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安和黃婷走了。
女生宿舍門口只剩下了陳麥和陳楚玲,以及一些吃瓜羣衆。
剛纔盧安對黃婷說的那句“走吧,我忽然不想回宿舍了,咱去租房”,以情侶的關係來看十分正常,可對於另一個喜歡他的女人來說就十分殘忍了。
這麼晚了回租房幹啥子?
還要多問嗎?
哪怕就是盧安和黃婷什麼都沒做,但也架不住人的思維會多想啊?
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在黃婷和陳麥互相不對付、互相鬥氣的情況下,那這句話簡直就是核彈級別的,簡直就是拿100米長的大刀砍一刀,然後再往傷口上撒把鹽。
陳楚玲非常擔心眼高於頂的堂妹會有過激反應,於是說:“要不你也別回宿舍了,今晚去大伯家跟姐睡?咱兩說會體己話。”
陳麥看眼兩人離去的方向,甩下頭髮答應了。
陳楚玲怕追上前頭的盧安和黃婷,特意放緩了腳步,走得比平時慢。
陳麥跟着並排走了會,忽然冷不丁問:“如果你是男人,我和黃婷同時躺牀上,你會選誰?”
陳楚玲驚愕。
她知道堂妹的性子一向特立獨行,可也沒想到會問這種露骨的問題,觀察一會,見麥子不似隨便問問,想了想客觀地說:
“伱身材比她好。”
對麥子和黃婷的長相氣質,陳楚玲評價不出個一二,覺得兩女各有千秋。
但堂妹身材勻稱完美,絕對是女人夢寐以求、男人最喜歡的類型。
這是她的真心話。
之所以這般客觀沒有偏袒評價,是因爲如果麥子對盧安真有想法的話,她希望麥子慎重對待情敵,能充分利用自己的優勢。
另一邊。
回到租房,不等黃婷多問,盧安就主動坦白了陳維勇、陳楚玲、陳麥等人的關係,接着又說了陳維勇和孟家的關係。
這麼做,他是爲了給黃婷留個好形象,增加印象分。
同時減少黃婷的焦慮。
說實話,對於陳麥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兇妞,他都有些摸不準。更何況平時比較守禮法守規矩的黃婷,搞不好就懟不過有壓力。
不過黃婷守規矩歸守規矩,但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直接盯着他眼睛問:“你們吃飯是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跟她一起吃過飯?”
果然來了!
見她臉色不愉,還撅個嘴,盧安笑着想要伸手去抱她。
可黃婷不讓,一把推開了他的手,觀這架勢:明顯是不把話說清楚,不許碰她。
也是,從去年學校元旦晚會開始,她和就陳麥在無形中槓上了。
爲此,她特意明令五申不許自己男人和陳麥接觸,如今沒想到兩人在背後還吃過飯,她如何不氣?
如何不心驚?
要不是敵人自爆,感情別人地道都挖到牀下了,自己竟然還矇在鼓裡?
她想想就後怕。
更讓後背生寒的是,除了吃飯外,兩人是不是還有其他事瞞着自己?
在黃婷眼裡,陳麥不同於孟清水,尖牙外露的陳麥給她的感覺更危險、更難纏,也更反感。
所以對待陳麥,她的態度是堅決的、是果敢的,眼裡容不得任何沙子。
上次她對孟清水的態度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緣由在於她敏銳地感覺到孟清水在自己男人心裡有位置,不一樣,她沒把握一舉擊潰對方,而且兩人早在認識自己之前就談過戀愛,各種牽絆在一起,讓她不得不暫時選擇大度。
前面有孟清水這個例子擺在這,有這樣一個血的教訓在這。
黃婷非常警惕陳麥,杜絕陳麥成爲第二個孟清水,要在萌芽中扼殺掉陳麥的可能性。
黃婷能想到的,盧安差不多都能想到,幾乎沒有猶豫,他就一五一十把兩人在公交車上第一次見面、後面飯店吃飯偶遇的事情講了出來。
當然了,他不傻,只講了耳釘這一次,像香奈兒香水和圖書借閱證他提都沒提。
不是他心虛,而是他在自家媳婦眼裡看到了焦慮、恐慌和患得患失。
很明顯,李師師搶奪閨蜜男友刺激到了她,孟清水口裡的未婚夫這事一直壓在她心頭,再加上綜合實力強大的陳麥開始露獠牙,如此種種都在短時間內發生,這讓從小到大一路順風順水的黃婷有點沒適應過來。
所以,他故意隱瞞了一些,就怕一股腦全說出來,黃婷會對自己產生不信任感。
那他得哭死去。
他都想過了,等她把這些消化完後,他會更進一步同她坦誠。
其實本來就沒什麼,只是她如今有點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懼怕,不得不預備一手。
聽完盧安的描述,黃婷陷入了沉思,許久過後,她擡頭問:“這麼說,陳麥是第一眼就看上了你?”
