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倫公主?”
蘇盈盈姐弟呆了半晌,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就怕這是什麼仙人跳之類的,來騙他們賣身。
天瑞笑笑,很滿意這對姐弟的警惕心,從懷裡拿出一個牌子來,遞給蘇盈盈:“我知你們不信,我也不管你們怎麼想的,先給你們幾日時間好好的考慮一下,若是想好了,就使這個牌子去內務府凌普大人府上找他,他自會給你們安排的。”
說完了話,天瑞站起來道:“冬末,就把他們安頓在莊子上吧,也省的他們出了門被人騙了搶了去。”
冬末低頭一笑,道了聲是,帶着姐弟倆下去。
她一邊走一邊暗想,果然公主小心眼的勁上來了,暗地裡拿話刺人呢。
蘇盈盈拿着令牌,神情晃忽的被人給帶了下去,到了客房吃着香甜的飯菜,還有一種疑似夢中的感覺。
天瑞又在莊子上呆了一會兒,整理了一些東西,就坐車去了恭親王府,她和康熙說要去找恭親王比喝酒,如果不去恭親王府,不知道康熙又會怎麼想。
這一路上,天瑞思來想去,還是認爲她自己太過冒失了些,時機不到就對康熙提出這種策略,不說康熙接受不了,就是任何君王也有些難以接受的。
天瑞打定了主意,以後的一段時間還得要忍耐啊,只有能忍的人,才能最終勝利,看歷史上的雍正不就知道了嗎。
不過,在忍耐的同時,天瑞還得先把噶爾丹給解決掉,她把蘇盈盈姐弟倆留下來,也是瞧中了蘇盈盈,打算來次無間道,把噶爾丹徹底的廢掉。
在恭親王府,天瑞和恭親王你一杯我一杯倒是喝了個痛快,等到回宮的時候,天瑞竟然喝的醉醺醺,有些迷糊起來。
恭親王原本打算留她在王府過夜,天瑞卻不同意,硬撐着坐車回了宮。
一回景仁宮就吐個昏天黑地,吐完了心裡也痛快了一些,洗漱一番之後直接上牀蒙了被子睡覺,不管如何,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她也不是自怨自艾的人,既然這種法子不行,那就換種法子再試。
自這日之後,天瑞對康熙更是孝敬恭順起來,經常做些小點心給康熙送去吃,又常陪他聊天說笑,康熙喜歡西洋的那些數學物理之類的東西,天瑞也陪着他做,父女倆經常比賽誰解題解的快。
在天瑞不放水的情況之下,康熙多半是會輸的。
天瑞又通過南方的海商弄了西洋的新鮮玩意,在康熙處理完國事的時候,經常拿去和康熙拆了再組裝,研究各種東西的原理,又趁康熙玩的正高興的時候,提出某種原理可否用在別的地方,或者組裝成別的東西之類的話題,常常讓康熙耳目一新,自此對天瑞更加恩寵。
天瑞不懂女紅,不過,還是會織毛線的,前世的時候,她弟弟所穿的毛衣毛褲之類的東西也全是出自她的手中,她讓人紡了各色毛線,親手給康熙織成毛衣毛褲還有帽子手套這種東西,倒真是一副孝順女兒樣子。
康熙本身就很遺憾於天瑞不通女紅,認爲自家完美的女兒有這種缺陷是要不得的,後來穿戴上天瑞織的毛線衣服帽子,很是得意了幾天,有時候接見大臣的時候也穿着天瑞給他織的毛衣,戴着毛線帽,向別人顯擺他家閨女有多心靈手巧,有多孝順。
有一次天瑞見了康熙那顯擺的樣子,回去之後大笑了好幾天。
無它,實在是太好笑了,天瑞給康熙織的毛衣完全是仿照現代的樣式織的,圓領斜肩,毛衣蓋過腰間,毛衣有彈性,穿在身上很服貼,康熙身材不錯,穿上還挺好看。
可這衣服要搭配啊,他梳着漆黑辮子,頭上戴着蓋耳朵的毛線帽,上身穿着緊身帶素色花紋的毛衣,下身卻穿着明黃裙子,明黃的靴子,還臭美的很得意的硬是走在別人前邊,不住的讓別人看他的衣服,時不時的搖搖腦袋,顯擺一下他的帽子有多暖和,連耳朵也能護住,那打扮,那神情,真是有夠……怎麼說呢,幼稚加搞笑的。
不過,這種事情哪個敢跟康熙提,誰吃飽了撐的去惹他,別人是不敢,天瑞倒是敢,不過,天瑞卻是不提,她倒是很樂意看康熙出洋相,自己也跟着找點樂趣啊。
康熙瞧着天瑞沒有生他的氣,反而比以前更加的孝順貼心,就感覺很對不住天瑞,雖然並沒有實行天瑞提出的策略,不過,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只要天瑞提出來的,康熙能應的全都應了,更讓人感慨了一把天瑞的聖寵之盛,那真不是別人可比的。
父女倆這麼相處着,慢慢把先前的不愉快也就拋到一邊了,天瑞漸漸滲透,一點一點的要求着,幾年過去,竟然讓康熙同意了她的法子。
不得不說,天瑞的忍耐功夫了得,竟然用好幾年的時間去達成一個目的,其間爲了這個目的付出的心血又是極大的,這不得不讓人佩服。
