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之前,唐飛就跟賈思邈說過,魚腥草在南山中就有。不過,南山距離西南苗疆比較近,就是怕會在大山深處遭遇苗疆弟子。
賈思邈和唐子瑜、沈君傲等人,跟隨着唐忠進入大山中,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只不過,他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才行走了一天的時間,就遇到了苗疆弟子。看來,苗疆已經大舉入侵蜀中了呀?就是不知道唐日月、唐二爺等唐門的人,知道不知道這個消息。
沒敢打草驚蛇,賈思邈又怕李二狗子、吳阿蒙等人在宿營地大吵大鬧的,把這兩個苗疆的人驚到。他悄悄地折身返回來,低喝道:“大家都靜一靜,靜一靜。”
“怎麼了?”
“我發現苗疆弟子了。”
“什麼?”
這些唐門弟子紛紛地抄起了兵刃,向着賈思邈圍攏了過來。
賈思邈低聲道:“大家都不要緊張,唐柔、李二狗子、吳阿蒙,你們三個跟我來。唐嬌嬌、唐飛,你們跟着唐忠爺爺,在這兒儘快收拾乾淨,然後潛伏下來。”
“明白。”
“咱們走。”
賈思邈彎着腰,走在最前面,唐柔和李二狗子、吳阿蒙緊隨其後,快速地向着剛纔的灌木叢摸了過去。咦?賈思邈扒開了灌木叢向外張望,人呢,怎麼……一個都不見了?
唐柔皺眉道:“賈思邈,你確定,真的看到苗疆的人了?”
賈思邈道:“當然了,怎麼,你不會是懷疑我在說假話吧?”
“有些人,故意放煙霧彈,也是有可能地。”
“我有那麼無聊嗎?我就是擔心他們也會發現了我們。”
這絕對是有可能的,人離不開水,就這麼一條巴河,誰想要在大山深處行走,必須得靠近水源。而賈思邈和唐子瑜等人的宿營地,就在巴河邊上。只要是一靠近巴河,就能夠看到他們的宿營地。
賈思邈瞪了唐柔一眼,低聲道:“走,咱們摸過去瞅瞅。”
“等一下!”
要說,不愧是從小在深山老林中長大的,吳阿蒙的眼睛是真好使啊,他手指着遠處的叢林,低喝道:“你們快看那兒,好像是有人影在晃動。”
賈思邈和李二狗子、唐柔,也立即順着吳阿蒙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可不是嗎?在那兒有兩個苗疆弟子,還有一個又高又瘦的老人,他的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只露出了臉在外面,他的臉色慘白,連點兒血色都沒有,眼窩深陷,眼珠子凸起,顴骨有點兒高,這樣的造型,還真是駭人。
他,好像就是剛剛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很有個性的非人類。
賈思邈的眼珠子都瞪圓了,失聲道:“藏青。”
在南江市的時候,伏明遠請來了巫師藏辰,還有快刀肖飛,想要幹掉了賈思邈等人。當時,賈思邈還是第一次聽唐子瑜說血陰蟲蠱的事情。而他,還被血陰蟲蠱給咬了,幸好是純陽絕脈,不畏懼任何的寒冷。咔哧!一刀,他將藏辰給砍翻了。誰想到,藏辰在臨死前,放出了通靈蠱。
這下,賈思邈算是跟苗疆的人結下了不解之緣。
佘枯、閻森等人,一個個的來找賈思邈的麻煩,幾乎是每一次,都將賈思邈陷入了危機中。不過,他也將他們都給幹掉了。在徽州市的時候,藏青和傅家的傅元振、傅俊龍相勾結,一起從東南亞搞毒品。當時,賈思邈等人將傅家人一起給幹掉了,卻讓傅元振、傅俊龍和藏辰從暗道逃脫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真的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這兒見面。
不過,賈思邈就不明白了,當時藏青連苗妙兒和苗烏都害,還怎麼會在苗疆呢?難道說,苗疆十八寨的大苗王,就這樣放過他了?那可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啊。當時,要不是賈思邈救了苗妙兒和苗烏,他們早掛掉了。
唐柔的臉上也變了顏色,問道:“你認識藏青?”
賈思邈冷笑道:“他弟弟藏辰讓我給殺了,還有佘枯、閻森,都讓我給宰了。我跟藏青,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啊?藏辰、佘枯、閻森都死了?”