盧安砸吧嘴,打起了太極,“我不知道,她又沒跟我說過。”
黃婷用腳尖摩擦一下他腿肚子:“那你覺得呢?”
盧安伸手抓住她的小腿,把鞋子脫掉,然後一遍摩挲着把玩,一遍說:“我覺得?我覺得就算她第一眼看上了我,那她也是白搭啊,我也只會選擇對我一見鍾情的老婆。”
黃婷不滿:“誰對你一見鍾情?”
盧安說:“你對我一見鍾情。”
黃婷瞪眼:“誰對你一見鍾情?”
盧安說:“你對我一見鍾情。”
黃婷咬咬牙,腳尖放到他大腿根部,來回趟一下,“誰對你一見鍾情?”
盧安渾身一個機靈,好舒服,立馬改口:“我對你一見鍾情。”
“哼哼.”
黃婷哼哼一聲,隨即臉紅了,她被自己的大膽舉動給羞紅了,接着她想到什麼問,偏頭問:“當初你跟孟清水談戀愛,你們誰追得誰?”
得咧,這是一個要命題啊。
作爲一個花叢老手,瞬間識破她在設坑。
假如自己說清水追的他,那黃婷肯定會問:是不是女方主動你就不珍惜?
那該咋回答?
要是說自己沒跟清水明確提分手,那不是坐實了腳踏兩條船?
要是說跟清水分手了,那不是從側面證明了一個事實:女方主動的就不珍惜?
那在這場戀愛中,她黃婷也是主動方,就更憂慮了。
假如說自己追得清水,那黃婷必定會問:你當初爲什麼要追她?爲什麼追到手了又不要了?
要是上次清水沒來南大,他還可以撒謊說是清水不要他了。
可事實是,清水明擺着很在乎他,她黃婷又不眼瞎,那負心漢這個大帽子不就扣他頭上了?
心思如電,理清脈絡的盧安不慌不忙說:“我們當時算不得誰追誰?是慢慢走到一起的。”
黃婷好奇:“那後來怎麼分了?”
看吧,同自己預料的一樣,這問題跟着就來了,盧安說:“兩個原因,一個是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
黃婷問:“另一個原因是什麼??”
盧安說:“清水被人陷害了。”
黃婷發懵,沒太懂:“被人陷害?”
盧安把李柔陷害清水,以及清水後面轉學的事情和盤託了出來。
黃婷驚訝,好久才問:“那李柔是不是也很漂亮?”
盧安半真半假說:“還行。”
黃婷追問:“那李柔爲了你不惜背叛閨蜜,爲什麼對你沒後續了?”
盧安回憶一番道:“李柔最初對我的好感應該只是青春時期的產物,並不是愛,後來她家裡出現了變故,認清了這份朦朧感覺可能僅僅是一個執念罷了,所以她後面沒再聯繫我。”
黃婷酸酸地說:“看來我老公從小就是個美男子嘛,那麼受歡迎。”
盧安看笑了:“那是,要不然你怎麼會看上我。”
接着他補充一句,“不過你該高興纔對,我從小就見慣了各種美女,對美女早就有了免疫力,以後我出門在外,你可以放心得很。”
黃婷鼓起面腮來一句:“放心你跟陳麥吃飯麼?”
盧安大笑,捧着她的臉蛋親幾口,“我老婆真是太可愛了。”
黃婷把頭抵在他胸口:“再回答我兩個問題,今晚我伺候你。”
盧安大喜過望,爾後又持懷疑態度:“真的?可你又不方便。”
黃婷面色潮紅地抿抿嘴,朝天舉起了青蔥般的右手,眼睛卻不敢看他。
盧安對着她的右手發了會呆,隨後咬牙豁出去了說:“你問。”
黃婷問:“後來你和孟清水爲什麼沒複合了?”
