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風離開後,她去了一趟廁所出來,正要下樓跟小妹會合之際,卻看到有兩個警察走進來。
“馮小姐,你好。”
“你好。”看到他們進來,她第一個反應是,他們是來問有關程少風的事,“你們來是想問昨天的事嗎?”
左邊的警員搖了搖頭,“不是的,昨天的案件並不是我們負責,今天我們來找你,是有關一星期前福臨門失火案的事。”
她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們,不明白那件事跟自已有什麼關係。
見她毫不知情,警員繼續說下去。
“是這樣的,在那天的失火案中,有三個死者,其中一個遇難者死於濃煙和毒煙,一個死於大火,而最後一個遇難者,經法醫證實她是被人掐死的。”
她眨了眨眼,不解對方跟她說這些事的原因。
警員咳了下,纔開口說:“那死者是王湘蘭女士,也是楊佑寧的太太。案發之前,有人聽到他們兩人曾經在房裡吵過架......”
“你的意思是,警方懷疑他是殺害她的嫌疑人?”她立即反應過來。
警員又道:“我們已經請他回去協助調查,不過,他卻說你可以證明案發時,你們一直在一起。”
聞言,她垂下眼眸,想了想才道。
“是的,當時餐廳裡一片混亂,我跟妹妹他們失散了,還差一點被那些餐具砸死,幸好當時他及時出現救了我,之後,他就帶着我到天台避難了,那段時間,他寸步不離地跟我在一起。”
“那你記不記,當他來找你的時候,神情平時有沒有不同?”
“當時,他就跟其他人一樣,有些驚慌,大概害怕被火燒死吧。”她想了想道。
警員跟另一個同事以眼神交流了下,然後,換成另一個同事問。
“那你記不記得,他來找你時,具體時間是幾點?請你一定要細心回想起來,你的口供很重要。”
聞言,她望着他,但他卻沒有解釋的意思。
她並不是笨的人,稍動動腦筋,大概猜出原因。
雖然,她可以證實發生火災期間,一直跟楊佑寧在一起,不過,在她遇上他之間,他做了什麼事,比如殺死他老婆,根本沒有人知道,所以,警方就想從她這裡找到突破口。
思索了下,她再開口。
“我記得,我所坐的地方,正對面就有一個掛鐘。當我聽到有人喊失火時,我不經意擡頭看過一眼時間,當時的時間應該是晚上八點二十分左右。
之後,我就跟小妹他們跟着人羣往外面擠,可是當時很多人,很快我們就失散了。當時實在太過混亂,我也不太確定,到底我跟他相遇時過了多久,好像很久,又好像沒多久。
不過,我相信他不會殺她老婆,因爲一個人在殺了自已的老婆後,應該不會再有心情去理會別人的生殺,只會慌惶逃離現場吧,而且我跟他的交情交不算深,但當時他並沒只顧自已逃生,反而帶着我一起。”
聽着她模棱兩可的話,那警員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了,因爲當時的情況,她會記不清具體的時間也是正常的。
“好的,那你看看這份口供,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請你在這裡簽字吧。”
她接過文件,仔細看了遍,然後,在上面簽名了。
收好她的口供,警員們轉身走出房間。
“你說,到底楊佑寧是不是殺了他老婆?”
“這隻有他自已才清楚,不過,他真走運,剛巧遇上那麼一場大火,把所有的證據都燒燬了,如果不是有侍應聽到他們吵架的話,我們根本不會懷疑到他身上。”
“最重要的是,他還有這麼一個有力的證人幫他做證......”
兩人邊說,其中一人不小心把手中的鋼筆掉落地上,正要彎腰撿起,卻見一隻纖手撿起那鋼筆,再交還給他。
“謝謝。”擡眸一看,幫自已撿筆的是一名貌美的年輕女人時,他臉上不禁一紅。
“不用謝。”溫明菱朝他綻開一抹明媚的笑容,在他被電得暈頭轉向間,飄然走開了。
***
“你可以出院了?”
溫明菱正要擡手敲門,卻看到馮穎芝正迎面而來。
看到她,馮穎芝也有些驚訝,隨即含笑道:“你來探我?”
“不過,好像來遲了。”溫明菱隨水果籃塞進她手中,“這是送你的,請笑納。”
瞅了眼手中沉甸甸的水果籃,馮穎芝啞然失笑,不過,也不好意思說不要,只得提着它跟她一起走出病房。
“對了,你來找我是因爲楊佑寧的事?”
