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小白牛上好藥，見它終於舒服了點，王素素眉頭稍稍舒展：“是不是牛虻咬的？”
“牛虻？也說不準……就是咱們家牛乾淨，咱們打掃的也乾淨，就沒怎麼招過牛虻蒼蠅，再說這些年牛虻少了，一般都是農忙的時候在田裡見得到，去年掰苞谷的時候，六妮兒不就讓咬了一下嘛，又腫又疼，疼了好幾天呢。”
陳凌搖搖頭。
以前在他們小時候，牛虻是很多的，現在這幾年確實是少了。
牛虻是一種很像蒼蠅的蟲子。
小時候放過牛的絕對不陌生。
牛虻最喜歡圍着牛飛，尤其到了夏天，牛虻比蚊子還多還可怕。
這些傢伙最喜歡乾的事，便是趴在牛背、牛腿、牛眼皮上叮咬吸血了。
這時候只要一巴掌拍過去，準能拍死好幾只牛虻。
然後手上全是它吸食的牛血。
陳凌見狀笑笑：“現在這樣多好，和人親近了，以後也能賣了。”
這一點很多人知道。
沒過一會兒，就滿臉喜色的拿着一個陶製的鉢子走了出來。
這說的就肯定是外頭的三頭黃牛了。
陳凌兩人走過去，問道。
王素素還挺佩服的。
“你們在這兒收拾吧，俺去把鵪鶉糞出了。”
王素素挨個摸了摸它們的小腦袋，然後又抓了一把，心滿意足的看着它們爭搶着吃起來。
不一會兒，竹林東側的那一窩小山狸子也聞到了香味兒，不用大貓帶着就自己嗖嗖嗖的小跑了過來，跟一隻只小毛線團子似的。
王素素有些不捨的說道。
陳凌一看小東西的手腕上，畫着一個卡通的貓貓頭小手錶，非常精緻可愛。
這出去一看呢，好傢伙，還就是那牛虻，但不是一隻，而是黑壓壓的一羣，在三頭黃牛身上各處都有，急得三頭黃牛不斷甩尾巴。
“有可能，今年村裡都學你養牛，有的人家直接養兩頭小牛犢子，咱們村裡現在加起來都有三十來頭牛了……”
尤其水牛，夏天喜歡在水邊，水邊更是牛虻的樂園。
就知道這大概是鍾老頭給他畫的。
十分喜歡過來給它們喂吃的。
粗糙的如草墊子、草帽等。
只要輕輕一扯，蘆葦蓆子便會‘呲啦啦’的順着紋路一下子散開。
陳凌摸摸他的小腦袋瓜，笑道。
他本來就是爲了培育新品種的寵物貓的，不賣養這麼多幹啥。
結果先是小白牛受傷，這時候王立獻又再外邊喊。
外頭這兩窩山狸子，他們小兩口一有空就投喂。
陳凌搖搖頭。
陳凌笑笑：“好吃過兩天咱們還去捉。”
不管水牛還是黃牛，都招牛虻。
小兩口往外一瞧，王立山騎着自行車載着豬娃兒停在了外頭，豬娃兒正坐在車後座上哇哇哭着抹眼淚呢。
中午，陳凌正在廚房炸知了猴，睿睿這小不點邁着小短腿就跑了過來。
已經擺在桌上，等他回來吃呢。
“最近雨多起來了，得趕緊把漁網織出來，儘快把那大怪魚給弄到手。”
“阿凌你配的那香料，能防牛虻不？能防的話，給牛也配上點……”王素素頗爲擔心的問道。
就是這牛虻，一下子多起來了，估摸着也是今年咱們村養牛的多了，才招過來的。”
就留着喂貓。
大的是橘黃色的母貓，身後跟着七隻小花貓，在竹叢中探頭探腦的往這裡看。
由於編涼蓆的竹子不夠用了，陳凌又上山砍了些竹子。
不過做出來的涼蓆，睡着就是比蘆葦蓆子睡着舒服。
睿睿你說好不好吃？”
加上母貓本來就是家貓。
鉢子裡是裝的滿滿的，被掰下來的炸知了猴屁股。
“畫的真好啊，過兩天裱起來，掛在你這臭小子的牀頭。”
但喂貓正好。
蘆葦編起來又快又省事。
王素素嚐了兩個，說是比小龍蝦吃着感覺還要好。
“應該可以，不行的話我再試試別的。”
發現東西被吃完了，搶不到了，就仰着小腦袋圍着王素素一陣‘喵’、‘喵’的亂叫。
手欠的娃子們一拆就停不下來，一會兒工夫就是個屁股大的窟窿。
關鍵是他能鼓搗出來有用的東西。
這些吸血的傢伙，在嗅到香囊的異香之後，雖然還是戀戀不捨，捨不得離去，但已經不敢再上前來了。