盧安說:“高中學習壓力太大,同時我那時候患有精神衰弱,人比較孤僻內斂,不愛同別人說話,學校同齡朋友就葉潤和李冬兩個”
認真聽完他的過往,黃婷眼睛都溼潤了,伸手愛憐地撫摸着他的臉龐,十分心疼地說:“那時候過得太不容易了,要是換成我,我都不敢想象。”
盧安道:“還好,當初日子雖然苦了點,但都挺過來了,現在回頭想想,那是一筆很寶貴的財富。”
“嗯。”
黃婷低聲嗯一聲,然後整個人縮到他懷裡,“老公,抱我去牀上。”
盧安問:“不問第二個問題了?”
黃婷在他懷裡蹭了蹭,“不問了,明天再問,今晚先伺候你。”
“伺候”二字一出,盧安眼睛賊亮賊亮,啥話都不說了,一把橫抱起她就往臥室行去。
路上的時間兩人都不浪費,眼神相接地一剎那,兩張嘴就像吸鐵石一般纏綿在了一起。
這個晚上,盧安爽到爆,整個人一直在雲端上飄着。
黃婷則截然不同,一直在他懷裡暗戳戳埋怨,我家老公太能了,兩隻手都酸了。
盧安得意地說:“你又不願意喊你那28姐妹幫忙,那就只能能者多勞咯。”
黃婷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老半天過去了才氣呼呼地喊:“我老公是流氓。”
說着,她還氣不順地掐了他腰間肉一把。
盧安嗤地吸口涼氣:“別這樣,換個地方,老是一個地方會留下疤痕的,我以後都沒臉出去見人了。”
黃婷微擡頭:“你要見誰?”
盧安說:“去海里洗澡,去見那些比基尼姑娘。”
“哼,算你腦子轉得快。”
黃婷很累了,說完這句話就趴在他懷裡一動不動,“不早了,你唱首搖籃曲給我聽,我要睡覺了。”
盧安問:“搖籃曲?你想聽哪首?說說名字,看我會不會?”
黃婷說:“《紅豆》。”
盧安道:“紅豆什麼時候成搖籃曲了?”
黃婷說:“我每晚都要聽這首歌的錄音睡覺,我說是就是,不許反駁。”
“是,聽你的。”
盧安摟着她,清了清嗓子,隨後唱了起來:
還沒好好的感受,雪花綻放的時候.
這個晚上,盧安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覺的,唱着歌聊着天就緩緩進入了夢鄉。
次日。
盧安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偏頭卻發現黃婷在發怔。
於是把右腿放她腿上,問她:“你在想什麼?”
黃婷說出了一句讓人捧腹大笑的話:“我在回憶中學生物課,好像一個人的牙齒有28到32顆耶,老公你昨晚說的不準確。”
盧安笑瘋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感覺這姑娘突然變得好傻啊,蠢萌蠢萌的可愛。
黃婷偏過頭,用手指頭戳他,“不許笑。”
“哈哈哈。”
“你還笑,你還笑。”
“哈哈,我不笑了。”
見她故意板個臉,見她臉和脖子都被紅暈浸染了,盧安問:“你長智齒了沒有?”
黃婷說沒有。
盧安告訴她:“不長智齒,正常人的牙齒都是28顆,剩餘4顆是上下左右4顆智齒。”
黃婷問:“你怎麼曉得這麼多?”
盧安起身:“我曾經是個學霸。”
洗漱一番,兩人吃過早飯後就分開了,她要去寢室找姜晚有點事。
只是臨分開前,她問了昨晚的第二個問題:“陳麥的另一隻黃金耳釘在哪?”
盧安問:“怎麼了?”
黃婷說:“給我,我要。”
盧安用良心撒謊:“應該在葉潤那吧,那次我拿回家就隨意丟到了茶几上,後來發現不見了,可能是葉潤撿起來了。”
想起他昨晚說過“高中時期就葉潤和李冬兩個同齡好友陪伴他最多”的話,本來還有話要說的黃婷沒再問,“那我回宿舍了,今天週末,你也去忙吧。”
“好。”
等到黃婷離開,宿管阿姨從窗口探頭出來。
一臉壞笑地說:“盧安,陳麥回了宿舍,早你們10分鐘左右的樣子。”
盧安無語,走過去趁她不注意,一把抄起桌上的一袋瓜子,麻溜走人。
宿管阿姨在背後問:“你不哄陳麥?”
