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
傻逼!
我真想扯開脖子狠狠罵幾句!!
那東邊扣你們一批貨了,卻沒有通緝你,你還不趕緊跑,還往東邊運貨是麼?
看不出來這是‘表面上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但只要再有第二回,我指定要你命’麼?
你以爲沒事呢吧?
我都差點在東邊回不來了!
“是真的。”
我知道,西亞人鐵定得沒,這都不用想。
“我要發誓,沒跟你鬧笑話!”
在東北,凡是以這種態度說出來‘沒跟你鬧笑話’這句話,就代表着事態已經到達了最嚴重的地步。
我從牀上坐了起來,拿着電話說道:“我許銳鋒發誓,你真的在這邊有個沒出生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西亞人在電話中如同大喘氣一樣,最終有氣無力的笑了出來。
“答應我,這個孩子會安安全全的生下來。”
“我答應你。”
“答應我,他會得到良好的教育。”
“我給他最好的。”
最終,電話裡稍稍停頓了一下說道:“別告訴他,他爸是誰,就說那是個不靠譜的混蛋,有了他以後,就跟別的女人跑了。”
“好。”
“替我照顧好老焦,跟我一輩子了,給他倆錢兒,讓他安享晚年吧。”
我死死閉上了嘴!
這是個我從沒聽過的名字。
老焦?
是西亞人有話沒法通過電話說麼?
我不能表達出任何東西的迴應道:“照顧倒是行,可我怎麼找他啊?”
“他會找你。”
老焦!
啪!
我聽見了一些聲音,像是西亞人摔倒了,手機掉在地上了一樣。
片刻之後,我聽見魏組長衝旁邊人說道:“馬上突擊審訊,一定要問清楚這個老焦是誰,在哪,必須抓獲!”
“是!”光從聲音我就能聽出這個字是應答者打着立正說的,緊接着,我在聽話聽見了魏組長衝我說的話:“許啊……”
我沒用他吩咐:“明白,這個老焦只要來找我,我一定將他通過口岸送回到國內。”
“呵呵……”魏組長的笑聲剛傳出來,我聽見了西亞人的咒罵:“許銳鋒,我X你媽!!!”
“帶走!”
西亞人完了。
爲了誘捕他,連魏組長這種級別的人都出動了,這件事已經徹底沒緩了,我要是這時候還不知道明哲保身,下一個倒楣的就是我!
兄弟?
義氣?
情誼?
誰行誰來我這個位置試試,你試試!
“許,我們已經查明瞭,這件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整件事你都不曾參與,甚至都毫不知情。”
“但是魏叔對你有個要求,算是幫我個忙。”
“孟波,你是不是能趕快清理出來?哪怕是給咱們的邊防減減負擔呢?”我拿着電話迅速回應道:“魏叔,您的吩咐,在我這兒都會不折不扣的執行,孟波的事我也儘快處理,但是,戰爭可能結束的不會那麼快……”
“快點不好麼?”魏組長再次說道:“對了,你們那兒去石陸指的人,過幾天就滿一年了該回去了,到時候,正好檢驗一下學習成果,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啊,算幫我一個忙。”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我望着空蕩蕩的臥室,腦子裡始終浮現的是‘老焦’這個人的名字……
“喂,萊登?”
“老焦,年紀約莫五六十歲,男的,聽說過沒有?”
這是我通過西亞人的話,分析出來的,這才立即打電話給萊登詢問。
萊登遲疑了一會兒說道:“爺,我給你打聽打聽。”
“儘快,人找到以後,不要驚動,你不要處理,聽明白了嗎?”
“明白。”
隨即,我將電話掛掉,再次窩回到了牀上,還順手給白狼發了個信息:“懷西亞人孩子那個女人,照顧好,不允許出現任何意外。”
白狼給我的回覆是:“爺,您放心。”
就這麼的,我將手機放在了一旁,也將所有心事都放在了一旁,慢慢閉上了眼睛。
我沒困,可是我得睡覺了,如今的邦康有太多事需要我集中精神去思考,精神頭兒不夠可不行。
逐漸的,我從意識清醒的想事情,到無法控制意識的讓一切都變成了夢,再到整個人主動墜落到夢境裡,徹底放飛了自我。
夢中,我看見了粉紅色的花,那花長在黃金樹上,很誘人。
當我想要靠近,大地忽然變成了透明的,我竟然樹根之下,看見了一個又一個通體通紅的小惡魔在地底下成爲了這棵樹的養分……
然後,我看見了結果,鮮花盛開後,一顆果子墜落,果子上寫着‘聰慧、勇敢、果斷……’等等優良品質,這時,一個破衣爛衫拄着柺杖的佝僂老人走了過去,從樹上摘下了果實,再轉頭!
我看見了他佈滿老人斑的臉,看見了脫落的牙,看見了都禿頂了依然留長的銀髮,和那張我再熟悉不過的面孔。
是我。
那根柺杖就是被鏽腐蝕之後的權杖,連上面的寶石都開始斑駁,那禿頂的位置,正是之前卡着王冠邊緣的所在。
他笑盈盈的向我走了過來,將果子遞給了我,問道:“你想要麼?”
“吃了它,你就會擁有天下第一的實力和至高無上的權力!”
“你會得到一切你想要的,你會擁有一切原本不屬於你的……”
幾年前,我會毫不猶豫的將果子搶走,沒準還會在這傢伙後腦勺敲上一板磚,如今,我會問一句:“後果呢?”
他愣了一下,像是從不覺着我是這樣的人。
“後果……哈哈哈哈……後果嗎……”
他變了,他變成了我,他年輕了得有幾十歲,而我,呼吸開始不順暢了,體力開始不充沛了,再一低頭,我看見了原本穿在他身上的破衣爛衫套在了自己身上。
我想問問他這是怎麼回事,於是我伸出了手,沒想到的是,手上的果子也遞了出去。
他衝我擺了擺手,說道:“我好不容易能重新活一次了,怎麼可能再上你的當?”
人重活一次才能明白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能做麼?
不是,是人早就明白,只是眼界和經歷完全是兩回事,只是不懂而已啊!
我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發燙,像是明知道是錯還去做了之後,讓人數落一樣。
哈!
我瞬間驚醒的打牀上坐了起來,那時,清晨的陽光剛好曬在了我的臉上。
我手裡沒有果子,拿起手機也沒在屏幕的倒影中看見老人斑,我還是我……
我還是我的原因並不是因爲那只是個夢,而是從這一刻開始,有些事,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