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吃了三籠灌湯小籠包,蔡楊這才放下筷子,打了個飽嗝,淡淡道:“你們找我,是不是想談談柳高禪的事情?”
這人倒是真爽快,王海嘯點頭道:“對,就是這麼回事。”
蔡楊道:“要殺賈思邈的人,是商甲舟。他給了我八百萬,讓柳高禪出手,就是這麼簡單。”
果然是商甲舟。
王海嘯道:“你不就是爲了錢嗎?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給你一千萬,你們幫我殺了商甲舟。”
“我很市儈,是,我很想賺這筆錢,但是不行。”
“爲什麼,是嫌棄錢少了?”
蔡楊叼着眼前,大聲道:“那你就別管了,反正是不行。不過,我可以讓柳高禪不殺賈思邈,還可以幫你們殺掉商甲舟身邊的人。你們要是覺得可行的話,咱們就可以交易。”
王海嘯和李二狗子互望了一眼對方,沉聲道:“這樣吧,我們跟賈哥商量一下。”
李二狗子在這兒盯着蔡楊,王海嘯去撥打電話,沒多大會兒的工夫,他就回來了。一千萬就一千萬,第一,柳高禪不能再來殺賈思邈。第二,讓柳高禪殺了商僕。
蔡楊笑得很甜:“好,成交。你們放心,做生意講究個誠信,我保證讓商僕活不過今天晚上。”
當下,王海嘯就立即給蔡楊開了一張一千萬的支票,蔡楊伸手彈了彈支票的紙張,小心地摺疊好放到貼身口袋中,邊往出走,邊擺手道:“要是有什麼生意,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這人,簡直就是他媽的禽獸!看着蔡楊的背影,王海嘯和李二狗子都很是惱火,恨得牙根癢癢的,真想上去將蔡楊扒皮抽筋,挫骨揚灰了。可他們知道,他們不能,因爲蔡楊這個人看着不起眼,但是他很重要,因爲他的背後有柳高禪。
蔡楊的嘴角閃過了一抹冷笑,跟我鬥?如果說殺了商甲舟,還向誰要錢去?他回到了賓館中,敲響了房門,把柳高禪給叫了出來,言語中毫不客氣,憤憤道:“表哥,你是怎麼搞的,不是說殺了賈思邈的嗎?怎麼讓他逃脫了?”
柳高禪的臉漲得通紅,再也沒有了昨天晚上的飛揚跋扈、傲視羣雄的霸氣,訥訥道:“我……當時發生了點事情,我今天晚上一定殺了賈思邈。”
蔡楊嘆息了一聲:“唉,表哥,你這樣做,讓我很爲難啊。人家僱主,狠狠地臭罵了我一頓,還說不給我們錢了。你說,我怎麼辦?我當時都給人跪下了,纔算是又討得了一個機會。”
柳高禪道:“是,是我的錯,我保證下次不再犯了。”
蔡楊擺擺手道:“算了,這樣吧,你就暫時別殺賈思邈了,殺了商甲舟身邊的商僕。”
“商僕?”
“對,就是他。”
“怎麼又不殺賈思邈,改殺商僕了呢?”
“我哪裡知道啊,都是僱主出爾反爾。表哥,這次你可不能再失手了,否則,我們連住賓館的錢都沒有了。”
“行,我知道了。”
蔡楊就將一份資料,交給了柳高禪,問道:“表嫂子的病情怎麼樣了?”
柳高禪苦笑道:“還沒有好轉,不過,我是不會放棄的。”
蔡楊道:“對,我也不放棄,一定把表嫂子的病情給治癒了。那樣,你們就可以雙宿雙飛,再生一個寶寶,多幸福的小日子啊。”
柳高禪就笑了,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
賈思邈要參加比賽,商甲舟一定要去看的,商僕卻沒有那個興趣。在裕龍大酒店中,他也不擔心商甲舟會出什麼事情,他就獨自一人坐在街頭的一家茶館中。這個茶館的位置很好,坐在窗邊,就可以將街道上來往的行人都落入眼中。
不遠處,就是保護這些參賽選手的武警。只要商甲舟出來,他上去迎接就是了。
這樣呆了一陣,他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危險,猛地一擡頭,就看到柳高禪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前。武神啊!商僕是精神力高手,一般情況下,有什麼特別的危險,或者是有什麼人靠近,他都會在第一時間察覺到。
可是現在,柳高禪就站在他的面前,他才驚覺。
商僕強自抑制着內心的緊張和恐懼,故作鎮定的道:“哎呀,這不是武神嗎?快請坐。”
柳高禪道:“商僕,有人要我取你性命,你準備一下,我好殺了你。”
有這樣狂妄的人嗎?光天化日之下,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殺人,還要告訴對方,我就是要殺你,你是反抗,還是怎麼樣,反正都是難逃一死。
商僕的心瞬間懸到了嗓子眼兒,問道:“是誰要你來殺我?”