盧安沒理會。
宿管阿姨反應過來,加大音量:“誒,你給我留點瓜子,別全拿走了,我今天沒有備份。”
盧安背身揮揮手,拒接。
你他孃的都這麼壞了,還嗑什麼瓜子啊,還不如給我拿回去哄小老婆。
他沒有回宿舍,而是先去的畫室。
打開門,他在屋子裡轉悠了一圈,沒找到人,這倒是在意料之中。
只是當他看到茶几上的一串鑰匙時,人都麻了。
又來,鬧哪樣呢?
去年有一陣子沒理自己,這回又要跟自己打冷戰?
不就是從後面抱一下麼?不就是親一下臉蛋麼?
怎麼了?
要是不服氣,要是不爽,你倒是抱回去、你親回去啊,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通情達理可是我盧某人行走江湖的招牌。
奶奶個熊的!動不動就撂挑子不幹了,這隊伍還怎麼帶?盧安嘆口氣,撿起鑰匙放兜裡。
接着怕有遺漏,又把臥室客廳裡裡外外翻了一遍,確認沒有黃金手鍊後,他臉上露出了僥倖的笑。
還可以,還能接受,這條絕路還沒有自己想得那麼絕。
在沙發上坐了會,盧安沒有立即去找葉潤同志,對方正在氣頭上,現在過去露臉就純屬送人頭。
她才把鑰匙丟下,你現在怎麼哄得回?
要是這樣就哄回來了,她還值不值錢的?她還要不要面子的?反正女人的心思你別猜,因人而論。
以他對葉同志的瞭解,要給點時間她緩衝下情緒,然後呢,自己去找李夢蘇,從側面攻擊。
理好後續思路,盧安先是慢慢騰騰喝了一杯上午茶,接着開始完善超市員工獎勵制度。
這是目前的大事,不能打馬虎眼。
不過他的後世所見所聞知識雖然儲備豐富,可實際着手製定規章制度時,還是遇到了一定麻煩和困擾。
想了想,他給俞莞之掛了個電話過去,虛心向她這種理論實踐合二爲一的哈佛高材生請教。
俞莞之沒有藏着掖着,在電話裡好生指點了一番。
如此半個小時後,正事弄完了的她開始聊起了別個,“陸青我已經派去了你那,我已經囑咐過她,沒事不會輕易出現在你面前,不會影響你的私生活。”
“謝謝俞姐。”
這姐們對他是真好,他這聲謝謝誠意十足。
他問:“陸姐住哪裡?”
俞莞之說:“兩個地方,你畫室所在二樓的屋子,已經聯繫好了其中一家,她會租下來入住。另外南大校門口旁邊的兩層小樓,也是一個備用落腳點,一樓有給她準備了臥室。”
盧安問:“我的臥室在幾樓?”
俞莞之說:“沒標。”
盧安問:“沒標?甚意思?”
俞莞之說:“一樓二樓那些臥室你可以隨意挑,看哪間順眼就住哪間。”
盧安高興來了一句:“我要是看上了你二樓的主臥咋辦?”
俞莞之沉吟片刻問,“二樓那些次臥你都看不上?”
盧安說:“我就喜歡睡主臥。”
俞莞之感覺在和一個孩子說話,溫溫笑說:“那你睡主臥吧,每次睡醒後你記得整理一下,我偶爾會過來住一晚的。”
盧安問:“那你過來了,我睡哪?”
俞莞之聽到心裡怪怪的,沉默小會問:“小男人,你在想什麼?”
盧安糾正:“誒,把“小”字去掉,我真不小。”
俞莞之抓起桌上的茶杯,大口喝一口問:“黃婷昨晚沒陪你?”
盧安問:“幾個意思?”
