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還想說什麼,陳嫣然挽着他手臂道:“今天晚上抓鬼,你本就耗費精神,剛纔爲了能讓他順利吞下小鬼吸收至體內,又耗費了很多元氣,你要是在不休息,會熬不住,這裡有我和小美女呢,去,乖乖躺着去,就在二樓隔壁客房。”
馨馨附和:“寒意你要是倒下了,以後我和司焰烈可怎麼辦?”
“就是呢!”陳嫣然拉起他的手就走:“你保持好體力,明天晚上還要去那家夜店吧,別熬了,去休息。”
出門前,寒意回頭:“馨馨,等他醒過來你要通知我,我得知道他身體哪裡不對勁,好對症下藥。”
“嗯,我知道。”
二人出門後,馨馨去洗漱間拿了毛巾沾水浸溼,來到牀頭細細的擦拭司焰烈臉,脖子,手上,胸前的血跡。
黑色血跡凝固了,馨馨來回擦才擦的乾淨。
過程,他沒有睜開眼,沒有脈搏,沒有說話,平平的躺在牀上,猶如一個死人般。
半個小時,擦的差不多了。
門口,有輕微敲門聲。
馨馨回頭看一眼,門推開,陳嫣然抱了兩套男人穿的衣服進來,襯衣還沒拆開封,走近房間,看馨馨手裡拿毛巾。
問:“幫他擦了身體,順便把衣服也換了吧。”
馨馨尷尬,有點爲難。
“嫣然姐,我和司焰烈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不太合適。”
“那你等我給他換啊,他估計知道不高興吧,好了,放心吧,又不用你給他換內褲。”
“真不行,嫣然姐。”
她抱着衣服進來,放在牀頭櫃上:“那衣服放這,等他醒過來自己穿。”
“嗯!”
陳嫣然走到司焰烈牀頭前,雙手環胸,垂目看他。
“這長相真是萬中無一啊,只可惜鬼氣耗盡,千年鬼修功虧一簣,別說是鬼,就是人都禁受不住這個打擊。”
馨馨聽見,心情愈加沉重,走近一步:“陳嫣然有沒有辦法?”
陳嫣然搖頭道:“這不是致命的,最嚴重是現在階段他的鬼氣,不能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不能接受陽光照射,不能在陽間生存,即使能,也只能在夜間出現,不能白天出現,對他這種自由慣了恐怕難以適應。”
馨馨聽見陳嫣然的話,低頭沉默。
對於司焰烈平日什麼樣生活,馨馨認識不多,但就酒吧裡看見的,他一定自由自在慣了。
如果不能出現在陽間,他一定接受不了如此生活。
簡直天堂墮入地獄般的落差。
唉!
馨馨愁容滿面,問:“這該怎麼辦?”
陳嫣然坐到她身邊,翹起二郎腿道:“也不是沒有辦法,鬼氣薄弱的在陽間待着,最好是有身體,有的鬼是上了別人的身,他可能會不屑,如此出衆容顏配合平凡的臉太不適合他,還有一種是找到他的身體,最好沒有腐爛,如果腐爛了也不是沒有辦法,寒意有辦法的,不是有個叫向老的,一手出神入化的扎紙人術麼,在骨架上重新紮出一模一樣的臉和身體,維護的好,可以用許多年。”
“就十年來說,足夠他修煉呈人形,在陽間自由生活。”
陳嫣然的話不無道理,此前司焰烈找馨馨,不就是爲了拿回他的身體?
至於他的身體葬在哪兒,還要去冥界尋。
冥界兇險!
可現在她沒別的辦法了。
陽間躲着宴擎,還有鍾毓和君凌,有能躲到幾時?
既是最兇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
陳嫣然站起來道:“時間不早了,你也休息吧,等他醒過來,你最好問問他的身體葬在哪裡,六點鐘我會來準時叫你的。”
馨馨站起來,低頭道:“謝謝你,嫣然姐。”
她停下腳步,回眸一笑,笑容有許陰冷:“你不用謝我,你我平白無故的沒什麼交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在圍寒意身邊。”
馨馨面色一僵,頓了頓問:“嫣然姐,你喜歡寒意?”
她手指纏繞捲曲的頭髮,嘴角勾笑:“唉,這小子我從小養到大,居然根本不聽我的,也不太理我,養成太失敗了。但是,林馨馨你可要注意了,他是我從小就看上的。”
馨馨愣了愣,好像寒意對她不感興趣啊,兩人也不太……
點頭又問:“嫣然姐,你能告訴我,你多大年齡嗎?”
“女人的年齡,永遠是個秘密,好了,休息吧,你房間就在隔壁。”
馨馨道:“謝謝,不用了,我在沙發上湊合一晚上就行了。”
怕到時司焰烈醒過來,身邊沒個人。
鬼氣全無,那他得多傷心。
陳嫣然:“那也可以,晚安了,好了姐姐我要去看小意意的睡姿了。”
陳嫣然走出房間,關上房門。
馨馨走到牀頭,再一次幫司焰烈掖好被角,躺在沙發上,身上蓋一張毛毯。
入睡之前,怕自己六點醒不過來,手機開機,刻意的調好鬧鐘,凌晨五點半。
發生太多事了,躺在沙發上如何都睡不着。
想着,以後的事情理清楚。
陽間,真的不能呆了,只能下冥界去。
一面是躲着宴擎,一面是躲君凌,鍾毓。
還有,尋找司焰烈的身體。
不然,這輩子她都會虧欠司焰烈的。
再者,君凌鍾毓,做夢都想不到馨馨會下冥界去。
有了寒意的紅狐尾隱匿氣息,只要寒意不說,他尋不到的。
想清楚後,心裡放鬆了些,閉眼安然入睡。
睡到一半時,咳嗽聲把她吵醒,手機摸出來一看時間,才五點十分,牀上的司焰烈醒過來,在咳嗽,咳嗽聲很弱。
他好像很不舒服。
馨馨掀開毛毯,沙發上起來,走到牀頭打開臺燈。
司焰烈臉色蒼白,表情難受的咳血。
馨馨把司焰烈扶起來,毛巾擦拭他嘴角,問:“司焰烈?怎麼樣了?”
他閉着眼,眉峰突兀,開口道:“馨馨?是你嗎?”
“嗯,是我,你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司焰烈睜開眼,殷紅卻毫無光澤的眼看馨馨,一動不動。
手想伸到她面前,剛擡起,又無力的垂下。
“馨馨?”
“嗯。”馨馨握住他的手,將他手放下:“我在,還疼嗎?”
他無力的搖頭,蒼白薄脣展笑:“你一直在我身邊,真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