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漸有霞光升起,天瑞瞧着天色漸明,而這兩個人只是往西走,也不說話,心裡就着起急來,眼瞅着天亮了,她若是再不回去可就沒法收拾了呀。
就算是於嬤嬤那幾個人能夠給她瞞得了一時,卻是瞞不得多長時間的,若是她被人劫走的事情捅了出去,到時候可就真慘了。
她心下里着急,那兩個人似乎也是挺着急的,坐在天瑞身後的大哥瞧瞧天色道:“二弟,咱們得快走,不然汗王和總舵主可要着急了……”
天瑞心裡一喜,豎起耳朵來傾聽,又聽那個二弟道:“着什麼急,這路程本來就不近,等天黑的時候咱們能趕回去就不錯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大哥瞧了那個二弟一眼:“在沒回去之前,萬事都可能有變數,萬一要是讓大清皇帝曉得了,他派兵來追可怎麼辦?”
說着話,他一揮馬鞭,讓馬跑的更快了些,二弟在後邊猛追,邊跑邊道:“大哥說的很是,那咱們便快一點。”
追過來之後,那二弟對天瑞一笑:“我說公主啊,你老實一點,咱們也不會害了你,指不定到了地方,汗王見你長的好看封你個什麼妃呢。”
天瑞不言不語,只是木胎一樣坐着,心裡盤算着,瞧這樣子一直往西走,又聽他們一直說什麼汗王和總舵主之類的話,怕這汗王就是噶爾丹了吧,那個總舵主是哪一個?突然之間,她想到前世的時候看到的天地會裡邊成員的稱呼,好像那裡邊帶頭的大哥就叫總舵主,底下是各堂堂主什麼的。
斜眼打量一下,天瑞感覺劫她的這兩個人也算是藝高人膽大了,敢這麼大大咧咧的劫走當朝公主,又敢在她面前說這些話,說明這兩個人是很自信,哦,不,是很自大的人,自大的人一般都不屑於說謊話,也不屑於太玩陰謀詭計,若是她直接去問,指不定能夠問出來呢。
琢磨好了,天瑞忽然開口問:“什麼汗王?你們說的可是噶爾丹?還有那個總舵主是不是陳永華?”
她這一開口詢問,立馬坐在她身後的大哥渾身顯的僵硬起來,拉住馬繮讓馬停了下來,伸出右手握住天瑞的肩膀,他手上力氣大的驚人,讓天瑞有些吃不消呢。
“你聽哪個說的?”那個大哥疾言厲色:“今天我暫且告訴你一句話,知道的越多這人死的也就越快。”
是了,肯定是這兩個人了,天瑞心裡默默點頭,很是冷靜的說道:“你害怕什麼?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難道還會跑了不成?”
“就是,大哥,你怎麼越發的膽小起來。”那個二弟跑到近前,很是不以爲意的看了天瑞一眼:“就是個小娘們,怕她做甚。”
那個大哥點點頭,感覺天瑞和他二弟說的話都是很對的,天瑞不過是個弱女子,又被他們帶着走了這麼遠的道,難道還會跑了不成。
如此一想,這人也放鬆了警惕,天瑞明白了事情真相,又看看天色越發的明亮起來,心裡着急,眼珠子轉了轉,就決定要早點解決這兩個人,早點回去。
她被安置在馬背上,身後又坐着一個人,要想跑,還真是不好跑呢。
不過,天瑞也不懼怕,心裡稍一思量就有了主意,她靜靜坐着,利用神識把周圍的小石子全部掃蕩出來,然後用神識把小石子朝那兩個大漢身上扔。
“哎呀……”那個二弟腦袋上被砸了一石頭,疼的大叫起來:“哪個不要命的,敢偷襲你家大爺了……”
話還沒說完,腰上背上均捱了一下子,頓時疼的他大喊大叫起來。
騰的一下子,這大哥回頭去瞧,卻見一個小石子以最快的速度朝他面門打來,他要避卻根本已經來不及了,一瞬間小石子就飛至他的臉上,一下子砸在他的鼻樑上,立馬鮮血就順着鼻子流了下來。
他拽着袖子抹了一把血,飛身跳下馬,朝身後一拱手:“可是哪位老前輩?不知道咱們怎麼得罪了前輩,在這裡給您賠個不是了……”
可惜,這石子是天瑞發出的,哪裡來的什麼老前輩,那人叫了半天都沒人理,臉上身上卻又捱了好幾下呢。
天瑞坐在馬背上瞧這兩個人挨石子挨的那叫一個狼狽,心裡很是好笑,便用神識控制石子更快更多的射向兩個人。
那些石子一個挨一個的,準頭很足的射向兩個人,從額頭到腳板,全都射了個遍。
天瑞撐不住想要笑,她這才發覺,她這石子簡直就跟機關槍一樣了,穩、準、狠、快,哪樣都不缺呢。
“奶奶的,老子跟你拼了,個縮頭烏龜”那個二弟實在忍不住了,從腰間拔出刀來朝着空氣揮舞着。
天瑞見玩的差不多了,也不想再和這兩個人糾纏,就用神識撿起兩塊很大的石子來,嗖的一下子,分別向兩個人射去,電光火石間,兩塊石子分別射到兩個人的腦袋上。
撲通,撲通兩下子,兩個人全都摔倒在地上。
天瑞知道這兩個人是被打昏了,趕緊跳下馬,在兩個人身上搜了一遍,搜出兩塊令牌,又搜出些金銀等物,還有一些各式的小藥瓶子。
這些東西天瑞直接扔進空間裡邊,站起來想要怎麼處理這兩個人,天瑞不想放過這兩個人,卻也不願意出手殺掉他們倆。
這麼多年了,天瑞還從來沒有親自殺過人呢,她也不想破這個例,想了一會兒就從空間裡邊拿出兩根七彩石煉就的繩子,這繩子結實的很,刀割不斷火燒不了的,天瑞拿繩子把這兩個人結結實實的捆了,扔在一處不顯眼的草地裡邊,又做了記號,這才又飛身上馬,一甩鞭子朝東奔去。
她着急的回營帳,而她營帳內於嬤嬤和春雨幾個卻是嚇壞了。
早起,於嬤嬤就感覺頭暈乎乎的,睜眼一看已經天亮了,真是嚇了一大跳呢,心說怎麼竟睡的這麼沉,起的遲了可怎麼服侍主子。
於嬤嬤甩甩頭站起來拿冷水洗了臉,腦子才清醒一點,她很快的套上大衣服就朝天瑞屋裡走過去。
才走了幾步就碰到春雨,於嬤嬤見春雨也是一副迷糊的樣子,不由的着急問道:“怎麼?你也是才起麼?”