俞莞之說:“小男人,荷爾蒙分泌旺盛的話,就去找黃婷,不要跟我說不着調的話。”
盧安嘀咕,“我現在的吻技又有進步。”
俞莞之一滯,慢慢放下了茶杯。
過了會,見那邊沒有動靜,盧安癱在沙發上開口:“算了,不跟你繞圈子了,直接跟你開門見山說吧:伍丹昨天有給我打電話,說你媽媽跟她聊天時,聊到了我。”
“嗯。”
俞莞之嗯一聲,重新拿起了茶杯,“我回國後,她有跟我提。”
盧安問:“那這事你怎麼看?”
俞莞之有點渴,不緊不慢喝了口茶問,“先說說你的看法。”
盧安翹個二郎腿悠哉悠哉,“我的看法?我能有什麼看法?昨天電話裡伍丹明顯在套我話,要是沒猜錯,你媽媽那時候就在旁邊。”
俞莞之黑黑的瞳孔散發出亮光,“語氣詞都沒帶一個,爲什麼這麼篤定?理由是什麼?”
“理由?”
盧安大喇喇說:“不用理由。伍丹我雖然沒有常年累月跟她相處,但自認爲還是對她有一定了解,她一般說話做事比較隨意,甚至還愛開玩笑,心情特別好時還不介意說點葷段子。
可昨天.”
話到這,盧安頓了頓說:“呵,可昨天她在電話里語氣嚴肅,從頭到尾一本正兒八經的樣子,這和她平時的風格迥異,所以我就有了大膽猜測。”
俞莞之來了興趣:“你昨天打電話時就猜到了?”
“當然,要不然我會回答的那麼完美?”如果說之前盧安只有八分把握,那俞莞之這般問,他立馬有了十分。
俞莞之心情愉悅地誇他:“小弟弟,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難怪能在孟家姐妹之間左右逢源,這份天賦實屬了得。”
盧安不太爽這個“小”字。
而這姐們竟然還一連說了三次,看來他的話純屬耳邊風啊。
決定給她上一課,給她點顏色瞧瞧,讓她刺激刺激一下,盧安說:“那是,我要是不聰明,我昨天就會嚇得跟伍丹坦白:我跟俞姐接過吻,還一口氣接了三回。”
此話一出,空氣驟然安靜了。
稍後電話無風自斷。
滬市別墅沙發上,俞莞之雙手靜靜地捧着茶杯,記憶尤深的過往突然被盧安點起,此刻她腦海中全是兩人在車內擁抱接吻的畫面,趕都趕不走。
甚至回憶到濃烈時,她心中忽地躥出一種禁忌快感。
自己和這個小男人好像好像做過了很多情侶該做的事。
提到“情侶”一詞,俞莞之闔上長長的眼睫毛,趕緊把這念頭掐斷,生怕它野蠻滋生。
這樣子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茶杯中不再溢出一絲熱氣時,俞莞之緩了過來,隨即放下杯子,伸手拿過茶几上的日曆,用筆在今天的日子上畫一個圈圈:兩個月,這兩個月不能見他。
做好標記後,她盯着畫了圈的“10月12”在想:兩個月應該夠了。
另一邊,南大畫室。
盧安把聽筒放回去後,他先是向漫天神佛誠心懺悔了一遍,洗清自己的罪業。
罪在哪?
他現在才反應過來,俞姐以前沒戀愛過,也沒零距離接觸過異性,就更別說接吻了,還舌尖被自己挑逗過無數花樣。以她孤單寂寞的環境,以她快30歲的年歲,自己剛纔那番話無疑在刺激她、暗示她、慫恿她,甚至有可能在無形中把她拉入深淵。
人嘛,尤其是女人,都有點享受禁忌和追逐刺激感的,越察覺不到越甘之如飴,刺激感就越強烈,等後知後覺察覺到了,就基本已經沒藥救了。
這是他前生在花叢中游歷時的必備技能,他取名叫:無跡可尋。
翻譯過來就是:不經意間撩人最撩人。
沒想到如今一不小心就給俞莞之用上了。
哎,俞姐,希望你自求多福,能渡過此劫,剛纔放下電話後沒想到我。
萬一,萬一要是想到我了也沒關係,短則3月、長至半年之內,不要跟我發生第二次接吻,不然
不然他只得點一盞長青燈,向佛祖宣號一聲:阿彌陀佛,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說實話,對俞莞之,他那是百分百動心的,以前她愛玩時,自己不敢和她對視太久就是證明。
只是考慮到她的背景,他本能地選擇了迴避。
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你家裡人不該來攪局啊,就像前面說的,不論是好人還是壞人,潛意識裡都對禁忌和偷偷摸摸有種強烈的追求欲。
要不然出軌偷情這種骯髒事屢禁不止,幾千年層不出窮呢?
