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大廚騎了大概1個半小時,回到當初騎自行車的地方,我小心翼翼的將車子放歸原位,大廚像丟了魂一樣,將車子丟到一邊,一臉悶悶不樂。
回船後,大家看我倆撿的東西有羨慕的,有假裝不屑一顧的,有說抵制日貨的,還有讓我畫地圖問垃圾箱在哪裡的,我興奮的給大家講撿垃圾的經過。
“老劉,你怎麼不說話啊,搞了那麼多東西。”機頭問哭喪臉的大廚。
大廚說,咱們前面那條船那個狗日的水頭搞了一塊機械錶!
這是我跟他回來聽他說到的第70多次。
回到房間,我仔細觀摩着我的戰利品,手機好幾個已經不能開機了,手錶還都走字,一個尖尖長長的女士吹風機,總看着是不是有別的用途。
正擺弄吹風機的時候,機頭一頭鑽了進來,卡帶啊,跟大廚下去撿垃圾了啊?
我說,下去瞎玩兒,瞎玩兒。
機頭嘴角一撇,露出輕蔑的笑,老劉懂個屁啊,就知道下去撿垃圾,不教你們點好。
我趕緊敬上一隻紅雙喜,馬屁接着補上:“機頭啊,那你有時間領我下去啊,我啥也不懂,你們都是老江湖了,我看網上日本有性文化節啥的,你領我去看看,一個女的坐一個木頭大東西上,嘿,特來勁。”
我拿出火機給機頭點着,機頭拿手擋一下風,點燃後輕拍我手,這好像是全中國吸菸人的一種儀式。
機頭深吸一口煙,說,你晚上跟我出去吧。
我說,那得幾點啊?
“10點以後把。”機頭吐了一口煙。
晚飯吃的海蔘燉中國豆腐,大家都在一致聲討朝鮮少尉,說她放完騷送的海蔘還是養殖的。
在房間看了一會撿的日本光盤,機頭把腦袋伸進來說,卡帶,走了。
我一看錶,才8點一刻,你妹的這是啥時間觀念呢。
機頭遞給我一個包,我一掂,挺重的,打開一看,錘子鉗子鏨子螺絲刀套筒扳手。
我問機頭,我們不會是下去卸輪胎吧?
機頭說,那玩意太重,不好往船上帶,你別吱聲,我領你去個好地方。
下船後,機頭跟大廚還是一樣的套路,先
找交通工具。大廚中午扔那的自行車還在,我騎的那輛已經消失了。
機頭說,找前面帶燈的騎,
我這才發現小日本的自行車大部分前面都帶燈。
在車把上有個開關,打開後自行車一轉燈就亮了
機頭,這個燈是裝電池的嗎?我問道。
機頭說,這是切割磁感線的。
沒想到機頭還精通物理知識,還是跑船出人才啊!
機頭跟大廚一樣,走的是偏遠小路,我都懷疑他們是不是在這住過幾年,如果我單獨出來,走5分鐘,肯定連碼頭都找不到。
騎行了大概有20分鐘,也是穿過一個小區,機頭停下車子,給我說到了,手電拿出來跟我後面走進去。
穿過一條小路,我感覺到前面密密麻麻的很多建築物,我拿手電筒一照,最前面正中心一個大碑,年代應該很遠了,上面寫着佐藤家之墓。墓碑後面有很大一片墳地,有很多小墓碑,還有很多拿木頭寫滿字的條狀物。
我當時心裡有些發毛,我說機頭咱倆來盜墓啊?
機頭說盜啥墓啊,我能幹那喪良心的事兒麼。這個墓是個老墓了,我觀察很久了,你看這個墓碑旁邊有那個小花瓶,還有石頭雕刻的東西,都值錢,你整能拿動的。
以前愛看小說盜墓筆記,想着有一天能跟豬腳那樣整一個滿是財寶的古墓,沒想到大晚上真在20多個墓碑跟前的時候,我的蛋都有些抽抽。
機頭,這能拿麼,別有機關啥的。
機頭說,你個慫貨,上次我整一花瓶賣了500,
我說,好的我馬上整。
墓碑的前面兩側總會有兩個瓶狀物,應該是插鮮花祭奠古人的,我心裡一直猶豫,後來想想南京大屠殺,去他媽的,還是脫掉外套開始往裡裝。日本人的墳墓蓋到小區附近,並沒有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反倒是建築物做的很和諧。
墓地很大,應該有好幾十口子葬在這裡,我挨個墓碑前面撿花瓶,當撿到一個上面寫着佐藤健一的墓碑的時候,我停了下來,只見他墓碑前面有一個精緻的女觀音頭像。
我趕緊問機頭,這玩意值錢嗎?機頭跑過來一看,說幹下來啊!我說這是跟墓
碑雕一塊的啊
機頭說,這還叫事兒啊。
機頭拿出錘子跟鏨子,一點一點開始從觀音裙子底部鑿。忙活了半天終於把觀音拿下,機頭說,卡帶這玩意賣了錢咱倆平分哈。
我沒說話,看着密密麻麻的木頭長條似的墓板,我有點乾嘔,只想着趕緊離開這裡。
機頭將能拿的全部拿走,跟我說,卡帶,撤,咱倆去那邊廟裡在找點東西。
我替機頭揹着那一大包瓶瓶罐罐,壓的我腰都直不起來,我說機頭,咱去廟裡別整這些雕像了行不,太重了。
機頭說,廟裡那雕像得用挖掘機整。
將兩大包東西栓到自行車上,我說下次再下來,我一定搞個三輪車騎。
機頭說,咱把車放在這,咱倆走過去,廟挺近的。我說,咱倆好不容易搞出來,放這別讓人偷了。機頭說,你當這是中國啊。
這句話好像在哪裡聽過,我跟在機頭後面,出了公園,經過一個小路,大聖寺三個字出現在眼前。
機頭整理了一下衣服,說咱倆先進去看看有人嗎。然後問我說,你看我像日本人嗎?
我看了一下機頭的布鞋說,不太像,你把褲子脫了,整個尿布裹上就像了。
機頭樂了,說不扯了,快進去。
進到寺裡,大堂裡燈火通明,沒有一個人,正中央一個慈善的大佛,幾根掉了油漆的柱子,沒有人啊,機頭!我說道。
許久機頭不說話,我趕緊看他,別盜墓太多被佛劈死了。
只見機頭兩眼放光,開始翻工具包,我順着機頭的目光望去,他媽的一個玻璃箱裡面滿滿的日元,臥槽,這就是功德箱?
機頭拿着玻璃刀開始嘩啦,沒想到人家玻璃是鋼化的,機頭大叫一聲臥槽,一錘子雜碎,說,卡帶,你愣着幹吊呢!硬幣歸你,紙幣歸我。我跟大廚的外套已經包祭品了,我倆就剩一背心了,機頭將背心扎到腰裡,開始往裡塞日元。臥槽,把我的硬幣也塞了,我不顧那麼多了,把背心一脫,鋪在功德箱旁邊,也不管硬幣還是玻璃碴子,使勁往裡劃拉。
人在面對一筆不義之財的時候,什麼良知,人性,情操,都跟機頭的紫色下體一樣的一文不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