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虎女秦大小姐今天可真是被從山溝裡走出來的綠蘿很很爲難了一把,不僅爲難了,而且那面子還一掃而光,丟人都丟到姥姥家了。
實際上羅天已經看出來了,綠蘿並不是在賣弄自己多麼有文化,實際上苗疆一地一直非常封閉,和外界的聯繫也及少。
國家爲了維護民族團結,原本想要大力開發苗疆,至少基本的基礎建設和教育衛生醫療保障還是需要的,可是苗疆人民非常淳樸,又從沒見過這些,所以對國家的這些政策也有非常多的不理解和牴觸。
爲了不妨礙苗疆人民現在的生活和風俗,國家也只好將這些善意一併擱置了,這也直接造成了苗疆地區的人民和現代化大都市的人有着天壤之別的差距。
倒不是說他們落後,只是因爲他們一直堅持着自己的生活方式而已。
而綠蘿作爲苗疆蠱王,她從小接收到的生活方式就是這樣,她們祖祖輩輩用干支紀年法,根本不懂什麼公元紀年,這是她們的生活方式,也同時應該讓所有地地道道的華夏人感到慶幸。
華夏傳承數千年的古老文明,在現代高速發展的社會中,被自認爲是純種漢人的傢伙們丟得一乾二淨,一問三不知,倒是讓人家苗疆的人民堅持和傳承了下來。
就這一點,羅天對綠蘿的態度已經發生了悄然的變化。
或許她是真的要殺人,或許她也是真的要爲她姑姑報仇,但是這其中的誤會,恐怕也只有和她多接觸,才能慢慢調和過來。
“不許笑,我讓你不許笑。”秦月寒義憤填膺的衝到羅天面前,一把揪住羅天的衣領嬌嗔道:“你別那麼得意,有本事你說啊。”
“2016年農曆7月15……額……”脫口而出,然後連羅天自己也突然愣住了。
農曆七月十五?
那是什麼?那可是中元節啊,俗稱的鬼節,這個毒婆子,居然出生在鬼節。
想到這裡,羅天和反應過來的秦月寒同時扭頭朝綠蘿望去,兩人都不約而同露出了震驚的神情。
“你很有文化。”綠蘿盯着羅天,終於讚美了一句。
羅天可沒心思接受讚美,因爲他的內心產生了極大的震撼。
鬼節生的女人,還是蠱王,這就是說,綠蘿這丫居然是個鬼女?
想啊想的,羅天就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秦月寒瞪着美麗的大眼睛,呆呆地鬆開羅天,呆呆的站起身,呆呆的轉身望着綠蘿,好一會兒才指着綠蘿張了張小嘴:“你……你生在鬼節……”
“什麼鬼節,那叫中元節。”綠蘿一聽可不幹了,一臉驕傲的說道:“在我們苗疆,只有丙申年丙申月辛未日生的女孩子才能被立爲蠱王,我是萬里挑一的蠱王。”
“蠱王?”秦月寒眼睛瞪大到了極限,帶着不可思議望着綠蘿:“你……你真的是苗疆蠱王?”
“就是本尊。”綠蘿趾高氣昂的哼道。
秦月寒嬌軀一顫,猝不及防的後退了兩步,一張如花似玉的小臉上露出極端恐懼的神情。
看着她這副樣子,一旁從地上爬起來的羅天拍了拍身上的灰,抿嘴笑道:“現在知道怕了吧?”
秦月寒沒吭聲,只是呆呆的沉默着。
“你放心,我是不會殺你的,因爲你是我來到這裡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我要殺的人是他。”綠蘿說着,兇狠地瞪了羅天一眼。
羅天:“……”
秦月寒回過神,茫然地望着羅天,接着又茫然的看向綠蘿,張了張小嘴說道:“綠蘿姐姐,你可不可以不殺他?”
“爲什麼?”綠蘿冷哼道。
“他……”秦月寒嘟囔着小嘴,指了指羅天以後,又無辜的說道:“他雖然老是欺負我,罵我,還打我,不過,他還算是一個好人。”
md,什麼叫算是一個好人?小爺本來就是好人知道麼?
羅天無語的衝着秦月寒翻了翻眼皮,然後心裡還是美滋滋的。
認識小魔女秦月寒那麼久了,她這還是第一次當着外人誇獎自己呢,而且,她在知道蠱王要對自己動殺機的時候,還站出來講話,就衝這一點,這段時間也沒白疼她,更沒白幫秦家忙活一場。
“好人?”綠蘿卻瞪了羅天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他是好人,會把我定在這裡?”
秦月寒一聽,急忙轉身衝着羅天說道:“你把她放了吧。”
“不行。”羅天果斷拒絕,接着轉身看向綠蘿,扯着嘴角冷笑道:“毒婆子,我這小妹妹好騙,你以爲我也那麼好騙?”
“無恥,下流,卑鄙手段。”綠蘿不屑的罵道。
“呵呵。”羅天坦然一笑,抱着胸悻悻的問的:“比起下毒,下蠱,手段兇殘,陰狠毒辣的毒婆子蠱王,到底誰更無恥下流卑鄙啊?”
“你……”綠蘿怒了。
她憤怒別人這麼說她,因爲她一直都認爲是很善良的,也應該非常受人尊敬。
只可惜,她的憤怒無效,因爲她的憤怒僅限於情緒,卻做不到任何動作,因爲她依然被定格在原地。
一旁,秦月寒顯得比綠蘿還着急,看了看義憤的綠蘿,又看向奚落綠蘿的羅天,然後憤憤的說道:“你欺負一個女孩子算什麼本事?”
