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成,你跟姐姐說,到底怎麼回事?”
天瑞等保成心情平靜了,便鄭重的看着他詢問。
保成哭過了,心裡也好受一點,被天瑞一問,有些尷尬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姐姐,孤查出真正的兇手是哪個了?”
原來如此啊天瑞點頭:“是哪個?”
“孤沒有想到,她竟會如此狠毒,前幾年還仗着身份總是來關心孤,送這送那,孤還以爲她是真心的呢,誰知道,後來她竟在孤面前講姐姐的壞話,想要挑撥咱們姐弟的關係,自那以後,孤也就不再理會她了,卻不知道,她竟想出如此歹毒的法子來,想要害死孤呢”
保成咬牙,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
天瑞心下明白了,這真兇原來竟是佟貴妃,可是,天瑞又極想不明白,如此一來,對佟貴妃又有什麼好處?
佟貴妃無子,就是把保成幹下去了,她也不可能借機上位,反而給了別人可乘之機,對她可以說是有害無利的,她也不是傻子,怎會?
保成咬着牙,咬的咯嘣咯嘣直響:“姐姐不用猜了,孤都查到了,原來,佟家另一個女兒要進宮了,佟貴妃這些年在宮裡無子無寵,又沒有掌權,怕是要被佟家放棄的,她一時急了,狗急跳牆纔想出這麼一招的,她恨姐姐當年不救九格格,讓她痛失愛女,便把主意打到孤身上來,原來對孤好也是想要疏遠孤和姐姐,想讓姐姐傷心,看着不成,便又生一計,想要徹底廢掉孤,好摘姐姐的心。”
保成如此一說,天瑞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個佟貴妃心理陰暗,怕在宮裡悶着又沒有寵愛,自己憋出精神上的病來了,如此瘋狂的舉動,也只有瘋子纔會做得出來呢。
原來,天瑞去山上靜修的幾年裡,佟貴妃趁着天瑞不在宮中,對保成噓寒問暖,好的不得了,想着要拉攏保成,卻哪知道保成和天瑞感情極深的,不是她能拉攏得來的。
可就是如此,保成對佟貴妃那段時間對他的照顧到底也是有幾分真心的,這次,佟貴妃破釜沉舟,見她自己要被佟家徹底放棄,怕結局是好不了的,就又想起天瑞之前見死不救,讓她失了九格格的事情,又想起天瑞這麼多年來和她做對,一樁樁一件件都啃噬着佟貴妃的心。
她就橫下決心,就算死也得拉天瑞墊背,讓她也嚐嚐被人摘心挖肉的滋味,保成是天瑞的命根子,佟貴妃就把主意打到保成身上了。
她把幾乎所有的勢力都用上了,先控制了保成宮中兩個貼身小太監的家人,讓那兩個小太監聽命於她,之後,又在宮外尋了個醫術極厲害的郎中,那人家裡有祖傳的秘方,專會配迷魂之類的藥物,那藥無色無味,根本是分辨不出來的。
那日,保成和陳倫炯商量事情,就是那兩個小太監點燃了迷香,迷倒保成和陳倫炯的。
他們不但迷倒了保成和陳倫炯,就連保成宮裡的其他人也全部迷倒,就怕這些人出來壞事。
這主意打的是很好,卻沒有想到保成宮中有幾個太監出去辦事沒有被迷倒,回來的時候看到保成那個樣子,這幾個人還以爲太子爺和陳爵爺真的有什麼,兩個人有什麼姦情,而把奴才們全都打發出去了呢,所以,便都站在院子裡不敢高聲。
這也正是天瑞去毓慶宮時所看到的情景,也正是因爲這個,才讓天瑞懷疑起了整件事情,而有了以後的發展。
佟貴妃佈置好了之後就一直在等結局,她不知道天瑞去毓慶宮破壞了這一切,等康熙去毓慶宮後,見並沒有什麼事情,一切如常,她就有些急了。
之後,等到康熙在乾清宮訓斥保成,佟貴妃就以爲她的計策成了,康熙原先沒有發作,只是因爲要給保成留面子,給他自己留面子,不能讓人說大清的太子有斷袖之癖,而且還把自己的救命恩人給那啥了,所以纔會不言不語的。
而現如今,康熙見保成確實荒唐,就訓斥於他,所以,佟貴妃很得意的散播謠言,妄圖徹底破壞保成的形象。
保成把事情的大概經過講了出來,天瑞點頭,輕輕一笑,盯着保成:“那你打算如何做?”
