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亞人的確沒給我帶來任何裝備,但是,他給我帶來生意了。
就勐能那個破木材廠,滿桂死在裡邊、老鷂鷹讓我砍了一隻手那個地方,竟然有人呼嗤帶喘的衝到了司法委,說是接着訂單了!
我懵了啊!
你哪怕跑過來說自己接着罰單,我都能認爲是於老師抽風罰錯了地方,可訂單是什麼意思?
就那破木材廠,唯一的工作是把成根的圓木掏空再往裡塞滿貨,我估計你讓那幾個木匠將圓木以最小損耗破成木方他都不會,哪來的訂單?
安妮是這麼說的:“許先生,人家訂的是木材,可千萬別夾帶其他的,你一定能聽懂我這句話的意思吧?”
我懂了,這是不好明面上給我送給錢,開始四處搭關係了麼。
“安妮,這單生意我有點不太敢做啊。”我解釋道:“咱們這小地方出產的木材,我估計有可能不符合規格。”
我沒幹過木材生意,可是卻聽說過這裡邊歪門邪道很多,什麼晾乾了水分的木材和沒晾乾水分的木材完全是兩個價,什麼貨不對板,什麼木材內蛀……
“嗨,每年那麼多戰略物資儲備損耗呢,還能差你這點?”
我突然懂了!
懂了爲什麼戰略物資儲備當中會有‘損耗’,當時這個詞出現在新聞裡,我還琢磨誰那麼不開眼,敢賣次品,原來是他媽這麼回事!
這就相當於什麼呢?
相當於萬國來朝時,我趕着幾十只羊進京後,領回來了大批金銀珠寶!
安妮看了我一眼:“定了多少錢木材啊?”
我馬上回了一嘴:“咋,看上啥包了?”
安妮低下頭這頓樂啊,我還是頭一回見她如此不好意思,到底是個女人。
可好事不止如此,勐能那個破磚窯竟然也接到了訂單!
我琢磨這西亞人是滿勐能的在扒拉正經產業想要給我嘴裡塞口肉,可扒拉來扒拉去,也只看見了這兩樣他能操作的。
給我急的,直接衝到了酒店,當着西亞人的面,現場開始掏家底。
本該私底下偷偷摸摸心照不宣的事,硬讓我擺在了檯面上。
我是真沒招啊,幾塊破磚頭、幾塊破木材能值幾個錢?
勐能最值錢的是這東西麼?
是礦!
是挖了這麼些年還沒挖乾淨的玉石礦!
我先是去別墅挑了一塊在陽光下看起來一汪綠水兒一樣的玉石給帶了過去,那東西差不多有拳頭大小,在老喬送我的所有玉石中,同等級、同顏色的也就這一塊,還無雜質。
我也不知道我這麼形容到底對不對,反正是找了個自己看起來最好的、最打人眼的,送去的時候還說呢:“這是我們勐能特產,還請笑納。”
西亞人臉上尷尬的笑意裡,寫明瞭什麼叫難以啓齒,眼神彷彿再說:“你就不能含蓄點麼?”
我把玉強塞進他手裡,這位識貨的西亞人才勉爲其難一般在陽光下看了一眼,就這一眼,驚呼出了我只聽說過卻從未真正見過的詞:“帝王綠!”
隨後,我才明白了這羣軍閥到底有多蠢,包括我自己!
“你有這東西?”
在西亞人的問詢下,我點頭回應道:“一直都有啊,勐能邊上有礦,犯人每天的工作就是去砸礦裡的石頭。”
西亞人再問:“你知道這東西值多少錢麼?”
我很隨意的回答:“幾萬塊錢吧,我聽說好像買個像樣點的鐲子,得幾萬。”西亞人用看鄉下老坦兒的目光瞅了我一眼,嘴當時就撇了起來:“就你拿來的這塊石頭,能值上千萬!”
“啥!”
我知道這塊是石頭在衆多玉石裡獨一無二,也知道這東西顏色鮮亮,可我從沒想過這東西能值這個價。
西亞人解釋道:“這是一塊全開的原石,就是打掉外邊所有石塊後,切割出來的,他的原始體積可能有幾噸重……多大不好估量,可我能從周邊的切割痕跡上看出,這塊石頭裡,只摘出了這最好的一小塊。”
我對珠寶首飾這個行業一點都不瞭解,只能盲目的點頭。
“你還有多少一樣的?”
我笑着說道:“就這一個,不好的我也不能給你拿過來啊,但是沒切割的,我還有好幾倉庫。”
“多少!”
這回輪到西亞人驚訝了。
西亞人納悶的說道:“你們守着這麼個寶藏不用,去搞詐騙、搞毒?”
他跟我解釋了一下國內的玉石市場和衍生出來的賭石市場,我才明白他爲什麼如此驚訝。
我就像是一個非洲土財主,用家裡的鑽石礦一把一把的換武器、彈藥,然後再生產毒……我他媽好像有病!
就如同那些地底下瘋狂產石油的阿拉伯人,用石油換錢以後,宣佈以後他們國家的主營業務是臭豆腐。
西亞人準備在勐能搭建一個巨大的玉石交易中心了,要不是今天我把這東西暴露在了他的面前,他都不知道這緬北百戰之地,竟然藏着這麼好的寶貝。
“行,你弄吧,弄好了到時候你佔51%,我佔49%就行。”
西亞人瞪了我一眼:“咱倆能各佔30%,就得富的流油!”
還是人家的賬頭算的對,這東西你得賣出去纔是錢,賣不出去不還是石頭麼?得拿出一部分來鋪路,還得給商家留足了利潤……
我現在已經開始琢磨着要不要在賭場裡增添一個全新的項目,當即將離開西亞人的酒店房間時,他這麼問了我一句:“你真不知道玉石值錢?”
我笑了,沒裝。
你要非說我不知道,也沒毛病,我的確不知道這東西值多少錢,也不瞭解珠寶首飾行業。
可那是玉啊!
我又不是二逼!
這要是不給你一樣‘好爲人師’的機會,我是不是得低聲下氣的來和你商量‘能不能幫勐能搭建一個玉石交易市場啊’?
這多好,你覺着你佔了大便宜,我也省心了,咱倆都賺錢不說,還開脫了一條全新的生財之道。
我走了,房間內只留下西亞人,我看他那臉色,就跟張嘴呼吸時,嗓子眼裡飛進了個蟲子似的,明明已經嚥下去了一塊肉,可就是覺着噁心。但那又能怎麼着呢?你也吐不出來了啊。
此刻,我在滿心歡喜中,接到了老林打來的電話:“爺,我的許爺!”
“你就是能掐會算的神仙!”
“729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