“不知道。”
“那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
突然間,商僕動了,一腳將桌子給掀翻了,砸向了柳高禪。而他自己,則一頭撞向了旁邊的窗戶。他的功夫是不錯,可要是跟柳高禪比起來,那就差得不是一點兒半點兒了。商僕連過招的信心都沒有,他唯一逃走的機會,就是趁着桌子擋住了柳高禪,他竄到外面去。
不遠處就有武警,只要他喊一嗓子,武警就可以救了自己。
蓬!玻璃碎了,商僕的身子都竄到了外面,雙腳着地後,他撒丫子就跑。
希望啊,活着的希望啊,他的內心一陣狂喜,越跑速度越快。突然間,就感到後背一陣劇痛,往前奔行的腳步,又加快了幾步。緊跟着,他全身的力氣彷彿在這一瞬間,都被抽空了,人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他的背心插着一把桌子腿,已經將他的胸口給貫穿了。血水流淌了一地,人當場斃命身亡。
整個茶莊的人都嚇得呆住了。
柳高禪拍拍手掌,彷彿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灑然然而去。
商甲舟還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他在看着臺上的殷懷柔和一個患者。昨天,這個患者喝了秦皮熬製的湯藥,這才一天的時間,病情就好了大半。這樣再堅持喝兩天,就可以痊癒了。今天,他和家屬是特意趕過來,給大家夥兒看看,殷懷柔的醫術有多精湛。
沒有任何的爭議,殷懷柔勝出。
上午是13對24號,14號對23號,15號對22號,16號對21號。韓子健是17號,賈思邈是18號,剛好是下午的最後兩場。對於臺上的比賽,賈思邈的眼睛是在看着,腦海中卻還在想着彈勁和縮進,迴盪着昨天晚上跟柳高禪激戰的情形。
他是怎麼用彈勁的,又是怎麼縮進的?這可是關乎到自己的生命啊,賈思邈從來沒有過一刻,這麼緊張和用心過。
一上午的時間,不知不覺地就過去了。
商甲舟走過來,笑道:“賈少,你的比賽在下午啊?我一定過來給你捧場。”
賈思邈道:“那我就多謝商少爺了。”
秦破軍笑道:“賈老弟,走,咱們去吃飯,我也常常餐廳的手藝。”
●T Tκan ●CΟ
商甲舟道:“要不,咱們一起出去吃個便飯,我來請客怎麼樣?”
“免了。”
“你怕了?”
“我有什麼好怕的?倒是某些人啊,還不趕緊出去瞅瞅,我就怕你會後悔終生啊。”
“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跑到了商甲舟的身邊,低聲嘀咕了幾句話,商甲舟臉色劇變,在賈思邈和秦破軍的面前,都沒有掩飾住。他上去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脖領子,失聲叫道:“你……你說什麼?商僕死了?”
“是,是啊,少爺,是讓柳高禪在茶館擊殺的。”
“柳高禪?走,帶我去看看。”
柳高禪果然是厲害啊!賈思邈問道:“商少爺,你剛纔不是說要請我們吃飯的嗎?走,不吃白不吃啊,我們同意了。”
落井下石,這純粹的是落井下石。
商甲舟突然想起了剛纔賈思邈說的話,他狠呆呆地瞪着賈思邈,怒道:“你說,是不是你在中間搞的鬼?”
賈思邈問道:“搞什麼鬼了?”
“是你收買了柳高禪,讓他殺了商僕。”
“柳高禪是誰?”
“你少跟我裝糊塗,我一定會給商僕報仇的。”
賈思邈就笑了:“商少爺,要是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儘管開口,我一定竭盡所能來幫你報仇。”
商甲舟哼了一聲,邁着大步走了出去。
商僕的屍體已經讓警方給運到了警局中,當掀開了蓋在商僕身上的白布,商甲舟的眼淚差點兒流下來。商僕跟了他好多年,出生入死的,有什麼事情都幫他扛着。誰想到,在省城,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讓人給殺了。
商甲舟怒火中燒,牙齒咬得嘎嘣嘎嘣響,走到一邊,撥通了蔡楊的電話,沉聲道:“蔡楊,我要見你。”
蔡楊倒也乾脆:“好,你說在什麼地方,我立即就到。”
二人約在了電影院的VIP包房中,電影放的是什麼,商甲舟都不知道。當看到蔡楊過來,他一把就揪住了蔡楊的脖領子,將他給按倒在了沙發上,咬牙切齒的道:“蔡楊,你太過分了,我讓你叫柳高禪去殺賈思邈,可你呢?怎麼把商僕給殺了?”
蔡楊竟然還笑得出來:“對,是柳高禪殺了商僕,怎麼樣?做得漂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