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過半,在大家吃的正香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道嗩吶聲,漸漸的嗩吶聲越來越明亮,片刻後一聲吆喝從門外傳了進來新娘到。
衆人回頭朝大門外看去,只見一個身穿大紅喜衣媒婆打扮的人出現在門口,在她身後跟着一個四人擡花轎,和兩個吹嗩吶的個樂師。隨着那媒婆打扮的人一聲吆喝,一行人風塵僕僕地走進大門。
管家富貴見狀連忙跑去相迎,同時揮手示意門口兩邊的樂師奏樂,他隨即領着嫁親隊伍一干人朝客堂走去。
而與此同時隨着嫁親隊伍的到來,鑼鼓聲,鞭炮聲響徹不絕,賓客們也都紛紛起身歡迎,當嫁親隊伍來到大堂門前。
一直未露面的老爺李淵這時也從裡屋走了出來,來到客堂,與此同時管家和另外一名男子扶着新郎跟在後面。
讓人奇怪是新郎走起路來很木訥,彷彿兩條腿不能彎曲有毛病一樣,以至於要兩個人攙扶。
不過更讓我詫異的是,雖然相隔較遠,不過我還是看的出,管家說的少爺也就是新郎,年紀顯然不大,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既是大喜之日,但他卻面無表情,目光呆滯。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角度或者燈光的影響,從我這裡看去,感覺他的臉特別黃,跟我們正常人迥然不同。
胖子見後“哈哈”大笑:“我說新郎怎麼不能見人,原來他是個二百五……”
此話一出,衆人均是一驚,胖子口無遮攔我是知道的,尤其又喝了點酒,新郎的樣子我們也都看到了,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心中大概還是有個判斷。
只不過沒有說出來而已,沒想到讓胖子給捅出來了,好在管家不在,這要讓他聽到了,我們該如何解釋,介紹我們來的村長又將情何以堪。
我狠狠踢了胖子一腳,陪着笑臉向村長道歉,其他人也紛紛指責胖子,村長尷尬地笑了笑說:沒事沒事,不知者無罪嘛!
胖子滿臉通紅,抓着魚頭在一旁啃,似乎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剛纔說了不該說的話,我看着生氣,正要發作。
這時樂聲忽然大作,緊接着媒婆一聲大喊“新郎新娘拜天地嘍,一拜天地。”
我舉目望去,新娘被兩個丫鬟打扮的女子從花轎中扶了出來和新郎並排站在一起,此時的高堂上。
除了坐着老爺李淵外,還有一個老太婆,看樣子像是他的老婆,但也有可能是新娘的孃家人,不過她也是面無表情,臉色蠟黃。
接着新郎新娘在各自親人的攙扶下,拜完天地高堂後,便又在管家和媒婆的“幫助”下,二人的頭被重重的按了下去,完成了夫妻對拜。
這當中我一直在留意新娘的舉動,在拜高堂的時候,新娘和新郎二人基本上是靠媒婆和管家強按着跪下的,這讓我充滿了不解。
禮畢,隨着媒婆吆喝一聲“送入洞房”後,左右侍人便攙扶着新郎新娘進了裡屋,旁邊一箇中年婦女見狀不停地用手帕搽着眼睛,似乎在哭,管家富貴上前一番安慰。
看到這裡我已經明白個大概了,按我的想法是:老爺李淵和剛纔那面無表情的老太婆是夫妻關係,而那老太婆應該患有什麼天生的疾病,纔會有如此表情。
而她這種疾病具有遺傳性,非常順利地遺傳給了兒子,也就是新郎,從而導致新郎變成現在這個傻樣,但中年得子的李淵卻非常痛愛這個傻兒子。
可兒子畢竟是個傻子,沒有哪家的姑娘願意下嫁給他,無奈之下,爲了不斷香火。
李淵便仗着自家有錢,用錢強買了一個媳婦,難怪新娘不願下跪拜堂,而剛纔在一邊哭泣的那名中年婦女想必是新娘的母親。
我對自己的這一番推斷感到“滿意”,不過李徵和水若寒二人卻一直緊鎖着眉頭,從新郎出來那時起,二人一直板着個臉。
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我正想問他倆對這樁婚事怎麼看時,老爺李淵忽然從客堂走了出來,他手拿酒杯對着衆人在喊。
“各位來賓,朋友,今晚是我兒大喜之日,大家不必客氣,有招待不週的地方還請見諒,在這裡,我敬各位一杯。”
說着舉杯仰頭喝下,衆人見狀,也都紛紛起身舉杯。
一杯酒下肚後,李淵吩咐富貴了一聲,然後朝內屋走去,留下他獨自應付着每桌的客人。
