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幹什麼都講究個廣告效應,連個臭豆腐也不放過。
“遺臭萬年。”
“飄香千里。”
連橫批都有——豆腐臭,不怕巷子深。
那個賣臭豆腐的老闆,是個五十來歲的老人,個子不太高,看上去滿臉的褶皺,是沒少遭受歲月的洗禮。
賈思邈大聲道:“給我們來幾串兒臭豆腐。”
那老頭問道:“要放什麼調料嗎?”
於純笑道:“辣椒、蔥花什麼的,有什麼調料,你就放什麼調料。”
“好。”
那老人就將手探到了桌子下,突然掏出了一把匕首,照着賈思邈就疾刺了過來,動作極快。誰想到,賈思邈的動作更快,飛起一腳,將油鍋和架子都給踹翻了,大笑道:“這樣就想暗算我?你的易容術是不錯,臉上的褶皺也不錯,可不要忘記了,你的手腕不會這麼白嫩吧?”
這就是經驗了。
當老人把手伸到桌下的時候,袖口就往上拽了拽,賈思邈一眼就看到了,露在外面的皮膚,挺白的,很結實,還有長長的汗毛,這哪裡是什麼老人家的皮膚,分明就是一個小夥子的。
這一幕,賈思邈就留心了,這肯定是有問題了。
那青年的匕首剛剛刺出來啊,哪裡想到賈思邈的反應會這麼快?躲閃不及下,油鍋直接扣在了他的腦袋上,燙得他嗷嗷直叫。賈思邈竄上去,抓起了一個凳子,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的小腿上。
咔嚓!凳子還挺結實,腿沒斷,那個青年的腿卻斷了,慘叫一聲,栽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賈思邈照着他又砸了幾下,真他媽的晦氣,出來逛逛街,也有人來找自己的麻煩。
於純故意道:“思邈,咱們回去吧。”
賈思邈大聲道:“我就不信邪了,走,咱們繼續往前走。”
前面圍了一圈兒人,是有人在這兒耍猴。媽媽說了,人多的地方別去,容易出事兒。而賈思邈,還就是來找事兒的。既然那兩個狙擊手還沒有露面,他就要打的他們露面不可。看得出,鐵戰想要幹掉自己,是花了血本了。
站在外面,賈思邈大聲道:“閃開,給老子讓開一條道。”
沒人搭理他。
賈思邈上去揪住了一個人的脖領子,甩手給丟到了一邊去,罵道:“你們是耳朵聾了,還是怎麼的?信不信我將你們都給幹廢了。”
這是瘋子啊!這些人終於是有怕的了,趕緊給讓開了一條道路。
賈思邈瞅了瞅,很是霸道的道:“太窄了,再給我讓開幾米。”
這下,終於是有個青年火了,衝着賈思邈叫道:“嗨,你這人怎麼回事啊?這大道又不是你們家的,你別太囂張了。”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不是跟你說,又是跟誰說。咋的,你還想揍我啊?”
“不是想揍你,我是真揍你。”
賈思邈上去一腳,將他給踹翻在地上,很是牛氣哄哄的道:“瞅着沒?這就是跟老子作對的下場。你們誰不服氣,再上來呀?”
周圍的這些人,就像是躲避瘟神一樣,趕緊閃到了一邊去。
在中間,是一個身材瘦弱的青年,他穿得挺樸素,卻挺乾淨。他的身邊,有兩隻大猴,還有一隻小猴子。他的手中拿着個小皮鞭,時不時地抽一下地面,讓這三個猴子做出各種動作。
“起來,坐下。”
“去,把那邊的石頭拿過來。”
“蹲下來,把雙手舉過頭頂。”
賈思邈饒有興趣地看了看,從口袋中拿出來一百塊錢,往前走了幾步,大聲道:“嗨,你的猴子知道怎麼抓錢嗎?”
那瘦弱青年道:“當然知道了。”
賈思邈一彈手指,那一百塊錢輕飄飄地飛向了遠處。那三個猴子撒歡兒地過去,抓錢了。周圍的人,注意力也都落到了那幾只猴子和錢上。而賈思邈,趁這個機會,抓起地上的那塊石頭,照着瘦弱青年的腦袋就拍了下去。
那瘦弱青年吭哧一聲,直接趴在了地上,腦袋流血了。
賈思邈上去又踹了兩腳,喝道:“裝啊?給老子裝啊?你們青幫不是人多嗎?鐵戰,你肯定是在周圍瞅着吧?要是個帶把的男人,就給我滾出來。”
那瘦弱青年往前趴了幾下,叫道:“你……你怎麼能動手打人呢?”
賈思邈罵道:“打你?不打你打誰啊?你以後要是再搞什麼耍猴的把戲,最好是跟猴子睡幾天。你說說,你身上挺乾淨的,身上還有古龍水的味道,這像是跟猴子在一起呆着的人嗎?連點兒騷臭味都沒有,是不是還想讓我再踹你幾腳啊。”
服了!
