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嶽蒼南的感慨,羅天噗嗤一聲笑道:“不是大姑娘,是老姑娘。”
哐~!
羅天的話剛說完,突然被嶽子欣狠狠踢了一腳,立即疼得他呲牙咧嘴。
嶽蒼南打量着一臉冷豔,很是幽怨的嶽子欣,桀桀笑道:“年輕好啊,年輕人打打鬧鬧,又有衝勁,未來總歸是你們的。”
“六叔,你爲什麼不回錦城看我們?”嶽子欣緊盯着嶽蒼南:“岳家那段時間要是沒有羅天,早就……”
嶽蒼南擺手打斷了嶽子欣,示意她坐下。
嶽子欣嘆了口氣,終於還是在羅天身邊坐了下來。
“我不回錦城,是有不回去的道理。”嶽蒼南輕嘆道:“岳家有你們在,不可能倒下……”
“可是爺爺病得那麼重,您都不會去探望,父親還在監獄裡,你也不聞不問,哪怕是探望一下都沒有。”嶽子欣的語氣裡透着責備,盯着嶽蒼南的美眸裡也透着幽怨。
嶽蒼南深深地嘆了口氣,夾着香菸沉默不語。
羅天抽了抽臉頰,然後輕輕拉了拉嶽子欣,壓低聲音問道:“你怎麼能跟叔叔這麼說話呢?”
嶽子欣倔強地瞪着嶽蒼南,完全無視了羅天。
她像個倔脾氣的小姑娘,始終要等嶽蒼南給個交代。
讓她失望的是,嶽蒼南並沒給這個交代,而是用沉默來回應。
嶽子欣緊盯着嶽蒼南再次說道:“如果不是因爲羅天,我不會來找你,甚至不會給您打電話。”
嶽蒼南緩緩閉上眼睛,輕嘆着點了點頭。
羅天一看事情不妙,再次拉了拉嶽子欣:“他老人家也有難處,你這又是何必?”
“難處?”嶽子欣扭頭瞪向羅天,冰冷的問道:“我們沒有難處嗎?岳家內部,爺爺倒下,父親被冤,一蹶不振,二爺爺虎視眈眈,整個岳家內部風起雲涌,外面,岳家生意低迷,債臺高築,聲望一落千丈,這些你都有過親身經歷。”
羅天抿了抿,輕輕拉着嶽子欣的小手,用實際行動以示安慰。
“我記得當初你問過我,爲什麼要那麼算計,爲什麼要那麼心黑手辣,難道整個諾大的岳家,沒有一個敢站出來的男兒嗎?非要一個女人站出來扛起岳家。”
嶽子欣說着,再次看向嶽蒼南:“我當時給你的答覆只是沉默,也只能是沉默,因爲我是岳家的一份子,我所希望的岳家頂樑柱沒站出來,甚至不見蹤影。”
羅天輕嘆着拍了拍嶽子欣的香肩,然後擡頭看向沉默不語的嶽蒼南:“嶽叔叔,當時子欣的確很困難,而且我也曾誤會過她。”
“我知道,我都知道。”嶽蒼南在沉默好久後,終於擡起頭嘆道:“但是丫頭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岳家在錦城難,我在燕京又不難嗎?”
說着,嶽蒼南緩緩站了起來,揹着手站直了身子,悠悠的說道:“錦城當時風起雲涌,整個燕京也是暗流涌動,衣家和葉家早就對錦城岳家虎視眈眈,以至於當時的東南第一豪門曾家平平出手,我是個很笨的人,我顧不了全局,所以我只能支撐岳家的一半,還有一半,只能聽天由命。”
聽完嶽蒼南的話,羅天再次扭頭看向嶽子欣。
她哭了,美眸裡閃爍着淚光,卻強忍着沒讓眼淚掉下來。
這是第一次看到嶽子欣因爲動容而眼眶溼潤,這也讓羅天的心裡五味雜陳。
“不過……”嶽蒼南也感慨萬千的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坐回到沙發上,看着嶽子欣和羅天,欣慰的笑道:“現在好了,我所期望的岳家另一半頂樑柱,沒有聽天由命,而是支撐起來了,我也看到了岳家未來真正的希望。”
“六叔……”嶽子欣難過的張了張小嘴。
嶽蒼南抿着笑着擺手打斷,苦笑道:“丫頭吃苦了,也難了,但卻磨練出來了,還找到了這麼一個才貌雙全的臭小子,六叔打心眼裡高興。”
有人誇獎的感覺真好。
這是羅天現在最直接的感受。
才貌雙全——的臭小子,md,能不能不加後面那三個字啊?
就在羅天暗自臭屁的時候,嶽子欣卻輕輕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衝着嶽蒼南點了點頭。
“你們知道嗎?”嶽蒼南再次深吸了一口香菸,回味似的笑道:“今天突然接到老爺子的電話,我整個人傻了,老爺子還記得我,我們家欣兒還記得我。”
“六叔,對不起。”嶽子欣嘟囔道。
嶽蒼南呵呵笑着擺了擺手:“六叔不生氣,六叔心裡高興,憋了一年多,今天總算是雲開霧散了。”
看着嶽蒼南有些大悲大喜的表情,羅天又抿嘴笑道:“嶽叔叔,我們準備要回錦城了,回到錦城的第一件事,我想先把岳家內部的事情給解決了。”
聽到羅天這話,不僅是嶽蒼南愣住了,連帶着嶽子欣也一臉震驚地看向羅天。
“真的。”羅天坦然的笑道:“曾家沒了,現在也是該着手清理門戶了,只是我用的辦法希望您能理解。”
wWW●t tkan●C○ “你想怎麼用呢?”嶽蒼南迴過神,翹着二郎腿饒有興趣的問道。
羅天扯着嘴角笑道:“他們是岳家的嫡系血脈,我當然不會像對付曾家那樣斬盡殺絕,但是必要的懲罰是一定的。”
嶽蒼南沉吟了一會兒,接着一擺手,朗聲說道:“只要不弄死,六叔支持你。”
羅天:“……”
不弄死?