春雨點頭:“不只是我,便是冬末幾個也是才起牀呢,也不知道怎的,竟然起的這樣遲,平常這個點公主早起了,今兒竟然也不言語一聲,也不知道起來沒有。”
於嬤嬤一擺手:“別管起沒起,咱們先伺侯着。”
春雨應聲說是,跟在於嬤嬤身後走到天瑞屋外,於嬤嬤在外邊道:“公主可起了,奴婢們要進來伺侯了。”
她說了好幾遍,屋裡卻是一片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於嬤嬤回頭看了春雨一點,很是疑惑,不知道天瑞到底如何了?這兩個人對視半晌,咬咬牙拿定了主意,又叫了幾聲,還是沒有響動,索性挑簾子進去。
就見屋子裡安安靜靜的,再瞧牀上,天瑞連人帶被子竟然都沒了,這……
於嬤嬤嚇的差點沒叫出聲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哽咽道:“這是什麼事啊,公主這……這是怎麼了?莫不是鬧賊了,把公主偷了去,可叫咱們怎麼活啊。”
春雨也嚇傻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蹲在地上搖搖於嬤嬤的胳膊:“嬤嬤,您年歲大,經的事情多,可得拿個主意啊,不然……”
於嬤嬤拍拍腿,帶着哭音道:“這樣大的事情,我能有什麼辦法,若是公主真丟了,咱們哪裡還有命活啊。”
“嗚”春雨哭了起來,抹着淚道:“不管怎麼樣,您老都得給個主意啊,是先瞞着,還是趕緊向皇上稟報。”
於嬤嬤哭了一場,想想這件事情還得處理,便也站了起來,思量了一會兒,一拍大腿道:“先別向皇上稟報了,公主向來有主意,也不是那軟弱可欺的人,昨天晚上咱們雖然着了道,被迷暈了去,可是公主不見得也着了道,她連個動響都沒有就被人帶了走,指不定是她有什麼想法,咱們可不能壞了公主的事。”
春雨想了一會兒,也有些同意:“這話說的是,咱們要是乍乍乎乎的講了出來,於公主名聲可是有損的,萬一公主真被人綁了去,咱們鬧將出來,就是公主脫困回來了,這名聲也要不得了,不管她怎麼樣,清白便是沒了。”
春雨這話考慮的很周全,於嬤嬤拍拍春雨的肩膀:“你這丫頭有長進,越發的周全起來,我只想着,指不定公主是自己出去的,不全是被人綁了去,咱們且先等等,若是午時公主還沒有回來,再稟報不遲。”
那啥,於嬤嬤和春雨平時也見慣了天瑞的手段,倒也不太爲她着急了,又一想,天瑞從小跟着大內侍衛習武,可不是文弱女子,要真有人綁她,是絕對不會不動聲色就能綁走的,指不定是她有什麼事情出去了。
所以,於嬤嬤和春雨就想再等等回康熙。
這兩個人打定了主意,纔要出去,就看到牀榻上有一樣東西,兩個人走過去撿起來一瞧,原來是冬末給天瑞繡的一條帕子,帕子上別的東西沒有,只水墨畫似的繡着一個靜字。
看到這個字,於嬤嬤和春雨就更有了主意,她們料定這是天瑞給她們留的信,讓她們安靜等着,便更決定要悄悄的把消息瞞住了。
於嬤嬤把這帳內的所有奴才都控制住,任何人不得隨意走動,更不能亂嚼舌頭,只專心等着天瑞回來。
她這主意是沒錯,可卻有人不想讓她趁意。
御帳內,康熙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三格格:“你這話可是真的?”
三格格嗑了個頭,擡起頭來一臉的堅定之色:“回皇阿瑪,是真的,女兒昨天夜裡親眼所見天瑞妹妹跟着一名男子走了,怕不是……”
底下的話她也不好說什麼,只留了餘音讓康熙去想。
三格格話才落地,就見康熙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丫頭真是好大的膽子,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