“如果,我說不是的話,你應該也不會相信吧。”
馮穎芝擡了擡眼角,“你幫我轉告他,應該說的我都說了,不應該說的,我也沒說。”
聽着她話中有話,溫明菱不禁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沉吟了下,問。
“你信不信他殺了那女人?”
馮穎芝沒有回話,就在溫明菱以爲她不會回答時,卻聽到她開口迴應。
“他有沒有殺人,應該由警方去查清楚,我只知道,當時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可能非死即傷。”
溫明菱眸光閃了閃,聽懂了馮穎芝的意思,即使她心裡也有懷疑,但因爲在火場裡他救了她,所以,她絕對不會說對他不利的口供。
兩人走進電梯,溫明菱岔開話題道。
“對了,你怎麼跟程少風扯在一起了?”
提起此事,馮穎芝臉上閃過一抹雜夾着尷尬,及欣喜之色。
“之前,我以爲是他把那晚的相片寄給了陸梓廷,所以,我在珠寶店遇到他時,一時氣憤就想尾隨他,找機會報仇,沒想到卻陰差陽錯救了他。”
溫明菱盯審着她,“聽你的語氣,你好像不再恨他了?”
“有什麼好恨的。”馮穎芝有些羞赧地垂下眼眸,“原來,那件事是我誤會了,那晚我跟他根本什麼事都沒發生,相片也不是他寄的。”
既然弄清楚不是他乾的,那也就不存在恨不恨了吧。
“那你知不知道,是誰幹的?”溫明菱問。
“如果,我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嚴詩儀那女人,那天我追到機場找他,不是看到他們親吻嗎,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她肯定早就發現我了,故意在我面前親陸梓廷,讓我誤會他了。”馮穎芝咬牙切齒地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到英國找他說清楚一切呀。”
馮穎芝注意到她深沉的目光,想起之前,她曾經勸過她放棄陸梓廷的事,明白她不贊成自已的做法,許多想跟她說的話,也就沒再說出口了,沒想到卻聽到她說。
“其實,你要去英國找他說清楚也好。”
馮穎芝訝然擡眸,“我以爲,你會反對我去找他的。”
“就算我反對,你還不是照樣要去。”溫明菱莞爾,“不過,我不明白,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你要跟他解釋也不一定非要親自到英國吧,一個視像電話就可以了。”
馮穎芝沒回話,她說不出來,這些天以來,她跟陸梓廷完全斷絕了聯絡。
之前,她在機場摔壞了手機,回去後,她以爲他已經選擇跟嚴詩儀一起,所以,就把電話號碼改掉了,就連電郵也不上了。
她不知道,這些天,他有沒有試過找她。如果他有找她,卻找不到她的話,也許嚴詩儀又在一旁說她什麼壞話,說不定他也就對她有所誤會了,所以,她決定親自到英國一趟。
她要面對面,跟他把話說清楚。如果,他還是喜歡她,一切真是嚴詩儀在背後搞的鬼,那當然皆大歡喜;假若,他已經變心了,選擇跟那女人一起,那她也得個明白。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我有相熟的旅行社,可以幫你訂到打折的機票喲。”溫明菱道。
“真的嗎?那就謝了。當然是越快越好了。”
“那好,訂好機票,我就打電話給你。”溫明菱承諾道。
***
溫明菱辦事效率不錯,馮穎芝才從醫院回家不久,就收到她的電話,說幫她訂到明天下午的機票了。
一想到明天就可以見到陸梓廷,她興奮不已,但也沒忘記預先練習一下,到時見到他時,要怎樣跟他解釋。
一陣開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擡眸就看到打開門,一臉驚慌失措的馮婉儀走進來。
見狀,她無奈的語氣問:“這回,你又在外面闖什麼禍了?”
每次馮婉儀做錯事後,她都會像現在這樣,用着欲語又止的眼神看着她。
“姐,這回我死定了,你一定要幫我。”馮婉儀泫然欲泣地在她前面跪下。
望着跪在面前的她,馮穎芝眼眸一凜。能令她向自已跪地求饒,肯定不是簡單的事了。
深吸了口氣,她纔開口問。
“你先說清楚,到底你犯針麼錯了?”
“我——”馮婉儀嘴脣顫了顫,才吞出幾個字,“我欠了一百二十萬元的債。”
馮穎芝茫然地看着她,“你說什麼?”
“我學人炒期貨,現在欠了高利貸一百二十多萬元......”說到最後,馮婉儀的聲音低不可聞。
“一百二十萬元?”馮穎芝無比震驚地看着她,“你竟敢學人炒期貨,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這種玩意,根本不是我們玩得起的?你怎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