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互相看不順眼的圈子
看到陳凌自信滿滿,從前年買紅鱔魚的時候就見識過陳凌手段的山貓自然不會懷疑,那時候陳凌就給添了一瓢帶着水草的水,那兩條魚就安安穩穩的帶回了省城大學。
事後韓教授還想找人研究一下那水草,看是不是有啥不一樣的地方,結果卻發現到地方後水草早被兩條鱔魚吃光了,也弄不明白怎麼回事,令人實在想不通。
知道陳凌這這方面的奇怪本事,但身爲好朋友,山貓還是提醒陳凌道:“富貴啊,這要運來的是一車魚,不是幾條,幾水桶,還是搞個水產車吧,方便一點,不行我給你介紹熟人,給你便宜點買一輛。”
陳凌一想也是,一車魚呢,那多了去了啊,便對小綿羊笑道:“水產車要買,但是也得讓你先拉着魚跑一趟,讓伱看看這個買賣能不能做啊,這樣來回跑一趟,你心裡也有底。要是你覺得能做,我這邊也沒問題,咱們第二趟就換上水產車,你說行嗎?”
“行啊,富貴叔我聽你的。”小綿羊飛快的點點頭。
陳凌見狀拍拍他肩膀:“哈哈,你小子真是的,答應這麼快,不怕我坑你嗎?”
“嘿嘿,不怕,咱們都快是一家人了富貴叔。”
方博明撓撓頭,笑道。
他雖性子有些軟,但人不傻,早摸清楚了陳凌是什麼人,所以一開始就不擔心陳凌會坑自己,很是相信他。
陳凌聞言撇撇嘴,懶得多嘴和這小子再說什麼,便道:“難得在外面遇見,別在橋上站着了,走,一塊去北邊吃個飯吧。”
“不了不了,我明天中午之前得趕回去,現在就得往回走了。”
小綿羊擺擺手,他們做這個還得和車匪路霸鬥智鬥勇,又是卡時間,又是繞路的。
既然如此,陳凌也不多做挽留,與山貓走到車前,目送他離開。
這才和山貓帶着狗各回各家。
傍晚陳凌吃過飯,餵過狗,便給梁紅玉一家打了個電話問候了一下。
老兩口年前回京後還沒回來。
前段時間還來信問過家裡情況,陳凌回信說了王素素懷二胎的事,信件也不知到了沒。
現在來了市裡,打電話方便,還是直接通話來得親切。
另外,他明天本來就想着要探望樑越民一家的。
老太太沒回來,但是樑越民一家三口早就回市裡了,正月柳銀環回孃家,他們還去家裡拜年來着。
結果這一通電話打過去,沒想到直接打了快兩個小時。
老兩口和秦月茹和他話家常只佔一半時間,剩下是小栗子在電話裡唱歌,背詩詞。
小姑娘學了新兒歌,新詩詞,一定要陳凌來聽她唱,聽她背。
秦月茹還老是打岔,她就咯咯笑,然後背錯了重新來。
一鬧騰就是一個小時。
也就是陳凌喜歡小孩子,不然還真就被搞煩了。
……
陳凌是個耐得住寂寞的人,比如他可以窩在山溝溝裡,陪着老婆孩子享受自己的小日子。
但有的時候也最是耐不住寂寞,比如已經晚上八點多鐘了,山貓吃了晚飯,又打電話找他出去放狗小獵,他便立馬坐不住了,二話不說就帶着狗一起出去。
到了狗廠一看才發現,山貓是把他的狗全放了出來。
好傢伙,一大羣狗啊,足有數十隻,在公路上跑來跑去,烏央烏央的。
看到黑娃小金後,這羣狗一下子聚到一起,眼神凌厲的汪汪叫起來,叫聲連成了一個聲音,引得許多人看。
倒是狗羣裡有四條狗,見到黑娃三個後,就搖頭擺尾的湊了過來。
兩條細狗,是今天出去遛過的,一條蒙古細犬,一條關中細犬,都是獵狗。
另外兩條狗是老相識了,去年的湘西紅狼與五紅白土鬆。
看到陳凌驚訝,山貓就跨上摩托解釋道:“今天一起帶出去小獵一把,讓它們也跟着黑娃小金學點本事。”
