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肆地趴在他背上大哭着,不知過了多久,我的哭聲漸漸小了許多?
他依然把我緊緊地抱着,不同於躺在俊希懷中心砰砰跳的感覺,這是另一種不同的體驗。這副溫暖而寬敞的胸膛讓我莫名地有一種安全感,就像一個避風巷一樣讓煩躁的心得以平靜。?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似乎那個名詞已經從腦海裡涌到了嘴邊,但無論怎麼細想就是不能把它準確地描述出來。?
他慢慢放開我,溫暖的手掌擦去我臉上的淚水,一抹憐惜從『性』感的脣邊『蕩』漾開來。?
“好了,沒事了,一切都會過去的。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那我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我再過兩天就上門提我們的親事,你看這樣行嗎?”?
他低聲詢問我,垂眸觀察着我的反應,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柔軟,我突然感到他握着我雙肩的手給了我無窮的力量,我緩緩點了點頭。?
反正我的心已經死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我拖着一身疲憊和絕望,耷拉着腦袋回到臥室,無力地倒在牀上,裹上被子矇住頭。?
不期然地眼前又一次浮現出俊希和那個女孩互相喂東西的親暱舉動,心像被一片片慢慢撕碎了一樣,忍受着疼痛的煎熬。?
說好不會再哭的我再一次不爭氣地流下淚來,用手背狠狠擦去眼角的淚水。背叛我們之間感情的人是他,而不是我。說不定他現在正在擁着那個女孩……我搖搖頭,拒絕自己再想下去,對於這樣一個感情氾濫的人根本不值得我爲他流淚。?
緊緊抓在手中的手機震動了幾下,我絕望的心瞬間燃起了希望,或許是他打來的……?
我急忙翻開手機,看到只是一條銀採發來的短信,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失望地閉上雙眼,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裡,無聲地啜泣着,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氾濫成災,打溼了一片?
“在我心目中,你跟她沒法比。我們就此分手,以後各走各的路。”?
爲什麼?俊希,你爲什麼要騙我?我真的沒有她好嗎?你……對我真的一點點也沒有心動的感覺嗎?難道過去的種種都是我的一廂情願,到底是你演得太『逼』真了,還是我笨得根本沒發覺??
滾燙的淚水不斷從眼裡緩緩滑出,越過鼻樑,蔓延到被子上,開出了一朵朵悽豔的水花。?
討厭自己……討厭自己的懦弱,他竟然玩弄了自己的感情,爲什麼還是忍不住想他?想起他的背叛,只覺得心好痛好痛,像被『揉』碎成冰塊一樣刺痛難忍。?
手中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我擡起滿是淚痕的臉,剛打開手機,猛然意識到這是他送給我的。想起他曾經的溫柔和深情都只是虛情假意,氣憤和惱怒一下佔據了我的心,之前在宴會上他最後幾句陰陽怪氣的嘲諷,擺明了就是在抵毀我腳踩兩隻船。?
我死死地握住手機,轉而憤恨地用力一甩,手機摔在地上,發出一聲破裂的聲響。?
這時響起了幾聲輕緩的敲門聲,我蒙上被子,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現在不想理任何人。但那個厚重的敲門聲還是有條不紊地輕釦着臥室的門,敲門的主人彷彿有着自己的主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依依,你睡了嗎?”?
躲在被子裡的我驚了一下,是爸爸的聲音。他怎麼一反常態會來找我呢?長久以來,他對我從來都是溫溫的態度,既不親近也不疏遠,可從他的眼神和言行來看他和思雨阿姨一樣是關心我,愛我的,只是他生硬地不懂表達罷了。?
其實在我內心深處,我與他有沒有血脈關係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給了我從未享受到的父愛和一個溫暖的家庭。這是我童年裡最渴望得到的一件東西。?
“嗯……還沒有。爸爸,有事嗎?”我吸了吸鼻子,想要掩去因長久哭泣而有些怪異的鼻音。?
“依依,你怎麼了?聲音有點怪。是不是感冒了?”爸爸拉高了音量,關切地詢問。?
“沒有啦。爸爸,你有事嗎?我有些困了,想要休息了。”我伸手抽了一張面紙,擦去臉上的淚水,以平靜的語調跟他說。?
“唔。後天我們新公司就要開張了,晚上會在家裡舉行一場宴會,到時邀請一些商場上的叔叔伯伯,那天你要記得早點回來知道嗎?”他沉聲交待着,語氣中難掩激動和自豪的感情。?
