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e-damremont445號工廠,位於巴黎十七區與十八區交界處,是一個早已經廢棄的木頭加工廠。ranwenw?ww?.
這一片魚龍混雜,多有阿拉伯和黑人居住,治安環境一直不太好。
工廠深處,伍德拿着手機,面帶微笑的看着昏倒的女孩。
他對手下誇獎道:“你們辦的很好,比伯,你帶火了麼?”比伯是那個混血,他是直屬大老闆陳海陽的人,這次是過來巴黎協助伍德。
“火?”伍德與他們對話是用中文的,比伯有點疑惑,掀了掀衣服,一把黑色手槍赫然正夾在腰帶上。
“不不不,你太粗暴了。”伍德優雅的取出一支香菸,用了一個點燃的手勢說道,“是這個火。”
比伯見他這幅樣子,心裡暗罵了一聲變態,然後乖乖拿出打火機扔了過去。
伍德接過,點燃了無嘴香菸,貪婪的吸了一口,命令道:“弄醒她。”
另一個黑人手下隨手拿過一杯水衝着喬思的臉上潑去。
女孩悠悠轉醒,只覺頭痛欲裂,待到完全清醒過來纔看到有六個人在周圍,自己手腳正被綁着。
“你們是誰?要贖金?”喬思眼裡有些懼怕,但還算流暢的用英語問出了問題。
“不不不,小女孩,我們不要贖金。”伍德吞雲吐霧,看向這個女孩,猶如在看一個獵物。
“衝我爸來的?”見這個外國人居然用中文與自己對話,喬思心裡略微放鬆。
“你爸是誰?”伍德有點好奇。
喬思往後挪動了一下,感覺臉上溼漉漉的,手腳也有些麻木,說道:“你就這樣對待一位女士麼?”她見伍德似乎挺好溝通的樣子,準備提提條件。
伍德吸了一口香菸,站起身慢慢朝着喬思走去:“嗯,嗯,這樣對待一位女士。”
他邊說邊走,待走到女孩身邊。嘴裡還在重複:“這樣對待一位女士。”
忽然,伍德一把拽住喬思長,女孩吃痛掙扎着坐起,他就一巴掌打了過去。
“我這樣對待你。又怎麼了呢?”伍德隨手丟下女孩,微笑道。
一旁的混血比伯暗罵了一聲神經病,稍稍往旁邊動了兩步,這個變態瘋起來連老闆的話都不聽,自己這會還是離的遠點比較好。
喬思蜷縮在地上。大口喘息。
“你們要什麼?”她心生恐懼,卻沒有放棄對話。
這下,伍德是真的有些驚異了,這個女孩,嘿,有點勇氣。
“我在等何邦維。”他蹲下平視女孩,“你叫什麼?”
喬思聽到這個答案,心思轉動,羊羊來巴黎的經歷她都知道,這羣人是那次比武后的尋仇麼?
“喬思。”她先回答了問題。
“小女孩。在想什麼呢?”伍德右手捏住喬思的下巴,“名字不錯,何邦維很喜歡你?”
“可惜啊,可惜,他不該去當條子啊。”
喬思被他用力捏着下巴,掙扎着往後退,伍德也沒阻止就鬆開了手,靜靜的看着女孩往後蜷縮。
“何邦維不是警察。”喬思見他沒有其他舉動,辯解了一句。
“噢?”伍德笑了笑,“這不是很重要。他應該在來的路上吧。”
喬思見這個伍德平靜微笑的樣子。心慢慢沉了下去。
這個外國人看似能夠對話溝通,但骨子裡有種歇斯底里的感覺,這羣人有備而來,正是爲了報復羊羊的。
“你怎麼知道他會來?”女孩強自冷靜的問了一句。
“嘖嘖。你倆還真是一對。”伍德叼着煙,走到剛纔的位置坐下:“一個呢,爲條子做事;另一個呢,這種地方還這麼冷靜,嘖,你不會也是臥底線人吧?”
羊羊是臥底?線人?喬思心裡驚異。她知道羊羊是徽大的學生的。
剛想爲羊羊辯解,她忽然想起男友那一身的功夫,那種自由來去、與其他學生明顯不同的做派,難不成真是臥底?可是,臥底的話,他怎麼能又隨意來到巴黎?
女孩心裡閃過很多念頭,思緒有些混亂。
伍德抽完了一支無嘴香菸,興致有些上來:“有時候,我覺得讓一個人眼看着自己最親愛的人消失是一件特別痛苦又痛快的事。”
“你知道爲什麼要有悲劇麼?”
“就是要把那種美好撕開給人看,讓人遺憾、痛苦,然後大家纔會珍惜美好的東西。”伍德面帶笑容,從容不迫的訴說自己理念。
“當然了,看其他人的悲劇,然後是我們來珍惜美好。”
混血比伯往外走去,他可不想成爲伍德口中“我們”的一員:“我去外面望望風。”
伍德毫不在意他的離開,又點燃了一支無嘴香菸,自從上次在美國免稅店買到這種駱駝牌無嘴香菸,他就愛上了這種味道,就像愛上那種毀滅的味道。
“我有些好奇,何邦維過來時會是什麼狀態呢?”伍德自言自語,似乎很篤定何邦維會過來。
喬思心中很冷,她看到剛纔有個黑人在擦拭自己的手槍,這羣人顯然沒有什麼顧忌。
女孩側頭打量了下這裡的環境,很昏暗,很破舊,似乎沒有人來的樣子。
她稍微挪了挪,把背後的手掩住,試着能不能掙脫,卻沮喪的現繩子系的很緊,一點都沒有鬆動。
怎麼辦?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女孩心裡很焦急,她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
深呼吸,深呼吸,喬思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前後都有人,他們有槍,自己手腳被綁住,這裡沒有人跡。
這是個死局,自己完全沒有辦法。
該死!
羊羊應該報警!羊羊一定要報警!千萬不要一個人過來!喬思心裡祈禱。
一時之間,工廠裡只有幾個外國人偶爾的交談與伍德吞雲吐霧的享受聲。
女孩蜷縮在角落裡,隨着時間的過去,心裡漸漸升起了一絲希望。
羊羊也許理智的報警了,並沒有像伍德期待的那樣犯傻過來,羊羊一定要理智,只要理智才能救我。
感性無用,只有理智才能帶來希望,女孩這樣想着,鼻尖卻有些酸。
混血比伯忽然從外面跑進來,他對伍德說道:“那個人好像來了,前後沒見其他人。”他手裡拿着望遠鏡。
六個人圍了過來,紛紛掏出手槍上膛。
喬思心裡一片絕望。
數分鐘過後,工廠正門方向,腳步不輕不重,一個人影出現在夕陽的餘暉裡,逐漸朝這邊過來,步入黑暗。
蜷縮在角落裡的女孩望着那個熟悉的身影從遠處慢慢在眼前清晰,鼻子一陣酸。
羊羊,你真的來了。
羊羊……
女孩深吸一口氣,勉強坐直身子,努力止住淚水。
眼淚無用,只有理智才能自我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