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身影一腳踢向李則成,罵道:“快備馬。”
那人翻身上馬,看了一眼李則成,抽出短刀,說道:“這世上再沒有李則成這個人了。”
李則成閉上眼睛,他知道,在黑喇嘛的心裡,每個人都是敵人,除了他自己。看來自己也是他的敵人,只覺得一些液體灑在臉上,隨即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流入口鼻,睜眼看去,不覺驚呆,只見那人竟然用刀從右眼自上到下劃出一道長長的刀疤,鮮血不斷從中涌出。那人道:“黑喇嘛已經在樓蘭轉世了,我叫李則成。”
年輕的?李則成看到這一切,瞬間驚呆了,直到那人離開,再漸漸消失。後來傳言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斬首行動中,黑喇嘛的副官?李則成離奇出逃。
而真正的?李則成卻在那個異常寒冷的冬天,在押送他們回外蒙古途中的一個山谷裡逃跑成功,其他試圖反抗的俘虜們則被全部槍殺,血染山谷,這座小山後來就叫紅石山。
數十年後,外蒙古的解密檔案也透露:當時被俘的黑喇嘛部下有600人,而真正回到外蒙古的不到100人。
那次逃跑的人只有他一人成功,後來他沿路乞討,來到此處。並在路上偶遇了給斯文?赫定帶路的嚮導奧克爾。
兩人結爲朋友,憑着當土匪的經驗一起與他做嚮導,在奧克爾去世後,他繼續給人做嚮導,老了的奧克爾,良心上的譴責着自己,年輕時的殺人放火讓他對自己爲什麼活着產生疑問,後來他皈依了伊斯蘭教,一直不斷的沖洗自己的罪惡,直到撿到李晟,纔不在幹嚮導,用心撫養李晟。
老人嘆口氣,慈愛的看着李晟,說:“孩子,你有一顆善良的心,再你的身上看不到黑暗,你現在覺得向我這樣雙手沾滿鮮血的人,還能做你的爺爺嗎?”
李晟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朝夕相處的人竟然是一個強盜,而且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一時愣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晌才說道:“那我,那你是在哪裡撿的我。”
老人輕輕的搖了搖頭,說:是一次我在去樓蘭的路上,那時的你啼哭不已,我發現後,才抱你回來。沒有一點你父母的東西。
“去樓蘭的路上,我是在那裡被撿到的?”李晟疑問不斷,但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是在那個叫樓蘭的地方被發現的。心中萬千想法不斷翻轉,一時呆在那裡。
我心中疑問不斷,問道:“那您爲什麼那天爲什麼認爲我們是黑喇嘛一夥的。”
老人看着我的臉說:“你給我看的東西與黑喇嘛給我看的東西一模一樣,你說我能不懷疑你嗎。”
“那您現在不懷疑我們了吧?”
老人輕“哼!”一下,沒有理睬我,卻也可以看出對我沒有敵意。
“老人家,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個是什麼嗎?”我用樹技在地上畫出那枚如雙魚的圖案,慢慢的問道。
低頭看那圖案,老人“啊”的一聲,就像見了魔鬼一樣,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從那裡見到的。”
我沒有想到老人有這樣的反應,更沒有想到他有這樣大的力氣,正想解釋說是看到他胳膊上的圖案,突然發現老人胳膊上那個衆多由月牙組成的圖案竟然沒有了。
難道是我看錯了,可是當時明明是在他的左手腕處,不可能沒有看清。越是思量,越是慌亂,更是有一種皮開肉裂的感覺,就連話也說不出來。
胖子見狀,連忙打着圓場,伸手去拉老人的另一支臂膀,我斜眼看去,果然另一條手臂那個用古怪文字書寫的話語也無影無蹤。這一切讓我覺得不可思議,可是這一切誰又能說的清楚,老人大聲的質問,頭上大滴的汗珠一顆顆便冒了出來。
李晟叫着“爺爺,你嚇着他了。”
胖子與李晟把老人拉開,我才發現,手腕處如火燒般的痛苦。
老人目光已經平和,對我打個哈哈,很婉轉的表達了他的歉意,又對李晟說:“我困了,我想休息一下。”
李晟扶着老人慢慢離去,我忽然神經上一下放鬆起來,再沒有那種先前的感覺。前行的老人忽然回頭說了一句話:“咋哈布魯阿刺。”見我們沒有反映,便轉身而去。
我與胖子對看,誰也搞不懂,他說的什麼,我問,他說的什麼。胖子說,我哪知道啊,這不是維語。
此時此刻我忽然感到一陣睏乏,打個哈欠,對胖子說,我們回去睡覺。胖子說,不等巴郎仔了嗎。看他的神情多半會來找我們的。
思量半天,終覺得不能走遠,兩人便互相靠着眯了起來。
本以爲瞌睡的要命,哪知心中有事,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反覆的想着那由衆多個月牙組成的圖形,爲什麼不見了,還有那刀疤臉就是黑喇嘛嗎?還有爲什麼要讓李晟帶路?
