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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宿舍樓的大門已經緊緊地鎖住了,值班室裡的張大爺也早就進入了夢鄉。這棟宿舍樓的一層有一個洗衣房,三個通宵自習室,還有幾間是校工的宿舍,剩下的都改造成了倉庫。
我來到一層,循着啼哭的聲音,最後來到了一個倉庫的門前,哭聲就是從這裡面傳出來的。推了推門,已經上鎖了,我將耳朵貼到門上,從裡面的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非常微弱,但又是那麼的真切,就如同在耳邊哭泣一樣。我又用力的推了推門,鎖的很緊,而且上面的窗子也從裡面插上了,沒有鑰匙很難進去,無奈,只得先回去,等到明天在想辦法,而哭聲,也隨着我的離去停止了。
第二天,我上完課早早的回到宿舍,帶上包好茶葉,來到值班室,與張大爺邊喝茶邊下象棋。由於跟着李大爺時間長了,所以我很喜歡和老人打交道。如果週末不回家的話我非常喜歡和值班人張大爺一起下下象棋,聊聊天。
今天我和他下象棋的主要目的是想了解一下一層的那幾間倉庫的情況。茶水一泡,棋子一擺,張大爺立刻來了精神,當頭炮,把馬跳,拱卒,飛相……雙方都非常熟悉了對方的套路,前幾步走的非常快。
“張大爺,您在這學校裡幹了多少年了?”我一邊下棋一邊用聊天的口氣問道。
“跳馬!”張大爺一邊走棋一邊說道:“嘿嘿,這裡啊原來叫燕園,燕京沒搬過來之前我就是這兒的花匠了,後來改建成了學校,我就成了燕京的校工,負責這裡的花花草草,如今老啦,幹不動了,所以就被安排到這裡看看宿舍,倒也清閒!別光說話,趕緊走棋!”
我急忙走了一步棋,“噢,這麼說您就是燕京發展史的見證人阿,真厲害,燕京可以說是在您眼皮底下長大的!”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此言一出張大爺是哈哈大笑,“這你算是說對了,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這所學校的了,每一處都有什麼、發生過什麼事我都瞭如指掌,哈哈哈----”
見時機差不多了,我漸漸的將話引入正題,“張大爺,這棟宿舍是什麼時候建的,看樣子好像有些年頭了吧!”
“嗯,是啊,這片宿舍樓都都是五二年燕京搬過來的時候建的,到現在已經有四十年了!”
“啊,都四十年了,居然還那麼結實!”我感嘆道。
“那當然,在五幾年的時候人們的心氣極高,做什麼事情都是認認真真,踏踏實實,尤其是建大學,用的都是真材實料,那像現在的人,弄虛作假,偷工減料的,能蓋出什麼好房子。”在張大爺心裡,現在的人心眼越來越多了,什麼都是以前的好,這也難怪,每個老人的心裡,都是自己年輕的那段時光最完美。
“是啊是啊!”我順着張大爺的話應和着,然後直接切入正題,“對了,咱們這兒一層有幾個總是鎖着的房間是幹什麼用的,如果要也改成自習室多好啊!”
“噢,你說的那幾間都是倉庫,裡面都是一些雜物,什麼牀板阿,書架阿,桌子阿什麼的,都是這麼多年換下來已經破舊的物品,一直沒來得及處理,這不前幾天剛剛通知,下週就要講這些運走了,走棋啊,別愣着!”
“支士,您棋藝真是越來越高了,這盤肯定又輸了!”我走了一步棋,然後想了想說道:“您說倉庫裡有書架?我牀頭的書架有些壞了,反正倉庫裡的東西就要處理到了,我想到裡面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跟我的換一換,您看成不成?”
“哈哈,你小子滿肚子花花腸子,我就知道這包茶葉不會白喝的,衝你經常陪我下棋的份兒上,你就到倉庫裡隨便翻騰去吧!將軍!你沒棋了!”張大爺高高興興的把一串鑰匙給了我。
我拿着鑰匙,心裡總算是踏實了,於是趕緊根據鑰匙上的標籤,找到昨夜傳出哭聲的那個108號房間的鑰匙。
打開房門,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灰塵在明亮光線中隨意飛舞,屋子東面,一張張古老的木頭桌子被高高的碼放着,旁邊是厚厚的一摞牀板,而剩下的空間幾乎全被上下鋪的鐵架子佔滿了,所有的東西一目瞭然,沒有任何隱蔽的東西,我仔細的檢查了每個角落,沒有任何發現,又拿出羅盤測了測,也很正常,究竟哭聲是從那裡傳出來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將門上頂窗的插銷拉開,準備晚上再聽到哭聲的時候進來查找。
最後,我裝模做樣的真找出一個書架,謝過張大爺後,高高興興的回到了宿舍。
子夜時分,宿舍裡所有的人都已經睡着了,咬牙的,放屁的,什麼動靜都有,最有意思的就是秦盟,由於剛和徐虎、王奇、譚超三個人打了會兒紙牌麻將,夢話都是麻將術語,“別動,三筒我碰……”不一會兒又冷不丁的來了一句“九萬!”“槓!”徐虎居然在夢裡還搭着腔,真是一幫天生的賭鬼。
而我此時正趴在自己的被窩裡,如同躲在黑暗角落裡的精靈一樣,支起耳朵仔細的等待着哭聲的出現。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的過去了,轉眼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哭聲還沒有出現,我實在有點扛不住了,心想今天哭聲可能不會出現了,拉過被子,準備睡覺了!
但正在他就要睡着的時候,那個女人的哭聲突然又出現了!我急忙起來,抖擻了一下精神,帶了兩張防身的符便輕手輕腳的離開宿舍,直奔樓下倉庫而來。
到了門口,裡面的哭聲依舊斷斷續續的傳了出來,我扒住上面的門框,將頂窗打開,然後矯捷的從上面鑽了進去。
屋子裡一片漆黑。
人們之所以害怕黑暗,是因爲人們總是認爲在黑暗之中,一定隱藏着某種神秘而又可怕的東西,所以,黑暗是使人們產生恐懼的源泉。
此時,在黑暗的倉庫裡,一陣陣低沉的哭聲從東南角的桌子附近傳了出來。我拿出一個小型軍用手電,打開,然後直奔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
一張張老式的木桌背靠背的落在一起,旁邊是五六張厚厚的木頭牀板整齊的靠在牆上,哭聲就是從其中的一塊牀板裡發出的。我輕輕的將那塊牀板抽出來,平放在地上,用手電照着,仔細的尋找着哭聲的源頭。突然,再牀板的下面,發現有一塊木頭好像是被粘在上的,於是我拿出隨身帶的小刀,一點一點的將這塊木頭扣了下來,“啪!”的一聲,一個綠色塑料皮的日記本從木頭下面的小凹槽裡掉了出來,同時,哭聲也嘎然而止。
看來問題就出在這個本本上了,我將其翻開,在手電的照射下,發現日記本里那已經微微發黃的紙頁上沾滿了血跡,每一篇都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娟秀的鋼筆字,這一定是某個女生的日記。看到這裡,我將筆記本放到兜裡,然後把牀板恢復到了原位,一切收拾好之後,又從頂窗爬了出去。
回到宿舍後,我鑽進被窩裡,打開手電,開始仔細的閱讀筆記中的內容,看完之後我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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