“死了。”
“難怪,最近跟他們苗疆的人火拼,沒有看到他們了。”
這下,唐柔看着賈思邈的眼神就不一樣了,這是一種對勇士的尊敬。別人不知道,但是蜀中唐門的人,經常跟苗疆的人打交道,自然是對嗜殺成性、手段陰毒的藏辰、佘枯、閻森印象比較深刻,他們殺了不少苗疆弟子啊。
爲了除掉他們,唐門甚至是成立了敢死隊。沒想到,他們竟然都死了,還是讓眼前的這個青年給幹掉的,你說,唐柔怎麼能對賈思邈不尊敬?這完全是靠實力說話,來不得半點兒虛假。
賈思邈道:“我終於是明白了,十有八九,苗疆弟子中的蠱毒,就是藏青給下的。”
唐柔點點頭,問道:“賈思邈,咱們現在怎麼辦?你就說吧,我都聽你的。”
在這一刻,唐柔纔算是真正地信服了賈思邈。當初,在他和唐飛、唐嬌嬌去冰城找他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中。連唐日月都下了死命令,如果賈思邈和唐子瑜不回來,他們有先斬後奏的權利。現在看來,幸虧是沒有動手,否則,很有可能死掉的就是他們啊。
人不可貌相,海水老涼了……還有點兒鹹,這話真是沒錯。
賈思邈鄭重道:“唐柔,我能問你一件事情嗎?你不帶生氣,或者是打人的。”
“什麼事情?”
“那個……嘿,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唐柔的臉色立即陰沉了下來,這是他的避諱。沒辦法,男人,偏偏長得跟女人似的,但是他的性格可不像孫仁耀、尉遲殤那樣,他的骨子裡面很爺們兒,很陽剛的。
見氣氛有些不對,賈思邈訕笑道:“我就是好奇,你別放在心上,當我沒說。”
唐柔道:“我從小就體弱多病,是我爺爺……也就是唐三叔,用盡各種草藥什麼的,纔將我給救活了。所以,我看上去比較單薄,能活下來算是命大了。”
“知己啊。”
賈思邈一把攥住了唐柔的手,很是激動地道:“我也是,也是從小泡着藥罐長大的。”
“真的?”
“騙你是這個……”
賈思邈把右手的掌心放到了左手的手背上,手指交叉在一起,做了個爬動的姿勢。這下,唐柔就笑了,是發自內心深處的笑容。
沒有直接說是男是女,但是唐柔的話語已經說明了一切,作爲一個男人,從小不能像唐飛、唐子瑜、唐嬌嬌等人那樣玩樂、奔跑,他本身是很自卑的。自從接觸了功夫,他纔算是找到了夥伴,整個人都沉浸在了練功中。
而現在,他終於是有了一個朋友,那就是賈思邈。
賈思邈笑了笑,低聲道:“咱們摸上去,幹掉藏青,那兩個苗疆弟子,儘量抓活的。”
“好。”
唐柔答應着,又道:“我靠近了,就可以用暗器來招呼藏青了。”
“這樣,二狗子,唐柔,你倆跟我摸上去。阿蒙,你在遠處,來招呼藏青。”
“明白。”
吳阿蒙就從後背上,摘下了那張巨大的牛角弓,還有幾支鐵樺木箭。當看到這樣的武器,唐柔的眼珠子都瞪圓了,這得是怎麼樣的人,才能拉動這樣的弓箭啊?唐門的人,有很多人都玩暗器,算起來,弓箭也算是暗器的一種,卻又有別於暗器。
唐門不是每個人都能用暗器和毒的,更多的人是練功夫。青年一代中,練功夫最厲害的是唐重和唐朝,唐重用的就是弓箭,神鬼莫測。唐朝用的是刀……只不過,他們都在一次跟苗疆的戰役中,死掉了,連個屍首都沒有找到。
唉,跟苗疆這麼多年的廝殺,唐門弟子死了不少人啊。
賈思邈和唐柔、李二狗子彎着腰,偷偷地摸了上去,吳阿蒙一動不動,只是盯着藏青的一舉一動。根據原定的計劃,等到接近了暗器的範圍,唐柔就可以用暗器來招呼藏辰了。同時,吳阿蒙的弓箭,賈思邈和李二狗子一起撲上去。
誰想到,就在距離藏青還有十來米的時候,他陡然警覺了,桀桀笑道:“呦?是哪位朋友啊?鬼鬼祟祟的,何不出來一見?”
他是怎麼發覺的?
“很有可能在周圍,有他佈下的什麼蟲蠱,專門負責警戒的。”
賈思邈看了眼唐柔,低聲道:“他認識我和二狗子,你站起來,千萬不要靠近他,儘量用暗器來招呼他,我和二狗子摸上去。”
“好。”
唐柔嗖下,跳了出來,大聲道:“藏青,你跑到我們蜀中來幹什麼?”
藏青泛着白眼珠子,笑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唐門的小兔崽子啊?這是南山,怎麼就成你們蜀中的了?倒是你啊,不老實地在唐家莊呆着,跑着深山老林中幹什麼?”
“巴蜀城的人中毒,是不是你乾的?我是奉命,過來巡山的。”
“你是說蠱毒嗎?”
藏青很得意,嘎嘎笑道:“對了,就是我乾的,怎麼樣?我要一個個地把你們唐門弟子,都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