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黃昏社??【紅心6】?!”
“他?那個就是最高級通緝犯【紅心6】?他……他竟然在我們紅塵界域?!”
聽到鶴老的一句話,其他兩人頓時大驚失色。
“紅色戲袍,變臉,死而復生,行事風格詭異莫測……這幾點重疊在一起,應該是他沒錯。”鶴老掃了二人一眼,“現在,你們還敢輕視他嗎?”
其他兩人立刻搖頭。
三階戲神道,與黃昏社的【紅心6】,完全是兩個概念……沒有人敢輕視一個曾憑一己之力,險些毀滅一座界域的恐怖存在。
鶴老拄着柺杖,目光望向遠處緩緩挪動的黑色烏雲,夾雜着雨滴的狂風將三人的髮絲吹的翻飛……
他敲了敲手中的柺杖,緩緩開口:
“走吧……”
“今日,誅殺【紅心6】。”
……
嘩嘩嘩嘩——
傾盆大雨灑落柳鎮,颶風席捲之下,兩岸的柳條無序紛飛;
密密麻麻的漣漪在水面盪開,暈出一抹紅色碎影,沿着岸邊緩慢前行,他手中撐着一柄素色的油紙傘,在雨滴打擊下發出噠噠聲響。
“應該就在前面了……”陳伶看着眼前霧濛濛的荒野,喃喃自語。
有了林溪的前車之鑑,陳伶這次特地找了一柄沒有任何圖案的傘,而且時刻防備着四周,畢竟他也不知道敵人什麼時候抵達柳鎮,又會從什麼地方竄出來,給他致命一擊。
也許是風雨的緣故,此刻的道路上沒有其他人影,陳伶獨自行走青石板上,安靜的彷彿世界都只剩他一人。
他向着東方,逐漸遠離城鎮,周圍的房屋也越來越少,與此同時,他放在口袋中的手掌,能明顯感受到一股熾熱正在升起……
陳伶抽出手,發現正是那張邀請函在散發着熱量,尤其是落款的「戲子無名」四個大字,正在散發着微光。
“看來這東西纔是進入演出場地的鑰匙……是某種禁物,還是上面字體的原因?”陳伶若有所思。
陳伶手握邀請函,在荒地中繼續前行。
終於,隨着他一步邁出,空氣中蕩起陣陣漣漪,就像是有某種隱形的簾幕,隨着他的到來被掀開一角。
陳伶突然停下腳步。
大雨順着油紙傘的傘檐落下,陳伶的目光透過水汽,看着身前微微拂動的無形簾幕,密密麻麻的雨滴落在其上,卻宛若無物般穿了過去。
“這是……”
陳伶試探性的伸出手,探向前方,隨着他的指尖拂過,無形簾幕也被拉起一角。
與此同時,陳伶手中的邀請函,也灼熱無比,像是有人在簾幕之後呼喚他。
“只有擁有邀請函,才能進入簾幕之後麼……”
陳伶撐傘站在拂動的空間簾幕之後,像是下定了決心,深吸一口氣,邁着大步走入其中……無形的簾幕拂過陳伶的肩頭,他的身形憑空消失,彷彿已經抵達另一個世界。
紅衣消失在雨幕之中,十分鐘後,一襲青衣同樣從遠處走來。
李青山撐着傘,身上已經被風雨打溼,他用袖子護住邀請函,被雨水糊住的眼睛艱難的打量四周。
而隨着他的前進,手中的邀請函開始發光發熱,最終他也被指引到了無形簾幕之前。
“這……”李青山看到眼前夢幻般飄動的簾幕,眼眸中浮現出錯愕,
“真的……這邀請函竟然是真的?”
這還是李青山第一次如此接近神秘現象,好奇又擔憂的撥弄簾幕好一會,環顧四下無人之後,還是悶頭走了進去。
隨着李青山的進入,那道無形簾幕逐漸消失在雨中,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
一隻腳掌踏入水窪,帶起滴滴水珠消散空中。
李青山撐着傘,茫然的環顧四周……穿過無形簾幕之後,他依然在柳鎮的荒野上,即便回頭望去,來時的道路也十分清晰,彷彿剛纔的簾幕只是一場錯覺。
但李青山清楚的知道,那並非是錯覺,因爲漫天的雨水劃過他的身體,卻像是無物般穿梭而過,彷彿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不……與其說是他不存在,不如說雨滴與他已經不在一個世界。
李青山能看到雨滴劃過雨傘,穿過自己的身體,卻無法在他身上留下一抹溼潤,就像是某種全息投影,徒有其表卻並不存在,而在這大雨的澆灌之下,眼前的地面竟然還是乾的。
李青山看到如此神奇的一幕,心中的疑惑之色越發濃郁,他收起了雨傘,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在他眼前的荒野中,佇立着一座木質的簡陋舞臺。
從外表上看,這幾乎是李青山見過的最破的舞臺,幾根木樁刺入大地當做地基,檯面的木頭都被磨損的有些褪色,在那孤零零幾根長棍支起的臺柱上,大紅的簾幕隨風輕舞,透過簾幕間的縫隙,甚至能看到後面漏風的露天后臺。
李青山的表情有些微妙,他低頭確認了一下邀請函的內容——
“戲道古藏誠摯邀請您,見證新曆380年界域演出現場。”
初次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李青山下意識的覺得,這應該是一場相當華麗莊重的演出,至少應該比花都戲團好上百倍,畢竟那可是傳說中的“戲道古藏”……但當他看到那座簡陋舞臺的時候,心中的幻想破滅了。
這是李青山見過最破爛的舞臺。
李青山的目光繼續看向周圍,在那簡陋舞臺之前,擺着兩排同樣簡陋的木椅,應該就是觀衆入座的地方,一共大概也就十幾個位置。
簡陋的舞臺,空蕩的坐席,
在漫天無法觸及的風雨中,
唯一道紅色身影,安靜而孤獨的坐在最前排。
看到那身影,李青山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錯愕,他試探性的開口:
“林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