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樑聽完莫小沫和秦教授的轉述後,說道:“也就是說這倆人一個月沒有下落,那他們有沒有仇傢什麼的?”
秦教授嘆道:“能有什麼仇家,他們都是學校的研究員而已。不過有件事我想跟你說說。”
童樑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便追問道:“有什麼事你儘管說給我聽。”
“警察同志,也許你不相信,但是我一直覺得兩個人就在我們學校裡面,而且就在生物系研究室的某個地方藏着。可是因爲一直沒找到線索,警察就不肯再來找了。”秦教授說道。
“你說他們在生物研究室附近,有什麼證據麼?爲什麼這麼說。”童樑不解地問道。
“因爲有退休的老職工說,生物實驗室其實有地下室,但是沒人說得清楚地下室在哪兒。”秦教授說道:“我也沒有找到,所以想求你幫幫忙。”
“你認爲兩人被藏在地下室?”童樑問道:“學校有沒有建築圖?”
秦教授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早就找不到了,也許被擱置在哪個角落裡。”
童樑沉默半晌沒回話。我明白童樑的顧慮。既然人家大學都說不清楚是否存在地下室,民警們以前翻遍了學校也沒找到,這就說明可能地下室並不存在,也許倆人被綁架到了別的地方。如果僅僅憑藉這位秦子申教授的幾句話就再度浪費警力去搜學校,不僅鬧得人心惶惶,也沒法跟市局同事解釋。
莫小沫見童樑不說話,便懇求道:“童大哥,你就幫幫我們吧,那兩個助教也挺可憐的。”
我在一旁笑道:“哎呦裝啥萌妹子,剛纔拿板磚拍我那氣勢呢?”
莫小沫瞪我一眼:“你亂講~!”
“哎呦臥槽,剛纔還是豪放派來着現在咋婉約了?”我笑得抽筋。
莫小沫頓時雙眼殺氣畢現。
“別鬧了。這樣吧,這件事估計市局也不會理會。獄警殺人案可以等馮法醫驗屍結束後再說。我先跟你們去一趟天津大學,根據秦教授的說法找找地下室。”童樑說道。
“童大哥好好哦~!”莫小沫說着,衝着童樑撲了過去。
我估計她是想給童樑來個突然襲擊,攔腰抱住,結果童樑一個轉身,莫小沫撲空,差點兒撲街。
我剛要笑,但見童樑衝着身後喊:“小劉,跟我去一趟天津大學!”
但是這時,何胖子突然從辦公室裡閃電跑了出來:“我跟你們一起去!!”
“行吧,有個人幫忙找找就行。”童樑說道。
於是我們幾個人往大門口走。童樑掏出車鑰匙開了警車。就在我們要開車走的時候,幾個警察從市局裡匆匆忙忙跑了出來。
“小劉,幹什麼去?!”童樑喊道。
“剛纔有人報警說,第一人民醫院發生爆炸,我們正要去看看,有人受傷了!”有一個年輕警察回道。
“爆炸案?靠,這幾天怎麼什麼事兒也有。”童樑皺眉道。
這時候,我突然瞥見一旁的秦子申教授臉色煞白,扶住車身的手都有些發抖。
“教授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我上前問道。
秦子申搖了搖頭,卻又顫聲道:“第一人民醫院,我有個朋友在那住院,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出事了。”
莫小沫趕緊說道:“那童大哥,我們先去第一人民醫院看看怎麼樣?”