由於“知道”李淵他們“買賣婚姻”,我心裡有些氣憤,所以我對李家的印象一下差了很多,以至於管家富貴給我敬酒的時候我也沒理他。
獨自一人在一旁喝着悶酒,本來我是想把我的推斷告訴大家的。
但一來我們是外人,不方便管他們的閒事,二來我們是座上賓,吃人家的嘴軟,所以也不好多說什麼,更何況村長還在,不可能當着他面說這樣的事。
簡單地吃了幾口菜後,我見再呆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便拉着醉醺醺的胖子回了房,不久後李徵和水若寒也回了房。
原想和他們談談的,但由於我和胖子喝得比較多,腦袋發暈往牀上一躺,迷迷糊糊地好像聽到李徵和水若寒在說着什麼,但我實在太困,所以也沒聽進去,沒多久就沉睡過去。
半夜時分我內急醒了過來,本想忍忍捱到天亮,但沒睡多久實在憋不住我只好爬起來。腦袋有些昏沉。
看來酒勁還沒消,屋內漆黑一片,只有門口那兩盞燈籠發出微微光芒,由於沒有電。
藉着手機的光亮,我點燃管家留下的那盞煤油燈,本指望它能照明,可煤油燈發出一點微弱的火光,那樣子看上去更像是墳頭上鬼火。
我拿着煤油燈來到門口,這時不知從哪兒吹來了一陣冷風,讓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看着左邊牆角處那間黑幽幽的茅房,想起這兩天發生的事,我心裡不禁打了個冷顫。
回頭看了看,心想着要不要叫胖子陪我一起去,但又怕他取笑我膽小,這麼大人了,上個茅廁還要人陪。
我猶豫了一會兒,可這時肚子實在鬧得慌,無奈,我只好硬着頭皮朝茅房走去。
前院空地上一片凌亂,座椅胡亂擺着,桌子上地面上都是吃剩的骨頭剩菜,在慘白月光的照射下,感覺像是百鬼赴宴後的情景,給人一種陰涼悽慘的錯覺。
我舉着煤油燈小心翼翼地走到茅房前,本想想輕輕打開茅房門,偏偏不如意的是,茅房門竟然發出刺耳的吱吱聲,聽的我心裡直發毛。
然而,就在門快打開時,一個黑影忽然從門後面竄了出來,我嚇得大叫,正要拔腿往回跑時,忽然聽到了一聲“喵”的聲音,回頭一看,原來是隻貓。
“靠!膽子越來越小。”我拍了拍胸脯,暗罵了一句把貓嚇跑後便溜進茅房。
這種茅房跟小時候農村裡的一樣,在地上拋一個大坑,然後放一個大陶缸,上面架兩塊木板,人就蹲在木板上方便,一般沒有男女廁之分。
蹲在茅坑上的我心裡直髮抖,茅坑上這兩塊木板不知道是不是“歲月”太長,還是已經發黴發潮了,踩在上面“嘎嘎”作響。後山上也不知道什麼東西在“嗷嗷”鳴叫着。
聽的我心裡直髮慌,我以我平生最快的速度解決掉這次內急,急匆匆出了茅房。
一口氣跑到客堂前,正想回房,可能酒喝多了,菜的味道又比較重,我忽然感覺口渴的厲害,也不知道是不是管家疏忽了,我們房裡沒有水,我只好進到客堂找水喝。
客堂裡很明亮,周圍點着紅蠟燭,我來到茶几旁,拿着茶壺搖了搖裡面沒有水。
“這個管家怎麼當的,水都不沏滿。”我暗自埋怨,又找到了一個茶壺,這次茶壺倒是有水,不過少的可憐,喝完後不但沒解渴,反而更渴。
左右看了看,大堂後面一左一右連着的是主人的裡屋。我舔了舔乾裂的嘴脣,最終耐不住乾渴提着煤油燈朝客堂後面的裡屋走去。
在穿過幾間廂房後,我在一間小屋裡找到了一個盛滿水的壺茶,仰着脖子喝了個底朝天后,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肚子,轉過頭正要回去,忽然發現小屋角落裡亮着有一絲燈火。
小屋裡一片漆黑,偏偏角落裡亮着一點燈火,這引起了我的注意,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舉着燈尋着燈光走去。
等走進一看才發現原來一個地窖,地窖內漆黑一片,只有在靠近門口的牆上有兩盞蠟燭發着微微亮光。
我往前走了幾步,感覺地窖裡異常冰冷,而且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聞過,但一時想不起來了,我猶豫着要不要進去看看。
但一想到我們是外人沒得到主人的同意又是深更半夜的私自擅闖不好,況且下午的時候李淵也跟我們說過要我們別亂走。
這樣一想,我準備退回來,但眼睛卻無意中發現前面隱隱約約有兩個身影,看不大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