“爸爸，看~”
牛虻和蜻蜓一樣，在水邊繁衍，一下雨，就全被驚了出來。
“俺這剛來的時候，半路上看見蜻蜓滿天飛，來你這兒又是這麼些牛虻，今年別又要鬧災吧？”
然後換了另一隻胳膊給他看。
她本來是很喜歡狗的，但是看到這一堆毛茸茸的漂亮可愛的小傢伙，也慢慢喜歡上了。
當然，農莊這邊環境太好，也是加速它們繁殖的誘因。
拆這玩意兒好像有癮一樣。
牀上用的竹蓆，整張是用竹篾皮來做的。
“啊？小貓又出窩了嗎？”
小白牛這情況，還真有可能是招了牛虻的咬。
陳凌三人就趕緊出去看。
這時王存業拿了兩個畫紙走進來，無奈的說道：“嗨，這臭小子，老給人家搗亂，一會兒動動這兒，一會兒摸摸那兒，還給人按手印，幸好不是正經課，大家都逗着他玩。
王素素坐到陳凌旁邊的石凳上，抓了幾個往地上一撒，大橘貓帶着一幫小貓崽子就圍了上來，一陣亂搶。
牛虻吸血厲害，還帶病菌，牛被叮咬多了，心煩意亂，不好好吃食，肯定會影響正常生長。
還好洞天出品依舊給力，沒讓陳凌失望。
想想，那麼竹篾皮啊。
尤其小白牛還是白色的牛，又喜歡待在水邊，比普通黃牛還容易招惹牛虻。
……
然後呢，把炸好的知了猴從油鍋中撈出來，分出來一些，分成兩份放在兩個鉢子當中，灑上少許調料，就放進籃子，把小青馬喊到跟前，騎上馬給趙玉寶兩家子送了過去。
一些帶葷腥的剩飯剩菜，對家裡那羣狗來說塞牙縫都不夠。
她雖然有不少土方子，但那是用在給人身上治病的。
王素素話還沒說完，只聽一陣小娃子的哭嚎聲由遠及近。
這可不得不防啊。
腫起來，七八天都難好。
尤其是蘆葦蓆子。
後頭還有六妮兒等一衆小娃子跟着。
知了猴的屁股容易有寄生蟲，所以他們一般是不吃的。
陳凌滿臉回味的說道。
“貓這東西，養多了沒用，不能看家不能幹啥的，讓它們越生越多。”
昨天夜裡剛下了雨，地上還沒幹，草裡全是泥水，就沒特意趕出去放，只把它們放出來，讓它們在果園附近活動。
“這樣它們自己打洞的，不用咱們養啊……”
王素素聽到陳凌的喊聲，頓時高興的應着：“來了，這就來。”
也不知道爲啥。
他們當地編涼蓆，以前多是用蘆葦。
就是編竹蓆，那可比編織葦蓆費事兒多了。
“小龍蝦我覺得沒有你放的那些調料，可不如這個。
橘黃色的大胖貓高高的豎起長尾巴，邁着輕巧的步伐，緩緩的走了過來，在陳凌腿邊上蹭了蹭，然後走到旁邊的水渠低下腦袋喝了兩口水，就帶着一幫小貓崽子趴在竹篾上。
其中一隻小貓，還撅着小屁股，翹着尾巴，在一根竹子上‘沙沙沙’的磨爪子。
“在這兒呢，村裡太熱，素素這幾天沒過去……咋回事啊立山哥，豬娃兒這是咋了？”
精細的就是編織一些席子、笸籮、籃子等物。
這是好東西啊，老母雞吃了，下的蛋，蛋清又白又嫩又滑，那個蛋黃呢，是焦黃焦黃的，炒出來吃，味道好吃的沒救了。”
又說笑兩句，王立獻拉着小推車走了。
“嘿，你娃還真是啥時候都忘不了吃啊。”王立獻笑着搖搖頭。
“喲呵，這手上是什麼東西？誰給你畫的小手錶啊？”
最是經不起娃子們禍害。
不愧是老畫家了，畫的栩栩如生。
有狗看着也沒啥問題。
養了牛又煩它們來。
哪怕挨家長揍也改不了這臭毛病。
另一張畫的是王存業抱着他，兩人坐在教室後頭，小東西手裡仍是拿着那個小白象玩具不撒手。
王立獻見狀就笑：“哈哈哈，你娃還記得以前拿牛虻餵雞呢？”
“富貴，素素在這兒吧？俺去你們村裡的院子，素素沒在。”
回到家，也沒耽誤多少工夫，炸好的知了猴溫度正好降下來。
舉着肉嘟嘟的小胳膊就給他看。
“介個，小象~”
“素素快來，小貓又出窩了，快來喂喂它們。”
陳凌見此，二話不說脫了鞋就牛身上噼裡啪啦的一頓拍，一邊拍牛虻嘴上一邊迴應道：“鬧災沒什麼可鬧災的，以前漫天飛蜻蜓的事兒也有過，這就是下雨前後好出來……