她是女孩子,沒錯,可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一個蠱王的頭銜已經嚇得人魂飛魄散了,更何況她還滿身是毒。
可惜,羅天現在不想給秦月寒解釋這麼多,實際上跟秦月寒這種二貨女也解釋不清楚。
她已經認定了,綠蘿是她朋友,正因爲是她朋友了,所以她就要想盡辦法護犢子。
但是擺在羅天面前還有一個難題,對這個滿身是毒的漂亮小蠱王該怎麼處理?
殺,殺不得,要是激怒了整個苗疆,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他還沒自信到能跟整個苗疆那羣毒婆子抗衡的地步。
罵,罵沒用,畢竟這不解決問題。
要是把她弄走,囚禁起來……可是這毒婆子滿身是毒,根本碰都碰不得。
在這種騎虎難下的情況下,羅天整個人都不好了,就像是捧了一個燙手山芋,左右爲難。
“你放了她,我擔保她不會殺你。”秦月寒見羅天不吭聲,繼續說道。
羅天輕嘆着就地坐下,耷拉着腦袋依然沒吭聲。
“你放了她。”秦月寒糾纏着。
“你夠了。”羅天忍無可忍的擡起頭,瞪着秦月寒喝道:“你知道她多危險嗎?”
“但她也不是不講道理的。”秦月寒反駁道。
當然了,可能毒婆子跟秦月寒有道理可講,但是就剛纔見到綠蘿時,她那種油鹽不進的個性,那種笑裡藏刀的狡詐,實在讓羅天心有餘悸。
就在這時,站在羅天面前央求的秦月寒突然眉開眼笑,立即衝着羅天的背後興奮的招了招手:“在這兒,在這兒,快過來,你們家男人欺負人了。”
聽到她這一驚一乍的嚷嚷,羅天立即回頭一看,頓時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秦月寒。
沈佳羽、嶽子欣,衣傾城,顧沙宣,葉靜姝居然都來了,而且鶯鶯燕燕的一大圈裹挾着葉豔茹和羅正富也一起來了。
這一下,羅天徹底不淡定了。
他知道在綠蘿面前暴露這麼多在乎的人和自己的家人是什麼後果。
於是,他猛的翻身爬起來,衝着一涌而來的衆人喝道:“別過來,全部站住。”
正有說有笑的衆人一聽這話,幾乎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同時擡頭錯愕的看向羅天。
羅天深吸了一口氣,扭頭撇了一眼身邊的綠蘿,見她是背對着衆人,還沒真正看到衆人的面貌,這才鬆了一口氣。
“爲什麼不能過來?”秦月寒嘟囔道。
“你閉嘴。”羅天怒了,回頭指着秦月寒的鼻子罵道:“你要是在搗亂,老子現在就殺了你。”
把秦月寒呵斥得一愣一愣的,羅天這才匆匆朝衆人走了過去。
“怎麼回事?”葉豔茹看着湊過來的羅天,疑惑的問道。
羅天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被定住背對着的綠蘿,以及怔在原地,像個木頭樁子似的秦月寒,輕嘆着說道:“很危險,你們馬上離開。”
“離開?”葉靜姝黛眉一蹙,接着將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綠蘿身上:“那女孩兒……被定住了?”
羅天點了點頭。
“她是誰?”衣傾城直接問道。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帶着同樣的眼神盯着羅天。
咬了咬牙,羅天一臉凝重的說道:“苗疆蠱王,來尋仇的。”
“苗疆蠱王。”
一聽這四個字,在場的所有人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場的人,除了葉豔茹,可都是見過大世面的聰明人,尤其是幾女,跟着羅天打拼了那麼久,對這些事情也有所耳聞。
在這個時候,她們絕對不相信羅天在開玩笑,更何況羅天的臉色已經詮釋了事情的嚴重性。
沉默了好久,顧沙宣冷冰冰的開口問道:“你得罪她了?”
羅天擺了擺手,輕嘆道:“一會兒我處理完,給你們好好解釋,現在你們必須先離開。”
衆女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了好久,然後一言不發,默契的同時轉身,裹挾着葉豔茹就走。
“今晚全部住我家。”羅天突然喊道。
剛走出沒幾步的幾女一聽這話,同時停下腳步楞了楞,但她們都沒回頭,只是楞了一下,就帶着一臉擔憂的葉豔茹繼續走了。
隨着衆女的離開,羅天的面前只剩下了羅正富一人。
他站得筆直,一臉肅然,不吭聲,也不離開,像是等待着羅天給個交代。
“你也走。”羅天回頭衝着還傻愣在原地的秦月寒說道。
“我……我不走。”秦月寒倔強的嘟囔道。
“我再說一遍。”羅天虛眯着眼睛,殺氣騰騰的說道:“現在不是你胡鬧的時候。”
“你要把她怎麼樣?”秦月寒看了看被定住的綠蘿,一臉擔憂的問道。
羅天搖了搖頭:“這不是你要過問的事。”
秦月寒:“你……”
“滾。”羅天突然咆哮。
秦月寒嬌軀一顫,一臉驚恐的看向綠蘿。
“小妹妹,你走吧。”綠蘿沉聲說道:“我會記住你的好。”
“可是你……”秦月寒哽咽了。
“走吧。”綠蘿露出甜美的微笑:“他不敢拿我怎麼樣。”
秦月寒摸了一把掉下來的眼淚,一狠心,還是哭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