陳凌聞言頓時明白啥意思了,這是想讓自己幫着拖狗呢。
所謂拖狗,也就是好狗帶差狗,就如同優等生帶次等生一樣。
畢竟狗教狗,比人教狗容易得多。
山貓養這些狗都是獵狗,而且都是各地的好犬種。
可惜最近兩年他喜歡到處在外跑,疏於管教,這些狗讓他父母養着,每日只是過來餵食,其餘時間只是關在籠子裡不怎麼出來。
這麼養好狗也得養廢掉。
所以今天就再帶出來跑跑,再小獵的過程中,讓自己的狗從黑娃小金身上學點本事。
也就是相當於陳凌家的兩條狗成了教官。
但是,狗都有爭強好勝之心。
尤其這些狗都是好獵狗,性烈,不會輕易低下高傲的頭顱。
哪怕從黑娃三狗身上感受到了威脅,也不是一上來就服的。
“看來還是得打一架了。”陳凌見山貓的狗羣叫得很兇,說道。
山貓對此早有心理準備,說:“打架是難免的,不咬死就行。”
陳凌點點頭,對三狗下令:“那上吧,速戰速決。”
正好也該讓二黑參與一場真正的戰鬥了。
得到命令,本來一直沉默着的黑娃小金猛然如離弦之箭撲入狗羣。
黑娃這大塊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野豬戰鬥次數多了的緣故,撲入狗羣之後就是一陣橫衝直撞,許多狗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撞得摔着跟頭翻滾出去,倒地哀嚎不止。
而小金呢,像是輕功高手施展輕功水上漂似的,輕輕一躍,就在許多狗的背上踩着飛躍過去,山貓的那些狗想咬它根本咬不到,反倒沒兩分鐘就被小金咬得個個帶傷,哀聲叫着,急得團團轉也摸不到小金的一根毛。
這場戰鬥幾乎是一邊倒的勝利。
至於二黑,還沒衝上去呢,戰鬥已經結束了。
衆狗與黑娃兩個根本不在一個層面的。
戰鬥結束後,兩狗開聲一叫,羣狗立馬服服帖帖的。
山貓上前檢查一番,他那些狗幾乎都沒什麼大礙:“這倆狗真是越發厲害了,知道是自己人,打架都這麼有分寸。”
可不是麼,黑娃只是橫衝直撞了一番,撞得他那些狗沒有還手之力。
而小金是以極快的速度,在羣狗沒反應過來之際,咬在它們的尾巴和後臀處。
傷很輕,加上兩狗的兇悍的氣勢,讓這些狗無一不服。
倒是最開始就折服的四條狗一點傷沒受,在黑娃跟前來回搖着尾巴,蹭來蹭去討好。
因爲它們都是母狗。
狗的戰鬥解決了,陳凌兩人放心的跨上摩托車,一擰油門轟隆隆的向前方的山崗駛去。
山貓的狗廠附近就有林場,是路旁的護道林,也有果園夾雜其中,有多條小路可供出入,摩托車進去開完全沒問題,不是縣城那邊的林場可比的。
山貓經常在這裡遛狗,不過他最近半年忙着結婚的事,從沒像這次一樣把全部的狗放出來,只是帶兩三隻,最多帶十來只,早晨或者晚上過來溜兩圈。
忙起來就根本顧不上了。
引擎的轟鳴聲,帶着兩道強光駛入林場,黑娃三狗身後,羣狗奔騰,如鬼子進村般開始一陣大掃蕩。
山貓望着獵狗大軍,滿懷的舒暢。
然後道:“富貴你也該像我這樣,再整一輛山地摩托車,不然只能走這種乾燥的硬路,尤其你還下農田,不搞輛山地車,一旦土地溼軟,普通摩托車是根本沒法走的。”
這個確實如此。
像陳凌這倆月騎摩托車小獵,那都是在土地乾燥的時候進行的。
加上今年早春天旱,比較順利。
後來下過下雨之後,就沒法再騎摩托車下地了。
因爲土地太過溼潤,摩托車開進農田,輪胎會帶出大塊的泥土,堵在輪胎與擋泥板之間,是摩托車變得沉重,無法前行。
