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大年初一,當我來到邦康重建完畢的軍區,早就準備好的佤邦軍嚇了我一跳。
一般來說,一個師應該有近萬人,別懷疑我的語氣,因爲這是我打開手機現搜的。
當時我進入軍區,只感覺看見軍區裡站滿了人,卻根本數不清下面有多少。
網絡上說,一個師應該有近萬人,這是標準,當然了,佤邦軍肯定不能按照標準來,要不然我兩個半團就敢給央榮一個師長位置坐,能讓人笑話死。
可佤邦軍就算跟世界上的三流小國比不了,兩個師有一萬人出頭,沒毛病了吧?
這個數據是央榮提供的,他親口跟我說的。
如今的佤邦軍區也在我砸下重金之後全面開花,以前是隻有吊兒郎當的作戰部隊,現在,作戰部隊,後勤部隊全有,還有從勐冒培養出來的醫療兵。
要細分下去,還有機械部隊、維修部隊、爆破部隊和炮兵。
而實際上原本的步兵,還是我打天下時候的精銳,當中以經歷了幾次大戰的一營爲核心搭建。
我們從停好車,到前往主席臺準備勞軍這一路上,央榮不停介紹着軍隊的發展,整支部隊在他的鐵血手腕治理下、大黑他們留下的傳承下,軍容軍貌與之前大不相同,哪怕是大年初一,一個個年輕小夥子也都神采奕奕,根本沒有宿醉模樣。
我現在才覺着,管這樣的軍隊叫‘綠皮兵’有點侮辱他們了。
“央榮啊,咱們現在兩個師一共有多少人了?”
我回頭問出這一句的時候,央榮在我身後回答道:“一萬三千四百人。”
說完,他繼續道:“哥,若有外人問,我覺着咱們可以對外號稱精銳三萬,預備役六萬。”
我瞬間扭回了頭,算是徹底明白了原佤邦的六萬帶甲猛士是怎麼沒的了,如今我拿下了邦康又將曾經的士兵都招了回來,這不也才一萬多人麼,這幫軍閥,一個個全學曹操,各個恨不得號稱要用八十萬大軍橫掃天下。
“關於軍醫方面?”
這是我最擔心的,以前在勐能的時候,這一直都是佤邦的短板。
“現在軍醫體系已經很成熟了,我們部隊使用的軍醫,都是打勐冒重建中退下來的,我找從東邊過來援助的大夫討論過這個問題,他們說,咱們的軍醫倒不至於說看病用錯了藥,就是……”
勐冒?
我聽到這兒腦瓜子就有點大,當初我把人派去勐冒,還許諾他們只要想當大夫就能穿白大褂,無非就是畫個餅,這怎麼自己畫完餅,自己給造了?
“就是什麼?”
央榮笑了笑:“就是下手有些重。”
我看着央榮:“沒聽明白。”
央榮解釋道:“就是用一顆子彈就能幹掉的敵人,咱們這兒的軍醫,擡手就扔原子彈。”
“啥!”
我一直費勁巴力想要給佤邦搭建起屬於我們自己的醫療體系,奈何搭建了整整兩年,砸進去金錢無數,最終也就落一個這樣的結果。我開始慌了……
“我也不懂,被我請過來視察的大夫,太忙,待了半天就走了,說我們這個用藥方式,閻王爺看了都搖頭。”
央榮可能不太瞭解咱們的神話,問了一句:“哥,閻王爺在他們嘴裡,我聽着也沒什麼本事。” “人家咋說的?”我哪有工夫逗貧?連忙往下問。
央榮說:“從東邊來的大夫,看了咱們這兒的大夫用藥,頭一句話是‘一個感冒,你們直接青黴素起手’、‘一個皮外傷,就抗生素、激素’二重奏?”
我不懂醫,可不知道爲什麼手在抖:“咱們的軍醫怎麼說?”
央榮:“已經告訴咱們的軍醫一定要有禮貌了,他們安慰從東邊來的大夫說‘我們佤邦就是窮點,但是藥還是不缺的,這個您可以放心’。”
“我聽着這話挺合理,可……大夫扭頭就走了。”
我說我這軍費怎麼跟把錢扔水盆裡似的,連個響動都聽不見呢?不是,我的意思是,照這麼幹,這羣孩子們的身體不都完了嗎?
“哥,你別這麼看着我啊,大夫手藝行,上次我感冒,幾天就給我治好了。”
我眼前一黑,就像是大白天捱了一悶棍。
“聽着啊,一會兒我去找東邊過來援建的大夫,你讓從勐冒下來的人,輪班去邦康醫院當實習生,誰不去都不行,明白了嗎?”
勐冒!
勐冒那是一片廢墟,人家勐能過去援助的大夫這麼用藥,是從廢墟能救回一條人命就算一份功德,你們倒好,把這一手本事用到軍隊啦?那我把村寨拆了幹嘛?到打仗的時候,大家都扎着針管往上衝不得了麼?
央榮沒有反駁,他似乎對軍事醫療不怎麼感興趣,畢竟軍事醫療還分戰時用藥和非戰時用藥兩個龐大的體系,別說他了,我也沒怎麼弄明白。
“哥,一會兒您上去講話,怎麼介紹您?”
“在這種場合,叫許爺不太合適吧?”
央榮將那個話題拋下之後,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布熱阿那個嘴才快呢,也不知道是去學校聽課的時候學了什麼歷史知識,‘嘡啷’就是一嘴:“別的國家都那麼叫……”
“別介!”
我嚇得冷汗直冒,這哥倆是打定主意非要毀我啊!
“怎麼了?”
我連忙說道:“市長、領導、領導人、你們怎麼叫都成,就那兩個字,絕對不能叫,哪怕你們和包總以前一樣,叫總司令我都敢認,犯忌。”
好麼!
我這兒只要喊出這兩個字,這不要我命麼?
此刻,我們所有人都蹬上了軍區內的高臺,紛紛入坐。我在主位上看見了下面迎着豔陽而立的軍人英姿挺拔、看見了經歷了無數次戰爭積攢下的家底爍爍放光,這心裡就有說不出的驚喜。
看看那被焊接成奇形怪狀的裝甲車;
看看那身上爲了修補彈痕打滿補丁的坦克車身;
看看一門門才被修補完,連炮架軲轆都大小不一的榴彈炮……
不對啊,我怎麼覺着自己砸了這麼多錢以後,還是個要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