“嗯,知道了。”?
我嘆了口氣,最近的宴會怎麼都像商量好了似的,接踵而至,自己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去參加。?
家裡舉行宴會,那麼俊希一定會和外公一起來,說不定手臂上又會掛着那個女孩。到時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得住。?
爸爸經過一番努力,擁有了自己的事業,他完全可以讓思雨阿姨來通知我,可他並沒有這樣做,而是急於向我分享喜悅。這就足以證明我在他的心目中還是有着至關重要的分量,他已經把我當成了他自己的女兒來看待。就衝這一點,我那天一定要像個沒事人一樣,完美地當好爸爸的乖女兒。?
一下課,銀採和蘭蘭就一溜煙跑得沒影了,我只好一個人趕往餐廳的方向。?
我下意識地一『摸』口袋,空空的感覺讓我的心瑟縮了一下。今天起牀的時候,那個被我摔爛的手機已經靜靜躺進了垃圾桶裡。?
我神情落寞地推開西餐廳的玻璃門,還沒緩過神來就被兩個身影拖住了。?
我定晴一看,是蘭蘭和銀採。“你們幹嘛呀,推我做什麼?”?
“呵呵……沒什麼,讓你一起過去吃飯嘍。”兩個人笑得神秘兮兮,然後不由我分說拉着我就跑向一個靠窗的位置。?
她們把我按到沙發上坐下,我一擡頭便看到對面坐着兩個男生,一臉笑眯眯的漢仁,還有我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俊希。?
他半垂着眼簾,冷漠地斜睨着我,一抹若有似無的蔑笑隱含在微微彎起的脣角。?
我放在桌下的手緊揪着衣角,極力忍住想要拔腿就跑的的衝動。什麼嘛,這個可惡的傢伙,你以爲我是故意要來接近你的。哼,我還巴不得離你遠遠,眼不見爲淨。?
我緩緩站了起來,淡淡地說了一句。“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你們先吃吧。”?
不得蘭蘭和銀採開口我離開了,剛走了一步,身後就響起了一道挖苦的嘲諷。?
“人家現在是大公司總裁的千金,我看是蘇大小姐是不屑於和我同桌吧。”?
我的腳步霎時停滯不前,死死地握着拳頭,指甲幾乎要陷進皮膚裡。我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回頭看他,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你已經提出了分手,那麼以後我們就是毫不相干的兩個人。現在你卻故意爲難我,還當着我朋友的面對我冷嘲熱諷。金俊希,我看到你已經自動迴避了,你還想怎樣??
如果不是有我的朋友在,如果這裡不是公衆場合,我真想這樣對他大吼。?
我無聲地做出抗議,雙眼『射』出殺人的目光,惡狠狠地瞪着那個倚着沙發,雙眸閃着鄙夷和冷寞的金俊希。?
“怎麼?我說得不對?”他撇撇嘲弄的脣角,臉上帶着一絲悠閒的笑。“難道你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這裡都是你的朋友,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說來聽聽。”?
他挑了一下眉頭,一雙譏笑的眼眸緊盯着我,靜靜地等着我的答覆。?
蘭蘭、銀採,還有漢仁全部一臉愛莫能助地看着我,顯然他們把我們之間的暗『潮』洶涌歸類爲普通情侶間的吵架,所以並不打算『插』足進來。?
我咬着脣,決定不理會他,剛想扭頭就走,不想轉過去的肩膀被一雙熾熱的大手扭轉過來。?
“依依當然有重要的事,那就是和我共進午餐。我們正在交往,我想正常的約會應該不會防礙到金大少爺你吧。”?
霍恩親密地摟着我的肩,『露』出挑釁的眼神迎向俊希陰寒的臉,當着大家的面公佈了一個爆炸『性』的新聞。?
或許出於對俊希背叛我的報復,我沒有出聲制止霍恩,也沒有掙脫霍恩的觸碰,而是安靜地窩在他的懷裡。從我內心深處驟然滋生出一種報復後的快感和小小的刺激,讓我默許了霍恩所做的一切。?
我低着頭沒有看衆人臉上的古怪表情,但我還是忍不住偷瞥了一眼俊希。他目光毫不避諱地直視着我,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笑。?
“哼,隨便你們。”?
霍恩揚起了勝利的微笑,摟着我轉身向不遠處的餐桌走去,臨走前他還不忘當着所有人的面,親暱地在我的耳邊準確無誤地說出了我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