童樑想了想,說道:“好,去看看。”
於是我們改道去了第一人民醫院。到了醫院大門下了車,見消防車,警車都到了。爆炸引起的火勢倒是不大,現在已經完全被熄滅,但是住院部有兩間病房卻被炸得面目全非。
站在樓下擡頭向上看,見兩間相鄰的病房玻璃破碎黑煙繚繞,似乎受到爆炸的重創。
“教授,你的朋友不會就在那兩間病房裡吧?”莫小沫低聲問道。
我回頭去看秦教授,見她臉色越發蒼白,看來那兩間病房其中一間住着她的朋友無疑了。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安慰什麼纔好。秦教授定了定神兒,說道:“我想上去看看。”
何胖子此時說道:“我們一起去看看。”
於是我們幾個上了樓,去到急救室門外,見手術依然在進行中。童樑帶着我們去了那發生爆炸的病房。爆炸現場有些奇怪,每一間房間都只有一半的區域受創嚴重,另一半則保存完整些。
琢磨半天,我估摸着炸彈被安置在兩間病房之間的牆壁上,但是炸彈的藥量不算很大,牆壁雖然有輕鋼隔牆龍骨加雙面石膏板,現在坍塌也比較嚴重,但是醫院的住宿樓質量還不錯,沒造成大面積坍塌。但是後來引發的一場不大不小的火災,大概是炸彈裡攙和了什麼易燃物。
童樑簡單問了問第一時間到場的民警,瞭解到這次爆炸傷及了兩個住房的病人。
“只有兩個人?”童樑微微訝然,隨即出門打量了一下病房,問道:“這病房是不是什麼加護病房之類,每一間只有一個人住?”
“根據這邊的護士介紹說,這病房確實是給病人的加護病房,兩間裡確實每一間都住一個人。左邊的住着一五十多歲的老太太,倒是沒怎麼傷着,但是這一下心臟病發,差點兒就死了,現在搶救呢。另一個病房裡住着一植物人,睡了一年多了,被火燒傷了,現在也在搶救。”民警嘆道:“你說這倆人能跟人有啥深仇大恨,都差不多要死的人了,至於還用炸藥去炸人家。”
我聽到這裡,眼角餘光瞥見秦教授正站在右邊病房房門前,呆呆地看着裡面空蕩蕩的病牀。
我估摸着這病房的植物人就是這位秦教授的朋友,心中感嘆,便想上前安慰幾句。但是,當我走上前的時候,卻見病牀牀尾上掛着的病人名字銘牌因爲是塑料做成的,雖然起了一場火,但是火焰也只融掉了銘牌的一小部分,還能依稀看到病人的名字。
我見那銘牌上保留了名字的前倆字:秦子……後頭的便看不到了。
我看到這倆字,心中感嘆。想起秦教授的名字叫秦子申,那這個病牀上的病人跟她名字差不多,多半應該是姐妹兄弟。
“放心吧教授,你的親人沒事的。”我安慰道。
秦教授這纔回過神兒來,笑了笑:“沒事,我這,這親人躺在牀上都一年多了,其實醫生也說,她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我尋摸着要說點啥讓人寬心的話,卻見秦教授將目光落到坍塌了一半的牆壁上,神色越來越驚恐。我不解地看着她,隨即也將目光移到了牆壁上。
只見牆壁上有一道隱隱約約的人形痕跡,痕跡是黑色的堅硬物質,已經碳化似的。
“童大哥你快看,這牆上有什麼東西,黑乎乎的?”我指着牆壁問道。
童樑探頭過來看了看:“什麼也沒啊,什麼人形痕跡,沒看到。”
我回頭問秦子申:“教授,你不是也看到了麼?牆上有東西!”
“我也沒看到。”秦子申居然淡定地說道。
我靠,睜眼說瞎話?剛纔她那表情分明是看到牆上有東西,現在卻矢口否認。
我再度盯着那牆壁,卻見牆上的人形痕跡並未消失。
此時何胖子笑道:“童樑,你快去看看那倆被炸傷還是被嚇着的人出急診了沒有。內什麼,莫小沫你可以跟着去,我們仨就不打擾了。”
“也好,我先去看看。”童樑說道。
“好呀!”莫小沫立即跟了上去。
等他倆走遠了,何胖子這才笑了笑,對我跟秦子申說道:“門口幫我看會兒,我處理點小事兒。”
我不解他什麼意思,卻見他從包裡摸出一塊五顏六色的刺繡手絹。這手絹很像是雲南刺繡,透着一股香氣。這香氣兒可不是正經香味,很像是寺廟香燭薰染出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