山地摩托車就沒事了,不僅輪胎要寬,減震也好,而且擋泥板設置的極高,在摩托車輪胎上高高懸掛着,不受溼軟土地的妨礙。
下點小雨,或者天氣潮溼的時候,照樣能下地打獵去。
陳凌微微一笑:“這個我知道,就是忘了告訴你,我現在家裡買了匹馬,用不到買啥山地車了。”
山貓聞言吃了一驚,更羨慕了:“好傢伙,你這在鄉下就是自由啊,廣闊天地,想怎麼玩怎麼玩。”
還能養馬,在市裡養了馬都跑不開。
兩人騎着摩托車在林場的小道緩緩穿行,一邊說着話,一邊用摩托車的燈光尋找獵物,給狗策應。
在黑娃兩狗的帶領下,山貓這些狗表現相當不錯。
要是陳凌能在市裡待上一週時間,說不定黑娃兩狗真能給山貓帶出來一條優秀的頭狗。
可惜,他是待不了那麼長時間的。
兩人這邊說着話,剛撿了幾隻獵物掛在摩托車上,忽然見到遠處的林場亮着幾盞強光燈,熾白的強光來回晃着掃過樹林,不禁有些瘮人之感,羣狗這時也開始衝那個方向吠叫起來,狂奔過去。
“什麼情況?有大車壞在那兒了?”陳凌奇怪道。
這種地方的公路上,緊靠着市郊的縣城,車匪路霸可多啊。
山貓搖頭:“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縣城那邊春冬兩季放狗逮兔子的也不少。”
說着,看向陳凌:“走,過去看看就知道啥情況了,咱們帶的狗多,有事也不怕。”
“走,過去瞧瞧。”
兩人一擰油門,帶着狗羣殺了過去。
結果靠近之後,只見前方的林場邊緣,一片極爲空曠的田野上,是高低起伏的麥田。
麥田之中,停了許多摩托車,大小汽車,有一幫人三五成羣在鬧哄哄的說着什麼。
林場邊緣還豎着兩個高高的竹竿,掛着兩個大探照燈,強光從兩個方向把田野照得明晃晃的。
藉着這強光,陳凌兩人赫然看到這些人的身旁都跟着一條條狗,且這羣狗已經朝着黑娃它們汪汪大叫起來。
一見此景,山貓就笑了:“昨天你剛說過鬥狗那事,這不就碰上了?這就是來鬥狗的,不過晚上的鬥狗,一般不咬架,大多是讓狗賽跑來賭錢的。”
陳凌看了一眼場地,心生疑惑:“爲啥晚上來賭狗?”
“嗨,這還能爲啥,白天都有事情做,晚上纔有閒工夫唄,跟賭錢是一樣的,晚上能喊出來的人也多,攢局也能攢得大一點,這樣贏錢纔夠爽利。”
山貓說着指了指天上的月亮:“當然了,晚上也更有氣氛啊,放狗好玩。”
陳凌想了想還真是這麼回事:“這倒也是。”
他們帶着狗羣漸漸接近,由於狗多勢衆,對面的狗由於勢頭被壓,叫得越發急切,隱隱有被逼退的意思。
於是就有人就不高興地罵罵咧咧起來,覺得是來砸場子的。
也有人驚呼:“臥槽,這倆夥計誰喊來的,一下子帶這麼多狗,有點硬氣啊。”
“這踏馬不是鍾林嗎?郊區開狗廠養獵狗那個。”
山貓養的是獵狗,雖和鬥狗不是一個圈子,但手裡好狗多,山貓的朋友也能搞到好狗,所以鬥狗圈子也有很多認識他的。
只是山貓向來捨不得賣狗,有來往也不是很熟。
“那就是晚上出來打獵的?現在這些年輕人玩這麼大的嗎,帶這麼多狗打獵?”
鬥狗圈子的人,大多是三四十歲的人爲主,一般看不起小年輕玩獵狗。
畢竟打獵不能發家致富,哪有賭狗來的刺激。
而玩獵狗的捨不得讓狗上鬥場,覺得鬥狗的人是魔怔賭徒,不是正路。
總之,兩幫人很多情況下屬於暗戳戳的互相鄙視了。
“不過這兩個帶的狗不賴啊,看那細狗、那狼狗、還有那個不知道啥狗,那麼大的塊頭,要不是沒鬃毛,這大腦袋都像藏獒了,拉去鬥場肯定大殺四方。”
“是啊,這是坎高吧?”
