正漫步到浪濤輕拍的沙灘上。
夕陽映照下,楊佑寧籠了一身的明媚,身姿流光,站在他身邊的曾明俐,偷瞄着他閃爍着炫目光澤的側臉,不由得看得一呆。
彷彿感應到她的視線,他轉過頭看着她,爲掩飾心中異樣,她隨口找了個話題問。
“我聽伯母說,你有潛水牌照呢,你很喜歡游泳嗎?”
“一般吧,比如網球,保鈴球,跑步等,只要是運動我都有興趣。”他勾脣一笑,笑得一口白牙閃閃發亮。
“難道你的身體這麼棒。”她望着他的眼眸,閃着粉紅色的心形,情不自禁地伸手想去摸一下,他結實的手臂。
他不着痕跡地避開她的手,向旁邊走去,拉開與她的距離。
“對了,我聽說你一直在國外生活,怎麼會突然回國的?”
“哦,是這樣的,在加拿大讀完大學後,我就一直在那邊工作,不過,上個月爸卻說我年紀也不小了,要我回國相親。本來我也不想回來的,因爲,我不覺得自已需要相親纔給結識到異性。”
說到這裡時,她挑高下巴,一副我纔不愁嫁的表情。
將她驕傲的表情看在眼底,他心中暗笑,不過也不能不承認,她有驕傲的本錢。
不過,就算她再美豔動人,他也沒興趣娶她就是了,不過,一想到媽的打算,不由得一陣煩躁。
一個月前,王湘蘭突然在火災中被殺,他被懷疑是兇手。
收到消息的王家上門找晦氣,氣得爸中風倒下,而且,最近不知怎麼搞的,爸的病情急轉直下,媽也不知聽誰說,也許沖喜會對爸的病情有幫助。
媽覺得這件事上,他要負責任,她讓爲如果不是他,爸就不會被氣得中風,所以,沖喜這個重任就落到他身上。
當然,楊家要娶媳婦,也不是隨便是誰都可以,於是,她廣播消息,讓她那班好姐妹幫她打探,看哪家的千金適合當她媳婦。
這個星期以來,他下班後,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相親——至今爲止,他幾乎每天跟兩個以上的女孩子相親,煩都煩死他了。
坦白說,才恢復單身不久的他,都還沒享受夠自由,哪可能那麼笨,再自投羅網,再找一個女人來綁着自已。
以前娶王湘蘭,可以說是被迫的,現在他已經大權在握,根本無需再看任何人臉色做人,自已的人生大事更輪不到別人指指點點。
他會聽從媽的按排去相親,只因孝順罷了,爸病倒已經夠讓她鬧心不已了,如果他每天抽一點時間去應酬一下,就可以讓她安心一點,何樂而不爲?
見曾明俐直勾勾地望着他,似乎想得到他的認同,他便識趣地恭維了句,“當然,像曾小姐又漂亮又能幹的女性,一定有很多追求者了。”
聞言,她狀似害羞地笑了笑。
“也沒有很多了,就是幾個而已,相信跟你的愛慕者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我哪來的愛慕者。”他溫雅一笑,踩着白沙向前走去。
忽地,一條人影竄入眼簾,他停下腳步,直直地望着前方。
發現他的異樣,她遁着他的視線看去。
一輪落日懸掛的天際下,一條纖瘦的身影背對着他們,海風徐徐吹起她黑亮的髮絲,霞光的映照灑亮了她的臉。
彷彿感應到有兩道視線投射向自已,她轉過頭,茫然的黑瞳對上了透亮的星眸。
四周的空氣息彷彿靜止般,馮穎芝呆望着楊佑寧,半晌後,才如夢初醒般,轉過身就走。
“爲什麼一看到我就逃走?”
沒想過會在這裡跟馮穎芝不期而遇,在看到她的瞬間,意外,興奮,還有一些異樣的感覺掠過他心頭,都來不及品嚐那異樣的感覺是什麼,就看到她居然轉身就跑,於是,他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
他幾個跨步就追上了她,一手拉着她的手臂不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