保成氣的咬牙切齒,緊握拳頭道:“孤讓她自食惡果,她是如何對孤的,孤便要如何對她。”
“說來聽聽”天瑞輕笑着,以指輕敲桌面。
“她不是要給孤安排姦情麼,孤也給她弄出姦情,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孤讓她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保成恨恨道出,那一雙大大的鳳眼裡滿是憤怒。
天瑞低頭,薄脣彎出美好弧度來,心道,經一事長一智,保成經此一事,心志倒是強硬了許多,也不再單純心軟,這倒是好事,不過……
她猛的擡頭,看向保成,玉白手掌一拍桌子:“你忒胡鬧了”
“姐姐……”保成不敢置信的看着天瑞:“你,你……你難道還要爲那邪毒之人求情不成?姐姐幾時這般心軟了。”
天瑞嘆了口氣,伸手包住保成放在桌上的拳頭,冷笑一聲:“若單隻她一人,你怎麼做姐姐都不會說什麼的,就是把她抽筋扒骨,姐姐也只會認爲你心志夠了,可是,你自己想想,她是什麼人,是佟家的人,是皇阿瑪的貴妃娘娘,你如此做,豈不是在打佟家,打皇阿瑪的臉麼?”
保成一驚,待要說什麼,天瑞卻堵了他的話頭:“你讓她有私情,若真是傳揚出去,這不是給皇阿瑪頭上戴綠帽子麼,皇阿瑪不是傻子,真查出來是你乾的,他能饒得過你?保成,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咱們不能做啊”
這一番話讓保成豁然醒悟,渾身機靈靈一個寒戰,心道,若不是天瑞相勸,他險些犯了大錯啊,他只顧生氣了,卻不想想這事情中的關聯,只想要自己出氣,卻不想後果,若真是讓他做成了事,到時候……保成想都不敢去想。
果然這宮中無時無刻都存在着危險啊,一個考慮不周,就會把自己給陷進險境中去,保成看着天瑞,首次開始替天瑞心疼起來,也不知道天瑞都是怎麼過來的,不但保她自己周全,還保着他能夠無憂無慮的生活。
想想這次的事情,若不是天瑞正巧趕到,並且聰明的化解了危機,保成知道,若不是這樣,他和陳倫炯就都完了啊。
緊盯着天瑞,保成臉上一片感動之色:“謝姐姐提醒,不知道姐姐的意思是……”
天瑞氣憤的一咬牙:“你自己去想”
丫的,都不會動腦子了麼,萬事都要問她?天瑞心裡暗罵。
把難題拋給保成,天瑞極悠閒自得的坐着,看那樣子,差點就沒有眯起眼來唱小曲了。
保成苦思片刻,心裡一片開闊,看向天瑞笑了起來:“如此,孤就把這件事情告訴皇阿瑪……”
天瑞眼睛睜大了,很是讚賞的看着保成,這孩子有長進了啊。
“不但要告訴皇阿瑪,你還要替佟貴妃求情,要好好的求情……”天瑞甜甜一笑:“求情,可要掌握好分寸呢。”
保成會意,點點頭,這姐弟倆相視一笑,各自心領神會,保成一拱手:“孤曉得了,孤自會去做。”
見保成開了竅,天瑞也不再說什麼,從毓慶宮出來,便回了景仁宮。
一夜無話,第二日大朝,康熙果然對朝臣宣佈了要派人出使歐洲的事情,那些朝臣雖然不反對,可看樣子也是極不贊成的。
康熙坐在御座上,緊盯着下邊各人反映,目光看向熊賜履的時候,這老頭一陣緊張,頭上都滴出汗來,康熙看的樂呵,卻緊繃着臉,對熊賜履沉聲道:“熊愛卿,你意如何?”
熊賜履見點了他的名,趕緊出列下跪道:“皇上此舉極是,自古我華夏派人出使之事屢見不鮮,皇上使人出使歐羅巴,臣是極贊同的。”
這老頭學乖了,不敢再嗆聲了啊
康熙心裡好笑,卻暗道,你乖了也不行,幾次三番的得罪朕,得罪朕的天瑞丫頭,朕豈能容你,便笑道:“熊愛卿說的極是,即是如此,朕想來,熊愛卿熟讀詩經,通曉五義,又曾說過歐羅巴是化外之地,民風剽悍,又不通禮儀,這次出使,熊愛卿便跟了去吧,也向彼國講講聖人之道,教誨彼國人民,將來也好青史留名。”
那啥,熊賜履沒有想到今天一番話,竟然得來這麼一結果,他這心裡一緊,又急,差點沒跌倒,想要說什麼,可皇上字字句句都站在大義的立場上,他若是反對,頂着不去便是不通情理,不守君臣之義了,到時候,怕是要留下罵名的。
沒辦法,熊賜履咬牙,低聲應了下來,退下去的時候這心啊,都快凍成冰棍了。
點完了熊賜履的名,康熙又看向下面的衆臣,這些人全都被這件事情給搞的驚嚇連連,康熙的眼光看到哪裡,哪個人就開始膽戰心驚的,心道,可千萬別點了咱的名字啊。
看那些人的熊樣,康熙心裡也極是氣憤的,又不是讓他們去死,只是出個使,怎麼一個兩個的全成狗熊了。
他正瞧着呢,就見站在阿哥隊伍裡的小三一步上前,跪倒在金磚地上,伏身恭敬的嗑頭:“皇阿瑪,兒臣請旨出使歐羅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