“不是坎高,坎高不是豎耳朵,他孃的,這狗看着比坎高還壯實。”
一羣人注意到領頭的黑娃三狗了,但小金和二黑的體型太不起眼,這些鬥狗成性的人看不出玄機來的,只盯着高大威猛的黑娃看了。
這時陳凌兩人在道旁停下摩托車,有人就上前來問山貓:“小林哥,你這從哪兒弄的頭狗,好威猛啊。”
“不是我的狗,是我兄弟養的獵狗,虎頭黃。”
“虎頭黃?這踏馬是虎頭黃?糊弄誰呢,虎頭黃能長這麼大?”
一幫人對着黑娃指指點點,黑娃三狗身後的狗羣則是衝着對面的那些狗蠢蠢欲動,要不是黑娃三狗未動,它們估計已經按捺不住衝上去了。
這時又有兩輛車開過來,其中一人剛一下車便高興的大呼:“好傢伙,今晚帶的狗好多啊,玩得肯定過癮。”
另一人沒帶狗,緊緊跟在前者身旁,也是振奮道:“我上半個月連贏五把,眼看這馬上要入三月了,我再贏一把就是六六大順,可得給這一年開個好頭啊。”
“拉倒吧,賭狗哪有連勝的,你連贏五把了,我在跟着你下注太危險,今天我用自己的狗來跑。”
兩人一高一矮,並行而來。
來到跟前的時候,才知道是兩撥人,這麼多狗是獵狗來的,不是鬥狗。
那矮個子仔細一瞧那狗,再瞧摩托車旁的兩人,頓時一個愣怔,瞪着眼睛叫道:“嚯,富貴兄弟,真巧啊在這兒遇見你了,你啥時候來市裡的?”
陳凌打眼一瞧,是餘邦金:“哦?老餘啊,你又來鬥狗嗎?”
“沒沒沒,還是來賭的,上半個月連贏五把,我想再贏一把,在這個月湊個圓滿,嘿嘿。”
餘邦金生怕陳凌誤會,趕緊解釋道。
然後跟同伴以及這些鬥狗圈子的人介紹起陳凌來。
陳凌不大想和這些人多摻和,山貓也是不願多待,要不是今天帶的狗多,他們當觀衆看一場賭狗比賽完全沒問題,就是帶的狗多,加上這幫鬥狗圈子的人對狗指指點點的,頓時就沒心情了。
當即就準備要走。
這時有位高大的中年人腆着將軍肚便說了:“喂,別走啊,老餘把你的狗誇的天上有地下無的,既然那麼厲害,帶過來一起耍耍唄?”
陳凌知道這個中年人有點沒事找事的意思,剛纔就是他在罵罵咧咧,覺得他和山貓帶的狗多,氣勢上把他們的狗壓住了,影響他們的狗發揮。
不過陳凌還沒說啥,餘邦金見他臉色不好,就急忙說:“老杜啊,富貴兄弟的狗是厲害不假,不過人家養狗是打獵的,不是拿出來鬥狗的。”
那老杜輕輕一笑:“看你說的,你都說他這狗能打狼能打野豬了,既然那麼厲害,還怕和咱們鬥狗嗎?別是吹出來的,老餘你也信。”
這話一說出口,山貓就不樂意了,陳凌是他帶來的,哪能讓陳凌在他眼皮子底下受刁難,就語氣不善道:“信不信跟你有毛關係麼?說了不是一個圈子,你踏馬是聽不懂人話是吧?想鬥狗自己跟狗鬥去,沒人攔着你。”
“嘿。”
“我靠。”
“小子你挺狂啊,一聽鬥狗就炸毛,狗是你親爹嗎。”
那老杜撓了撓臉頰,走了過來,他一走過來,身後幾個富態的中年漢子也紛紛上前。
“怎麼?仗着人多想打架?”陳凌一看這情況,眉頭一挑,從摩托車上走了下來。
黑娃身後的羣狗也齊齊而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