要不然外表看起來很純潔的少年一找小說和片子,就喜歡找那種母上啊、師生啊、姐妹花啊、姨母啊,咦還有跨越物種的,數不勝數。
阿Q精神一直在飄散,中間盧安收攏思緒繼續修改和完善員工考勤制度。
晌午時分,外面傳來了敲門聲,盧安放下筆去開門,同預料中的一樣,門外站着的是陸青。
人家這回在他面前露臉,是旨在告訴他:以後有她在,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盧安側身發出邀請,“一路辛苦,陸姐進來坐會。”
陸青拒絕了:“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先忙,今後就當我不存在。”
得嘞,人家這公事公辦的性格,讓他這種老油子無所適從,只得眼睜睜看着她走開,走到了隔壁的隔壁屋子裡。
站在門口聽了會動靜,陸青好像是在收拾屋子,盧安遂不再管她。
只是回到屋內後,他突兀地想到了一個問題,陸青過去的工資是多高?自己給她開多少合適?
看來下次得問問俞莞之才成。
今兒就不問了,今兒不適宜。
…
中飯過後,盧安開着他的破面包車去了趟步步升超市,把完善的員工制度交給曾子芊。
此時超市的裝修第二階段已經進入了尾聲,看樣子11月初真能玩按時完工。
見他下車,正和施工方討論裝修細節的曾子芊立馬快步疾走了過來,“老闆,你來得正好,我正打算找你咧。”
盧安問:“什麼事?”
曾子芊說:“第二期工程今天結束了,對方問我們能不能儘快把二期工程的款項儘快結了,我正想打電話和你商量這事。”
盧安:“.”
這姑娘商量是真,催他找個專門的財會人員更是真。
盧安第一時間沒做聲,先是把一二三樓認認真真逛了一遍,臨了纔開口問:“質量你檢查了沒?”
曾子芊說:“質量應該沒問題。這些日子我一直在現場監工盯着的,等他們下班後,偶爾我還會請外面懂行的朋友來幫我掌掌眼,他們都說質量非常好,施工隊有水平。”
聽了這話,盧安放心了,對她說:“這期的款項你先按流程結,月底我一定弄個專人來幫你分擔壓力。”
接着不等她答話,他又說:“公司賬戶上的錢要是不夠了,你跟我說一聲,我會及時轉賬進來。”
曾子芊彙報:“暫時不用,公司賬戶上還躺着50多萬,等錢要是真不夠了我再跟你講。”
“成。”
盧安應一聲,問:“劉韜和初見他們人呢?”
曾子芊回答:“又約了一批新的供貨商,他們在樓上辦公室和對方談事情。”
半個小時候後,三樓下來了一批陌生人,跟着劉韜和初見也下到了一樓。
見盧安在,劉韜和初見趕忙過來打招呼。
看着已經出了超市的十多人,盧安興起問:“這是哪裡的供貨商?”
劉韜告訴他:“老闆你不是要求我們上新鮮蔬菜和各種肉類、魚類嗎,這些都是郊區比較大的菜農,我今天約他們談了一些初步條件,給他們三天時間考慮,3天后我們會再坐在一起商量,以求達成最後的供貨協議。”
盧安聽得連連點頭,這些事劉韜比較在行,既然挑中了那批菜農,那人家的供貨能力和資質肯定是符合步步升超市要求的。
他現在關心的是整體鋪貨渠道建設,沒有去過問細分品類,這些都有專人在接手,他懶得給自己找一些沒必要的瑣事。
四人圍在一起聊了20來分鐘,盧安問起了支付方式,“你們跟供貨商是怎麼商量的?貨款以哪種方式怎麼支付?”
聞言,劉韜和初見看向曾子芊。
作爲總管事物的曾子芊這時站出來說:“先預付貨款的百分之30%,剩餘的尾款4個月內結清。如果第二次送貨距離第一次不超過三個月,第一批的尾款要提前結清。”
30%麼?