更別說除了牛，它還咬人啊。
一旦與人熟悉了，適應起來得非常快。
睿睿把兩個小胳膊往後一藏，得意的露着小白牙衝他嘿嘿笑。
由於小貓崽子漸漸長大，母貓護崽兒也不那麼厲害了，經過這一陣子的投喂，它們也慢慢的和人親近起來。
後來慢慢興起了竹蓆，纔好了一點。
原來是竹林西側的一窩山狸子跑出來了。
“可不是麼，小時候拍死了牛虻啥的，那都是不肯浪費，全部餵雞吃……
他們這邊還有不少編織蘆葦的小作坊。
這牛虻雖然可恨，除了禍害牛之外，還會吸人血，但是本身蛋白質奇高。
“喵喵喵，快過來，我這兒有好吃的。”
“這油炸的不能悶，悶了就不香了，敞開晾一會兒會脆，都嚐嚐吧。”
“是啊，這還好發現得早，不然牛受罪不說，還會不好好長肉。”高秀蘭和王素素娘倆也幫忙拿東西在牛身上拍牛虻。
下午。
小傢伙張大嘴一口咬住媽媽遞過來的知了肉：“啊嗚，好七。”
這不，老鍾哥還給他畫了兩個畫。”
“哈哈，看把你能的，蹭個課，還賺了兩個小畫兒回來呢。”
陳凌也挺煩牛虻這些東西。
“嘿嘿。”
“喲呵，終於捨得出來啦？”
說着展開畫紙，一張畫着睿睿自己，拿着小白象玩具，在地上玩。
養牛多了招牛虻，別人家也不像陳凌家這樣打掃衛生比較勤快，繁殖起來是很快的。
撇去知了猴的屁股，吃前半截腦袋和背殼的位置，放在嘴裡一咬，滿嘴噴香，焦脆可口，簡直不要太好吃。
陳凌坐在竹林的亭子，打磨着篾條上的毛刺，忽然聽到‘沙沙沙’的動靜。
可不敢像陳凌那樣瞎鼓搗。
“喵嗚~”
陳凌點點頭，回身喊了一聲：“二黑，去把雞趕過來兩隻。”
樣式多種多樣。
這隻胳膊上畫着一個小象。
二黑聽聞這話，立時趕了兩隻帶崽兒的老母雞過來，對着地下掉的牛虻一陣啄食。
是王立山的聲音。
那傢伙，費老鼻子勁了。
他們正說出去看看呢，就聽王立獻的聲音在外頭傳來：“富貴快出來，快出來看你家牛……”
現在家裡有小娃娃有孕婦的。
就是這東西少，不養牛了抓不到。
大人只要一不注意，他們那閒不下來的小碎手就開始折騰了。
王立獻拉着車過來，是來拉鵪鶉糞的，見到陳凌家的牛被牛虻圍攻了，也不敢上前驅趕，趕緊喊他出來。
“不過說的也是，這玩意兒比蚊子吸血還厲害，這吸血可不是白吸的，雞吃了，下蛋好吃纔對嘛。”
嚇得還在搶吃的的大貓小貓飛快逃竄而去。
餵雞吃，下的蛋又大又好吃。
咬人特別特別疼不說。
竹子砍回來之後，用砍刀破竹竿、用削刀破篾條、用木槌夯篾條，完了還得給每根竹篾打孔……
“嘻嘻，乖乖的哈，乖乖的就給吃的。”
如此以來呢，陳凌上午除了編漁網之外，就時刻盯着幾頭牛掛上香囊之後的反應，看它們有沒有再招來牛虻。
可惜，蘆葦編的東西不耐用。
因爲竹蓆比蘆葦蓆子做工更細緻，更花費時間。
“賣啥賣，誰買你的貓，就養着吧，挺好玩的。”
“嗨，這幫娃子不老實，放學了捉牛虻餵雞，說是雞吃了牛虻，下的雞蛋又大又好吃……結果你看這，讓牛虻給蜇傷了，趕緊讓素素給他上點藥吧。”
王立山愁眉苦臉道。
豬娃兒翻身從車後座下來，抹着淚道：“六妮兒跟俺說的，說牛虻吸牛血，雞吃了比吃蟲子還管用嘞，雞蛋黃都是焦黃焦黃的，炒着吃可好吃了。”
六妮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嘿嘿一笑：“俺達晌午喝酒的時候說的，俺姐夫說家裡的炒雞蛋好吃，下酒真好……俺達就說老母雞吃了牛虻之後，下的蛋更好吃……”
聽了兩個小娃子的話，看着身後那些小鬼頭聽了那雞蛋的好吃程度，又咽口水又期待的小模樣，王素素頓時面色古怪的看向自家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