說起來,天瑞的辦法倒沒怎麼改變,只是和康熙各退了一步,她提出,只允許蒙古人剪羊毛賣過來紡毛線,養牛擠奶做成各種奶製品,比如奶糖、奶酪或者奶粉,而大清百姓或是想侵佔良田做這些行當,就先要到官府備案,經當地官府允許之後纔可以去做。
如此一來,此法實行之後,不但蒙古人對康熙感激非常,認爲康熙是讓利益於他們,而天瑞也變相的讓自己的計劃得以實施。
康熙或者還想不到,天瑞心裡卻是明白的,商人嘛,有百分之一百的利益就敢冒險,只要看到了這其中的利益,他們就敢賄賂官員,讓他們放開審批手續,批地給他們,而官員們看在銀子的份上,便也敢貪贓妄法,如此一來,幾年過去之後,怕康熙想禁都禁不住了。
而康熙若是想發火,天瑞完全有辦法堵着他,法子是好法子,都是底下官員給辦壞了,這都是康熙的不是,誰讓他治理的朝政不清明,讓貪官橫行了,天瑞完全可以把錯誤推到康熙和天下官員身上。
等到康熙真的執行她的辦法之後,天瑞爲了避嫌更加的低調,除去陪太后和康熙的時間,經常躲在景仁宮不出來,她也怕康熙看到此事的壞處之後,會把她拉出來做替罪羊,就先慢慢抽身出來,時間一長,康熙想指責她也指責不成了。
如此,一來二往的就是六年過去了。
康熙三十三年春
春雨悄悄的掀簾子進屋,看到天瑞還在沉睡,就又放輕了腳步,悄悄到窗邊把簾子打開,讓新鮮空氣流進屋內,當她拉開窗簾的時候,天瑞睜眼,看春雨在忙活,笑笑道:“什麼時辰了?”
春雨一笑:“回公主,現在是辰時了,公主可是要起了。”
“起吧”天瑞坐起身,春雨拍拍手,立馬就有小宮女端着衣物進來,春雨麻利的幫天瑞穿上衣服,幾個小宮女把牀鋪收拾好,又端了水進來服侍天瑞洗了臉,這才傳了早膳進來。
天瑞一邊吃飯,一邊問春雨:“今兒可是有什麼事情?”
春雨瞧了瞧周圍,使眼色讓那幾個宮女出去之後,這才湊到天瑞耳邊悄聲道:“是,蘇盈盈回來了……”
天瑞一驚,筷子掉到桌上:“什麼?她如何回來的?”
春雨讚歎一聲:“要說,這位蘇姑娘真是個厲害人物,也虧的公主沒白白教導她一番,這幾年她在準葛爾部和噶爾丹周旋,把噶爾丹迷的七暈八素的,她又拿公主給她的福壽膏逗引的噶爾丹染上了毒癮。”
停了一下,春雨幫天瑞拿起筷子又道:“要說起來,奴婢還真是挺佩服蘇姑娘的,就先她那份毅力就是別人比不得的,爲了引噶爾丹吸食福壽膏,她自己先吸了起來,卻等噶爾丹染上毒癮之後,她卻瞞着人悄悄的戒了,就光戒毒的這份心志就不是別人比得了的,後來拖的噶爾丹身體越發的弱了起來,她卻裝起了大度良善,經常打發噶爾丹宿在別的女人帳子裡,這次噶爾丹就是在別的寵妾那裡因着那件事情得馬上風給死了,蘇姑娘則趁着別人都追查那個女人,沒人注意她的時候,偷了馬匹跑出來,和咱們的人匯合,這才逃出命來。”
春雨一下子把事情經過講完,還在感慨蘇盈盈非尋常人呢。
說實在話,天瑞也挺佩服蘇盈盈的,當初她讓蘇盈盈去噶爾丹那裡使上一出美人計無間道,就已經做好了要犧牲掉蘇盈盈的準備了,而蘇盈盈心裡也明白的很,哪知道,這丫頭確實聰慧非常,不但完成了任務,還脫身出來,心計確實很深啊。
天瑞嘆息一番道:“也罷,她也不容易,即是事情辦完了,春雨,你讓人好好安頓她,讓她和她弟弟好好團聚,這段時間讓她休養一番,她有什麼要求的,能辦也儘量幫她辦到。”
“是”春雨福了福,繼續服侍天瑞吃飯。
天瑞慢慢吃完飯,淨了手之後看向春雨笑道:“我前兒聽着,似乎烏爾袞進京了,可是要準備迎娶靜蘭了?”
春雨也笑了起來:“可不是怎的,說起來,小王爺先前還不願意呢,回蒙古幾年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一直都沒有來過,這次來怕也是被長公主給逼着來的吧,真不知道六格格有什麼不好,偏不招他待見。”
“他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呢,蠢人一個,理他做甚?”天瑞冷笑一聲:“靜蘭是那麼好相與的,他越是推三阻四做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來,靜蘭的火氣也就越大,等到成親的時候,有他受的,再者,靜蘭什麼身份,大清的公主,是他不願意就不願意的嗎,大清的臉面何在,皇阿瑪還要不要面子了?怕皇阿瑪都對他有意見了,到時候,他和靜蘭起了爭執,皇阿瑪一定是向着靜蘭的。”
天瑞想起來,這六年的時間裡,她不但磨着康熙一點點改變他的想法,她還想方設法的好好拉攏着那些兄弟姐妹,把自己的思想灌輸給他們。
現在的靜蘭,更加厲害起來,不但人利落有心計,這武功也是好的不得了,怕現在烏爾袞是打不過靜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