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信覺得,一九九一年的冬天過得十分沉悶,讓他感覺到了一種心靈上的壓抑,對於什麼事情他彷彿都打不起精神頭一樣。
家裡麪人都沒有生病,都快快樂樂生活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真正遇到家裡面出現了大的問題,特別是老人病重垂危,那種無能爲力的感覺確實讓人感覺到十分難受。
這個呢!叫做有力使不上。
李忠信現在有錢,有能力,想要找到頂級的醫生也能夠找到頂級的醫生,但是,卻挽救不回來他太姥的生命。
何淑清和李忠信說了,無論她現在得的是什麼病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覺得她這一輩子已經值了。
她的重孫子給她的驚喜最多,在很早之前就讓她享受到了電燈電話,樓上樓下,還讓她多享受了很多年的福。
對於她來講,生老病死已經沒有了那種可怕,她對於生死已經看淡,她心中最爲清楚自己的身體,的確是感覺到不行了。
與其躺在牀上疼痛地吃着藥苟延殘喘,莫不如快快樂樂地走,這樣的話,對於她來講就是一種解脫。
歲數大的人和年輕人的想法不同,很多人到了一定的歲數以後,他們覺得生活對她來講是一種負擔了,她就沒有那麼一種要堅持活下去的想法了。
像何淑清什麼都清楚,現在她所在的孫女家裡已經好了起來,家裡面什麼也不愁,不愁吃,也不愁穿,更給她請來專業的護理人員來護理,這些事情呢!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親人都在她的身邊陪伴她,但是,要是讓她坐飛機到京城或者是其他的地方,她是不會去的了。
她心中想的很明白,她這是要走了,神仙也無力迴天,不遭罪就得了。
出生在一九一二年的何淑清心中清楚,她們那代人經歷的是一種什麼樣子的生活,可以這樣說,什麼苦日子都經歷過。
年輕的時候,她過的是一種什麼樣子顛沛流離的生活,過的是一種什麼樣子的日子,她記得十分清楚,歲數活到這個時候,她已經十分滿足了,不說整條福豐街她同齡的人都走了也差不多遠,她能夠活到這樣的一個歲數,她覺得十分知足,她也想再多活幾年,但是,身體真的已經不允許。
自從何淑清病倒以後,李忠信家裡面沒有了往日的歡笑聲,只有着那種死氣沉沉的沉默,除了家裡麪人爲了讓老人開心的時候笑上一笑,其他的時候,都相當消沉。
每年要過年的時候,李忠信家裡面總是熱鬧非凡,家裡面的親戚在這個時候就開始到這邊來串門,但是,今年因爲何淑清有病的這個事情,家裡面的親屬也沒有讓他們在這邊呆着,怕影響到何淑清的心態。
什麼海灣那邊的沙漠行動,美國對伊拉克進行轟炸的這些事情,彷彿離李忠信已經遠去,就是假期的時候,朋友同學叫他一起出去玩,他都沒有任何的心情。
九一年的春節比以往的時候來的晚了一些,是在二月份的十五號,十四號是除夕,十五號春節。
何淑清在家人的陪同下也是看了春晚,春節聯歡晚會依舊十分精彩,什麼馮鞏牛羣的相聲了,什麼小虎隊的歌了,正常情況下都是家裡麪人喜歡看的。但是,李忠信卻是覺得,家裡面已經沒有了那種過年的氛圍,彷彿一切都那麼地讓人抑鬱。
大年初六,何淑清在鞭炮聲中悄然無息的走了,李忠信和家裡面的人感覺到無比的悲痛。
這次的葬禮是按照國家要求進行的火化,在火化以後,是在市裡面舉辦了追悼儀式,之後才由封半山帶着李忠信開車把何淑清的骨灰送到了富錦那邊的家族祖墳。
在富錦那邊的家族祖墳那邊,李忠信呆過了頭七,給家裡面的太姥爺也上了上墳,並和富錦這邊的舅舅們說了,開春以後,家族的祖墳這邊要請風水先生到這邊來看看,要好好地重新修建一下,至少要讓祖墳看起來差不多。
對於風水迷信的事情,李忠信並不十分相信,但是,家裡面的人非常相信這樣的一個說法,那麼,他就必須要把這個事情做好,至少要讓父母感到滿意。
這次何淑清的離世對於李忠信的打擊相當大,可以這樣說,他太姥的離世讓他再次感覺到了那種生命的不捨和死亡的殘酷,李忠信十分懊惱,這些年他爲什麼沒有在醫學領域方面加大投入,讓忠信公司在醫藥方面有所建樹。
這個事情呢!李忠信只是埋藏在了心裡,畢竟在這個時代當中,想要做藥,只有國營的藥廠,私人是不允許建設藥廠的,哪怕是國家批准建設藥廠和醫藥研究所,也是賣不出去藥的。
不過呢!在何淑清走了以後的第二週,李忠信還是和王波提出來,忠信公司準備搞一個大型的藥廠和醫藥研究所。
李忠信決定下來這個事情以後,便開始讓王波和洪斌兩個人負責這個方面的事宜,一方面呢!看一看能不能收購下來一個國營的虧損藥廠,如果這個計劃能夠實施下來呢!就進行收購,這樣一來,會減少很多的麻煩,如果這個方面行不通的話,就和省裡面或者是中央那邊談一談,在黑省這邊重新建設一個大型的藥廠和醫藥研究所。
對於這個事情的想法,李忠信覺得還是比較可行的,而且,李忠信有一種想法,在後世的時候,中國的藥品相對來講十分昂貴,特別是那種癌症等等的新藥特效藥讓很多人有病都看不起病。
忠信公司在江城都搞起來了醫院,搞起來了大學,裡面也有專門研究醫藥的學科,這樣的一個事情,應該沒有什麼太多的問題。
最爲重要的一點是,忠信公司和外國的大型集團財團都有生意上的往來,也不差錢,醫藥這塊還是可以做的,一旦把這塊做起來,對於今後老百姓吃藥也是有着相當大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