那瘦弱青年一聲沒吭,轉身就走了。
賈思邈掃視着周圍,大聲道:“還有誰是青幫的人,給老子滾遠點兒。要不,都上來,別搞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就不是踹他那麼簡單了。”
在場的人,一個個退避三舍,都不敢靠近賈思邈了。
於純的眼眸都放光了,這樣的男人,真是讓人驕傲啊。她的心裡也是佩服的很,一眼就能夠察出一個人的破綻來,絕對不是誰都能夠做到的。而這個人,是她的男人,她又爲什麼不自豪呢。
賈思邈和於純又走了兩個攤子,來到了一個賣燒烤的攤位。這個老闆是個身材肥胖的中年人,他的腰間扎着圍裙,油漬麻花的,雙手拿着鐵鉗子,在翻烤着烤箱上的肉串兒。走到這兒了,賈思邈也不走了,就盯着他瞅來瞅去的。
這樣不到一分鐘,那個中年人就被瞅毛了,橫着眼睛道:“嗨,你買不買東西啊?這樣瞅我幹嘛?”
賈思邈笑道:“瞅你好看。”
那中年人怒道:“你是來找事兒的,還是來砸場子的?”
賈思邈擺擺手道:“我就是看看你,咋的,你還怕瞅啊?走,老婆,青幫的人都是龜孫子,孬種,既然沒人敢上來,咱們還是走吧。”
於純咯咯笑道:“對,走吧,跟這些縮頭烏龜在一起,太沒意思了。”
那中年人就火了,拎着夾煤炭的鐵夾子,衝了上來,大喝道:“你是怎麼看出我是青幫的人?”
“我沒看出來。”
“呃,那你這樣盯着我看?”
“我看我的,你自己心虛,那怪誰來。”
這也行啊?那中年人真是又羞又惱,揮着鐵夾子,照着賈思邈就撲了上來。與此同時,從四面的攤位,還有人羣中,又竄上來了五、六個人,他們一個個的手握尖刀,恨不得立即將賈思邈給捅殺掉。
夜市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賈思邈總不能一個個的去拆穿對方的身份吧?那樣,也太浪費時間了。他真正要對付的人,是李俊、劉洪,這樣的雙狙人。而這些青幫弟子,對他來說,只不過是用來激怒潛伏在暗處的李俊和劉洪。
既然看起來費勁,那就激怒吧?身爲青幫弟子,那是非常驕傲的,賈思邈這樣的一通刺激,沒有幾個人能受得了,就都衝了上來。賈思邈和於純都樂了,都上來更好,一次性解決了,省的老是擔驚受怕的。
賈思邈伸手,將於純給拽到了身後,他一個人,出拳,踢腿,這幾個青幫弟子,又哪裡是他的對手啊?上來一個,被撂倒一個,沒多大會兒的工夫,這幾個青幫弟子,就全都倒在地上,不住地痛楚呻吟了。
賈思邈拍拍手,嘆聲道:“唉,難道說,青幫就沒有高手了嗎?一羣菜鳥。純純,我們走……”
“賈哥,小心,有狙擊。”沈君傲的聲音在耳邊,突然響起。
等待着的就是這一刻,賈思邈抓着於純,縱身躥了出去。蓬!一顆子彈,就射在他剛纔站着的地方。賈思邈走了,站在他身後的一個人倒黴了,小腿被子彈射中,當場慘叫着,栽倒在了地上。
人家有槍在手,又距離那麼遠,賈思邈總不能撲上去,跟人家硬拼吧?唯一能做的事情,那就是跑路了。
“我的小傲傲,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賈思邈的心裡嘀咕着,拽着於純,直接鑽到了旁邊一個攤位的後面去。這是一個賣炒粉和瓦罐湯的,賈思邈讓於純躲到桌子下面,他一個人躥了出去,動作極快,不住地閃轉騰挪,而子彈,就在他的身邊,啪啪!連續地射出。
這對於一個狙擊手來說,是最大的忌諱。
狙擊,講究的是一槍斃命,哪有這樣殺人的?沒辦法,這都是讓賈思邈給氣的。李俊作風狠辣,劉洪槍法沉穩,這幾槍,都是李俊射擊的。
劉洪低聲道:“李俊,不能這樣射擊,難道你沒感覺有些蹊蹺嗎?”
李俊怒道:“有什麼蹊蹺的?你看他,就像跳馬猴子一樣,在那兒亂竄,我非斃了他不可。”
劉洪掃視着周圍,皺眉道:“我怎麼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咱們呢?不好,賈思邈是誘餌,趕緊閃……”
砰!一顆子彈射過來,當場將李俊給爆頭了,血水夾雜着腦漿,噴濺了劉洪滿臉。
劉洪趕緊撲倒了天台上,心中又驚又怕,又惱又怒,有狙擊手,已經盯上了他們。而且,這個狙擊手很強,一槍爆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