開玩笑,那可是嶽鎮南的親弟弟啊,就算自己想要把那老傢伙弄死,恐怕嶽鎮南和嶽子欣也不會答應吧?
突兀的,羅天發現原本捂住嶽子欣的手傳來感覺。
愕然的扭頭一看,羅天才發現嶽子欣正愣愣地注視着自己,就像個萌萌的好奇寶寶。
“怎麼啦?”羅天疑惑的問道:“你不同意嗎?”
“你真的要清理門戶了?”嶽子欣有些哽咽的問道。
羅天抿嘴笑道:“如果你覺得可以緩緩,那就緩緩。”
嶽子欣緊咬着紅脣搖了搖頭,然後在嶽蒼南的注視下,一把抱住了羅天的胳膊,親暱地將小腦袋靠在羅天的肩膀上。
這一幕,讓羅天傻眼了,嶽蒼南在看了一眼後,也憋着笑扭過頭,當做沒看到。
“好啦好啦,待會兒嶽叔叔會笑我們。”羅天尷尬的拍了拍嶽子欣的香肩,輕輕推開了他。
然後,羅天衝着嶽蒼南問道:“嶽叔叔,沈老什麼時候能到?”
“可能還有點距離。”嶽蒼南笑道:“正好,我們可以商量商量對自己家裡更重要的事。”
羅天和嶽子欣一聽,同時一愣。
“剛纔你們也分析了,關於沈老的病情,事關全局。”嶽蒼南直視着羅天:“小羅,我想聽聽你具體的想法。”
羅天:“我剛纔已經說了,前三個月用藥石調養,如果考慮到我們自身的利益,在隨機應變。”
嶽蒼南考慮了一下,衝着嶽子欣問道:“欣兒怎麼看?”
“先打出三個月的迴旋期可以,後續的情況,視發展情況而定。”
說到這裡,嶽子欣又扭身看向羅天:“但是有一點你得拿捏好,就是這三個月內,沈老的病情必須要有好轉。”
“當然。”羅天點頭說道。
嶽蒼南笑道:“怎麼跟沈家人講,你可得準備好一番說辭。”
“沒什麼繞彎子的,直說。”羅天坦然的笑道:“如果他們連三個月時間都不給,那我只能說他們不可靠了,更何況,嶽老爺子的事情,是我能說服他們的最好依仗。”
“恩。”嶽蒼南笑着點了點頭:“這張牌不錯,沈家就信成功案列。”
嶽子欣沉吟了一會兒,衝着羅天問道:“但是,如果他們要你留在燕京,你又怎麼辦?”
羅天聳了聳肩,攤着手無奈的說道:“那我可就要當獅子了。”
嶽子欣:“……”
“聰明。”嶽蒼南指着羅天哈哈笑道:“果然聰明。”
“什麼聰明啊?”
就在這時,中年貴婦從客廳外走了進來。
“碧藍,你去哪兒了?”嶽蒼南扭頭問道。
趙碧藍笑着翻了翻眼皮:“孩子來了,我還不得去準備一番?”
“噢,對。”嶽蒼南笑道:“待會兒首長也要過來吃午飯。”
“哪個首長?”趙碧藍疑惑的問道。
“沈老啊。”嶽蒼南楞了楞,看向羅天問道:“你小子沒告訴你六媽?”
“額……”羅天尷尬的抓了抓腦袋。
嶽子欣卻抿着紅脣急忙扭過頭。
她很興奮,因爲嶽蒼南無意間衝羅天介紹出了六媽的稱爲,這也就代表着六叔接受了羅天。
看起來,羅天給六叔的第一印象不錯,如果繼續發展下去,得到六叔的支持只是時間問題,到時候,即便岳家有人要反對羅天和自己的關係,也有了最可靠的依仗。
她看問題,始終不着力於眼前,而是考慮到經後,這是她的思維慣性,也是一個智者必須擁有的基本素質。
“別怪孩子,他說了,只是我沒聽明白。”趙碧藍笑着走了過來。
嶽蒼南很無奈的扭頭問道:“那你還不快去準備?”
“誰說我沒準備?”趙碧藍沒好氣的白了嶽蒼南一眼:“你整天除了咋咋呼呼,就是研究你的軍事理論,孩子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也不出來接一下,弄得倆孩子連門都找不到,在整個蘭亭轉了大半天。”
聽着趙碧藍的責備,嶽蒼南一怔,然後看着嶽子欣和羅天,詫異的問道:“你們不知道問呀?傻孩子。”
“問了。”羅天苦笑道:“可是這裡的人都牛啊。”
嶽子欣也點了點頭:“幸好有沈家小姐幫忙。”
“沈家小姐?”嶽蒼南眉頭一皺:“誰啊?”
嶽子欣撇了一眼羅天,悻悻的說道:“叫什麼沈佳羽。”
“誰?”嶽蒼南一聽這話,猛的站了起來:“沈佳羽?佳羽給你們幫的忙?”
羅天看着嶽蒼南的反應,不由得抽了抽臉頰。
沒想到,這個沈佳羽還這麼出名,居然連嶽蒼南都知道,要是待會兒沈老爺子來了,到底是該說還是不該說呢?
“你們還沒告訴你六叔呢?”趙碧藍急忙在嶽蒼南身邊坐下。
“告訴什麼?”嶽蒼南急忙扭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