疑惑中,猛然觸動了懷中的筆記,慢慢翻開來看,一頁頁的素描就像一處處美麗的風景,或是沙海或是風暴,或是一些讓人看不懂的動物,每幅都似有靈動的生命,向我在訴說什麼,可我卻一頁也看不懂。
看着看着,眼皮便沾了上去。
胖子大聲叫着,胖子,救我救我。
我睜開眼,只見胖子跌坐地上渾身是血。我大驚失色,伸手去扶,剛握住他的肩膀,只見胖子的臉一下變成的奧克爾,手指如鐵箍般緊緊的鎖住我的身子,一動不動,口中說着古怪的話語,好似咒語不停的重複着,隨着語調的變化,我怒吼:放開我,卻發覺口中說的竟然是,咋哈布魯阿刺。
我天,我怎麼說的是這個,話剛出口,便發現奧克爾雙眼中映出了那個由衆多月牙的圖案,不停旋轉的慢慢靠近我的心臟,不錯是心臟,我已經感受到那種難以忍受的壓迫,我不停抽搐,叫着救命救命。突然臉上一陣劇痛,我睜開眼睛,天空一片湛藍。
胖子問:“胖子你怎麼了,癲癇犯了。”
我才發覺,原來剛纔只是一場夢,渾身汗透,臉上火辣辣的生疼,用手一摸,腫的好高,
胖子笑道:“要不是打你一巴掌,你還醒不過來。”
“你不會掐人中啊,下手這麼重。”我罵道。
正在吵鬧中,便聽李晟叫着我的名字,原來在我睡覺的時候,他已經來這裡和胖子說了半天話了,我問:“怎麼了。”
只見他指着地上我畫的圖案,對我說:“我見過這個。”
“什麼,你見過這個,你在那裡見過的?”
聽李晟的訴說,才知道,早先李晟給人做嚮導的時候曾經在一處石窟中見過這樣的圖案,詳細問了地址,才知離此地不遠。正想詢問具體地址,
忽然見胖子在那裡與我擠眉弄眼,我罵道:“你不能正經點嗎?”
胖子回罵:“胖子,沒看出你畫畫的功底這麼好啊?把我畫的這麼神勇。”
我正詫異,胖子已經手捧着筆記讓我看,卻見那本筆記中夾帶着一幅素描,一人手持短刀按在另一人的咽喉,仔細看去,正是胖子正與刀疤臉,一人擡腿踢翻了一人,正是我與李晟,周圍一羣人持刀而立,真正把當時的情景形勢刻畫的惟妙惟肖。
我心中想到,不可能,這不是我畫的。但是這筆跡的確是我的。而且當時的情景,在不可能有比我更清楚的。
胖子在旁邊又道:“胖子,我沒想到你畫的這麼好,你說你要是好好學習一下,說不準又出一個比加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