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還有一件事情, 我在次宣佈,美迪斯·索菲,與我兒子亞利的婚約成立。”
······
渾身的血液突然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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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着轉過身, 眼前是亞利有些擔心的眼神, 美迪斯·索菲站在他身邊, 貼的緊緊的身體不屑的眼神似乎是在警告我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麼從此刻開始這個男人是屬於我美迪斯的。我從身邊的女僕端着的盤中拿過一杯酒。
“抱歉了我也是剛纔才知道, 遲到的祝賀。”我朝他舉杯, 一擡頭喝了下去。亞利有些擔心似的伸手欲拿走我的酒杯。我朝他輕鬆一笑,把空杯子朝站在一旁的女僕扔過去順便對她一笑。
“亞利,你還不去陪美迪斯小姐下去?
威嚴的聲音輕輕響起, 亞利抿了抿嘴脣,沉默的看了我一眼, 我揉揉有些發疼的腦子, 朝他歉意一笑, 他的眼神黯然,我苦笑。
一雙手輕輕的搭在我肩膀上, 我揉着腦門也不想去管他,任由他漸漸抓緊我的肩膀,有些疼,但是也沒什麼太大的感覺了,酒精果然是個好東西。
“你在想什麼?”身後的人壓低的聲音, 好像就在耳邊說話似的, 我不耐煩的搖搖頭, “我沒什麼, 可能是酒的關係。叔叔不必擔心。”
身後有輕笑聲, “擔心?我纔不擔心,不過話說你和哥哥不愧是父子, 就連喝了酒之後的感覺都這麼相像,多麼美麗的眼睛···”
我打了個寒顫從他手下掙脫,“謝謝叔叔的誇獎,但是我的眼睛不漂亮的您肯定是產生幻覺了的絕對是!”一口氣說完,我擡腳想溜,他眯起眼睛笑笑。
“看來你真的是有點喝多了,去休息吧。”我呆了一下,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讓我走。
西亞沉默的跟在我背後,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出了房間門,我轉身一把揪起西亞的衣領,顧不得走廊兩邊的侍衛驚愕的眼神,“對不起了侍衛官大人!我的身心都受到了嚴重的創傷我申請自行對月傷心對花流淚自怨自艾以排解內心的鬱悶,麻煩您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跟着我?”
西亞不說話,只是一直看着我,看的我訕訕的鬆開他的衣領,見我慢慢平復下來,他拉拉被我扯壞的領子,“請原諒,我必須時刻跟在您身邊,這是國王陛下的命令。”
去你XX的!我心裡無聲的怒罵,決定無視西亞轉身往前走。
······
“花園在哪?”在轉了好幾個彎之後我決定轉過頭來問人,身後的人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翻了個白眼,忍着腦子裡翻騰着的嘔吐感慢慢的憑自己的猜測慢慢走。最後實在繞暈了沒有辦法,只好找了一扇最近的窗戶,看了看落腳點於是縱身跳了下去。在柔軟的草地上打了個滾,我顧不上拍打身上的草屑就滾進了一邊的灌木叢中屏住呼吸,有人來了。
柔軟的草地吸走了人走路時發出的聲音,我撿起耳朵想聽清楚是誰,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爲什麼不准我進去!”
聲音低沉而飽含怒氣,似乎馬上就要發泄一般,我差點栽倒,洛林怎麼進來了?之前不是沒看到他麼?
“爲什麼不准我進去!我聽過國王陛下已經公佈了母親家族那邊的美迪斯小姐與亞利的婚約,那雱安怎麼辦?”
