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小麗說:“現在我知道了,跟這門一樣,我稀裡糊塗鑽出了牆壁,然後走到另一條路上來了。那時候,我好像看見有另外一條路,覺得好玩,就鑽了進去。誰知道一進去之後,我再往回走,就走不出來了,後來七彎八拐的,就走到那個地方,就看到那條蛇,然後又跑,跑啊跑,就看見你了……”
封小麗說話的技術實在不怎麼高明,一般人還真不太容易聽懂。
不過我是經歷過這一切的人,這回終於知道封小麗爲什麼在那個通道里跟我們走散了。
原來那通道看上去很普通,實際上卻暗藏玄機,有一些被設置得非常精巧的暗道。
如同這陣法一般佈置在通道的某一個地方,一般人還真難以發覺,但是封小麗不知怎麼地竟然發現了。
她進去了之後,發現四面一片漆黑,但是卻再也無法回到原來的地方,只好拼命往前走。
這古墓表面上看好像很普通,但是地下通道四通八達,如同迷宮一般,很容易迷路。
現在我能夠找到封小麗,完全是運氣,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封小麗說完這一切之後,忽然又疑惑起來:“奇怪,上次那條路我明明可以看見的,但是這扇門我看了之後,好像沒有看到裡面的東西。這是怎麼回事?”
我說:“不管那麼多了,我們進去吧。呆在這裡餓不餓?”
封小麗點頭道:“好。”
說是這樣說,但是實際上這需要很大的勇氣,因爲萬一這扇門不是空的,豈不會被撞破頭?
我小心翼翼地把手伸過去探了探,發現好像那扇門永遠無法碰到,那種感覺真是不可思議。
不是實的,是虛的,我對自己說了一遍。然後,我拉着封小麗一起,從門裡跳了進去。
“啊!”
這一跳進去,我才意識到不對,因爲不僅這門是虛的,就連這門後面的地面也是虛的。
我們一跳進去,兩個人就一起往下掉,隨即重重地摔在了一個地方。
我顧不得揉被摔疼的地方,連忙四處一看,卻驚奇地發現,我們又回到了那個地方那個太極圖陣的外圍。
地面上滿是移動着的卦象,陰陽魚的兩隻眼睛上,兩個巨大的鼎正在緩緩地移動,鼎裡面冒着紅光,一股股的煙霧不停地從裡面冒出來,整個房間霧氣瀰漫……
封小麗抱怨道:“真是白走了,怎麼又回來了?”
我說:“不,你再仔細看看這個地方,有沒有發現什麼?”
封小麗看了半天,說:“沒有啊,就這裡啊。”
我說:“你沒發現,前面我們是從對面那條路跑下來的,現在我們已經到這太極陣的對面來了,也就是說,我們已經通過那個太極陣了。”
封小麗這才意識到,我們已經順利地過了太極陣,不由得高興起來。
但隨之,他又好奇地問:“賀大哥,那如果我們要仍舊從這裡過去,該怎麼辦?這太極陣,實在不容易通過。”
我想了想,說:“也許我們不用從這裡回來吧。”
封小麗好像已經聽懂了,又好像沒有聽懂,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
現在,我們安然地通過了太極圖陣,但隨之出現在前面方向的,又是一道門。
這道門是一道很厚實的石門,上面寫了一個巨大的金色小篆字:平。
這個平字剛一出現,我腦海中馬上就浮現出在前面那間墓室的棺材蓋上看到的那個“平”字。
這兩個字不僅字體相同,顏色相同,而且形狀幾乎完全一樣。
只不過一個平躺在棺材蓋上,而這一個則筆直地站立在我和封小麗面前,藉着這間石室冒出的紅光,熠熠地閃着金紅色的光,看上去威嚴而神秘。
這個小篆字橫在我們面前,不僅擋住了我們的去路,而且也丟下了一連串的謎題給我們。
門後面是什麼?
我仰望石室頭頂,發現仍然是朦朧的一片,好像那裡壓根就沒有什麼空間存在。
我微微嘆了口氣,轉身看着封小麗,道:“你在看什麼?”
封小麗說:“這個字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我心裡暗笑一聲:當然看到過,棺材蓋上啊。但是我沒有把這話說出來,怕傷了他的自尊心。
於是我鼓勵他說:“是啊,我也好像在哪裡看到過,咱想一想啊。”
封小麗忽然叫起來:“我知道了。賀大哥,我在一扇門上看到過這個字。”
我差點摔倒在地上,怎麼會在一扇門上?
封小麗接着說:“那時候,我們只有到處亂竄,心裡害怕極了,誰知道忽然前面出現一道門,旁邊有亮光。那道門上就刻着這樣一個字,一模一樣。你相信我。”
我一直懷疑地瞪着他,此時連忙把眼神撇開,心想:原來這個字不止出現過這兩次,還有第三次。
既然這樣,或許這個字裡面隱藏着一些什麼,難道是這古墓的一個關鍵所在?
我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而且這種可能性非常的大。
但是光憑這一點顯然遠遠不夠,再說封小麗說的還不夠具體,於是我問道:“那你打開那扇門了嗎?”
封小麗搖了搖頭,說:“哪裡打得開啊,門上根本就沒有一個把手,我不知道該怎麼打開。……喏,就跟這個一樣了。”
我滿懷的希望又瞬間化爲了烏有,心裡鬱悶起來。
因爲面前這扇門實在沒有任何線索可以打開,好像就是在一片光滑的牆壁上寫了一個字,幾乎都看不出門的特徵。
只不過現在我已經確定那是一扇門,因爲所有的跡象都表明,只有通過這面牆壁,纔會進入這古墓的心臟地帶。
我看了半天,實在無法琢磨出這個謎題的答案,因爲就這樣一個字擺在面前,以前所有的經驗都沒有使用的場地。
就在這時候,封小麗好像想到了什麼,他的頭歪來歪去地看了半天,忽然說:“賀大哥,這個字好像寫錯了。”
我意外地說:“哪裡寫錯了?”
封小麗說:“你看看,這個平字上面那兩點,應該是左邊那一點和右邊那一撇都朝裡面的,但是這個字剛好相反,左邊變成一撇,右邊變成一點,都是朝外面的。”
我看了看,果然是這樣。但是這是書法,而且又是用古代的字體寫起來的,或許這樣的加工也是常見的,一時間我都不知道到底這算不算一個線索。
正在遲疑間,忽然我發現了一個細節,一個很小的細節。
剛纔看到的這一撇、一點,竟然好像是可以移動的。
因爲就在這一撇一點下面那一個半圓形的範圍內,似乎有過摩擦移動的痕跡,由於室內光線幽暗,如果不把火把湊近了,不仔細看還真難以發現。
我心想:就試試看吧。於是我空出一隻手來,拿住“平”字左邊那一撇的下端,輕輕地往中間移動,沒想到不用費什麼力氣,竟然真的被我移動了。
我心裡一喜,正想去移動另外一筆,不料我忽然感到腳下開始抖動,有一種失去重心的感覺,大驚之下連忙拉住封小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在轉眼之間,我發現整個石室開始下降,不是,應該是我和封小麗開始上升。
我們腳下所站的那塊地面,那塊方圓不過一米的地面,竟然整個往上面升了上去。
原來剛纔我們觸動的機關,不是開門的機關,而是地面的機關。
沒過多少時間,上升的地面停了下來,我們似乎來到了另外一個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