這麼大個超市,那前期墊款少說要一兩百萬。
盧安本能反應就覺得前期款有點多,可稍後考慮到這年頭的實際情況,他又覺得理所當然。
現在是步步升的第一家超市,大家都是摸着石頭過河,要是看不到一部分錢,人家供貨商心裡估計比他還虛,這是一個建立信任的過程。
他相信,等超市生意真正紅火起來後,己方超市和供貨商的地位一定能翻轉過來,到時候只有供貨商上門求着的份,就算自己拍板說要壓款,估計那些供貨商屁都不敢放一個。
一兩百萬就一兩百萬吧,他兜裡又不是沒錢,既然要幹一票大的,這些就沒什麼好說的,不冒點風險還真以爲錢會從天上掉下來呢。
不過他一點都不擔心,現在是賣方市場的黃金時期,等到超市順利開業,這些款項回收都只是個時間問題。在他看來,這年頭單個品類的低於50%的盈利比例都是低的。
又和幾人談論了一番開業期間的各種事宜後,盧安離開超市去了對面Anyi服裝旗艦店。
正如助理小紅說的,旗艦店正在循環播放他的歌曲《傳奇》,那富有故事性的嗓音,不談了,他聽得都只覺極好。
進門就問店長,“周老闆呢?”
店長說:“老闆娘出差了,去常州進貨去了。”
盧安點下頭,又問:“爲什麼叫老闆娘?不叫她老闆?”
店長捂嘴笑:“老闆是你呀,老闆娘交代過,爲了把你們兩位老闆區分開來,就叫她老闆娘。”
盧安聽得蛋疼,囑咐:“以後不要喊老闆娘,就喊她周老闆,或者大老闆也行。”
店長滿嘴笑,“好的老闆,要是老闆娘問起來,就說是你要求的。”
盧安:“.”
在店內坐了會,悠哉悠哉地喝了一杯茶,他發現生意是真他媽的好,要不是自己有股份,說不得就眼紅了。
裡面來來往往都是比較有品位的女人,這些女人比較講究,生活條件也相對較好,爲了打扮妥帖點、時尚點,是真的肯花錢。
他剛纔就見到一個秘書模樣的女人,一出手就是6套日韓風格的衣服,價值過 2500,結賬時真是眼都不眨一下。瞧那美臀、那細柳腰,說不好這些衣服就是爲了迎合某位上司準備的。
別問他爲什麼猜測人家是秘書,問就是他看人看多了,慢慢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的觀人訣竅。
下午周娟回來了,兩人一起在旁邊的路邊攤吃了個飯。
周娟說:“哥,下一家店的選址我已經定了。”
盧安問:“哪裡?”
周娟說:“玄武區的新街口,我發現那裡人流量特別大,適合開一家過1000平米的服裝店。”
盧安看眼她,“你是不是得知我們步步升超市下一家選址也定在了新街口?”
見小心思被拆破,周娟笑嘻嘻說是,“前幾天我跟曾經理聊天,她說下一家定在了新街口,目前土地已經批下來了,所以我也跟過去看了看,發現地方是真好,於是就把超市對面那兩家店鋪拿下了。”
盧安再看她眼,“你什麼時候和曾經理這麼熟悉了?”
周娟撇了撇齊肩短髮,理所當然地說:“我們天天見面,自然就熟悉了啊,再加上你是我哥,我天天去超市串門,能不熟嗎?”
盧安說:“熟可以,以後服裝店內的稱呼改一下。”
周娟滿口答應:“好的,大老闆。”
盧安:“.”
他禁不住問:“你叫什麼?”
周娟往嘴裡塞一大塊肉坨,鼓着腮幫子含糊道:“我叫二老闆,她們願意叫我老闆娘,我也不反對,畢竟叫這麼久了,一時可能改不過來。我特能理解她們。”
盧安:“.”
真他孃的,合着說這麼多都是白說了。
晚餐過後,盧安回了南大。
而周娟則依舊呆在店內,新進了一批高價值的貨,她要全程看着才放心。
還沒進到322,他隔老遠就聽到裡頭的牲口們傳來一片歡呼,一陣怪叫。
盧安問:“什麼好事?你們這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