“你以爲你進去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了麼,別忘了你是如何承諾的。”輕柔的嗓音,好像事不關已的態度,我不禁冷笑,這對父子還真會找地方說心事。
“我不管!現在既然亞利已經和美迪斯訂婚,雱安就能恢復自由了!”洛林似乎相當激動。
自由?我無謂的一笑,這種東西從來不能束縛我。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足以讓我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我挑眉。
“不要以爲你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記住你身上代表的是蘭洛斯家族。”依舊輕緩的聲音,與剛纔的暴力行爲絲毫沾不上邊。
沉默,只聽得到兩個人的呼吸聲,和房間裡隱隱約約傳出來的音樂聲和說笑聲,大約是在跳舞吧,呵呵,王子和貴族,或許這樣才比較沾邊。
猛的敲擊重物的聲音傳來,洛林低低的聲音,“可惡。”
相當直白的語氣,並不憤慨並不嫉妒,於是我微笑的想那顆被他打中的樹的樣子。
利茲·蘭洛斯似乎沒說什麼,只是低聲的嘆了口氣。
“走吧,昨天你魯莽的跑去王宮結果被禁止參加舞會的,要是被發現就不好了。”
一陣寂靜過後,輕微的腳步聲漸漸的遠去,我鬆開雙手的力量扔自己躺在了草地上,之前那種刺骨的寒意突然涌上。美迪斯·索菲美麗的臉又出現在了我面前,漸漸的,變成了薩利夫人的臉孔。
我將臉埋進手裡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沒有生氣或者是讓自己頹廢的理由,完全沒有。
亞利的人生是他自己的,與他父親無關自然也與我無關,親吻也好擁抱也好無非只是處於寂寞而已。
遊戲麼,你情我願當然是最好,玩不下去趁早抽身才是明智之舉。
我拍拍手想站起來,瞬間胸口處傳來疼痛感讓我重新倒在了地上。猶如被重錘敲擊一般的鈍痛讓我眼前有些發白,本來近在咫尺的人羣的說笑聲漸漸遠去···
死西亞···剛纔還說要跟着我的···真的要用你的時候你跑哪去了?
胃裡的酒液翻騰,灼熱的讓我張大嘴拼命呼吸,我想現在我趴在地上的樣子肯定猶如一條瀕死的魚,我還真是會苦中作樂啊···
無奈的苦笑,我閉上眼,用腦子裡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夜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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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的睜開眼坐起。冰涼的毛巾從額頭上滑落,水珠順着臉頰流進脖子裡,冷的我發抖。
這是哪?陌生的房間陌生的牀,亞利坐在牀邊,臉色有點發青。
啊,我記起來了,昨晚的舞會,洛林和利茲·蘭洛斯的對話,我好像不舒服倒了下去···然後呢?我捧着脹痛的頭看着坐在一旁臉色稱得上精彩的亞利。“發生什麼事了?”
亞利青着臉將溼毛巾拿過去,換了一塊熱的擦手。“沒什麼,只是你好像喝多了纔會不太舒服的。”
喝多了?我抱着頭,我喝多了?平時在家裡喝酒像喝水一般的人居然喝醉了?我有些呆滯的任亞利揉搓着我的手,有些麻麻癢癢的感覺。
“喂,”我用腳踢了他一下,“你怎麼在我這?你未婚妻呢?”
亞利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沒有什麼未婚妻。”我瞪大眼睛,不是吧,難道是我在做夢?“可是那個什麼美迪斯·索菲···”“你這麼想看我和她在一起?”亞利的手勁突然變重,正好壓在之前的淤青上,我嘶的倒吸口涼氣,亞利有些愧疚的看了我一眼,輕輕在那一大塊淤青上吻了一下。
如果是昨天,我也許會面紅耳赤吧,心中冷笑着將手從他手中抽出,在他驚愕的眼神中用毛巾擦擦手,“不是我認爲你要和她在一起,而是這本來就是現實。”我,慢慢的坐起,活動着自己的關節,渾身痠痛不已,也不知道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了。
亞利默默的站在那裡呆了一會兒,有點艱難的撿起被我擦過手仍在地上的毛巾緊緊的抓在手裡,手腕上青筋暴起。我看着他不說話,只是微笑。
“吶,亞利,是個男人就要敢承擔責任,就算那個女人是你喜歡也好討厭也好,你既然接受了這件婚事就要有承擔由此產生的後果的覺悟,而不是說什麼像我是被逼的,我不喜歡她之類的,這樣只會讓我更加看不起你。”
他沉默,額前的頭髮掩蓋住了他的眼神,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只能這樣麼?”
心裡突然有些痛,不同於看到利茲·蘭洛斯時那種空蕩蕩的感覺,而是好像被挖掉一塊的疼痛。痛的讓我一瞬間眼前發白。雙手無意識的揪緊了被子,指甲深深勒進掌心的痛感讓我有一絲清醒。
“你覺得呢?”我挑眉看向他,身體向後倒在牀架上,“或許,你能爲此準備一個更好的結局?”
結局,到底什麼纔是結局,這場遊戲到底什麼時候能終結,我心裡有些煩躁。亞利還是不說話,估計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話語了吧,還真是諷刺呢。
“所以呢,你還是多去陪陪你未婚妻比較好,不用多管我。”我揮揮手,伸手拉起被子就想裝睡趕人,亞利咬了咬脣,猛的擡起頭,眼裡竟是一絲的決絕。
“我只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我拍拍枕頭,小心的將手放進被子裡,亞利的視線燒的有點疼。
“夜魅是誰?”
腦中一片空白,我有點驚愕的看着他,“你怎麼知道夜魅的?”他大踏步走到我面前伸手抓住下巴將我的臉強硬的轉過去面對他,“我只問你,夜魅是誰,回答我!”最後的聲音猶如從喉嚨裡擠出來,嘶啞深沉。
斂下眼簾,我輕巧的彎起一個微笑,“夜魅你不知道?就是跟在我身邊的那隻貓啊,你不是認識他的麼?”
被鉗住的下巴說話有點困難,我想掙脫開來,但是手使不上勁,他的眼神暗了暗,鬆開我的下巴往後退了一步,我剛放鬆的出口氣想揉揉有些疼痛的下巴,誰知他一把把我的左手抓了過去。
血污瞬間展現在陽光之下,閃着暗啞的光。猙獰翻開的傷口有着不輸於血肉模糊的殺傷力。
他的身體不爲人知的顫抖了下,默默的鬆開我的手,往後退了好幾步。
“對不起。”
我揉着手腕笑的隨意,“沒關係,你還是去陪你的未婚妻比較來的重要。”
“我以爲,我以爲···”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我打斷他的話,“你有你的事要做,我也有我的事,各忙各的也不錯。”
他的手放在門把上,停留了片刻,“我以爲,你是希望我拒絕的。”
我有些好笑的看向窗外,“亞利,這是你的事情,我不認爲我說我不希望這件事情發生就可以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別那麼幼稚。”
他沉默的轉動門的把手,我眯起眼看着窗外,難得的大晴天,陽光燦爛。
刺的人眼疼。
“你在夢中一直叫着這個名字。”亞利沉默的打開門,在出門的一瞬間,他低聲說道。
我依舊看着窗外不轉過頭看他,輕輕的喀擦聲傳來,門被鎖上了。
眼睛有些酸酸的疼,我固執的看着窗外刺眼的陽光。手心處的傷口已經沒了感覺,只有粘粘膩膩的感覺,我厭惡的看了一眼。用力將手印在牆壁上,於是本來雪白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類似於血手印一般恐怖的東西。
我低頭擦着手上的血跡,“夜魅,你還要偷看多久?”
沒人回答我,只有風從窗外吹過的聲音,水聲滴滴的響,我無謂的將手放在外面。
“我不生你的氣了,出來吧。”
牆角慢慢的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影子,依舊是黑色連帽斗篷牢牢的遮住了身體,帽檐一直蓋帶鼻子,根本看不到表情,他也不說話,只是悄悄的站在那裡。我擡起眼看了他一眼。
“戲看完了麼?”
他沉默了一會,擡手掀起帽子,銀白色及地的長髮順着臉頰兩側滑下,狹長的雙眼,緊緊抿着的嘴脣,一藍一綠的眼睛牢牢的盯着我,閃着不名的光芒。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