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說是心裡已經有了準備,可當連縱橫等人趕到了第八號當鋪,還不禁吃了一驚。緊接着,他們心頭就被憤怒給填滿了。
這也太囂張了吧?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的,就將第八號當鋪給打砸搶了。
街道上,一片混亂,還有不少人抱着一些古董什麼的,往出跑,更多的人是往裡面衝。這種便宜,白撿誰不撿啊!地面上,有不少破碎的陶瓷碎片,還有不少名人字畫、青銅器什麼的,就那樣散落在地上,任人踐踏。
雖然說,連家富可敵國,但是第八號當鋪的生意做得很大,爲連家賺了不少錢。再就是,有錢人,哪個沒有點兒別樣的嗜好呢?連澤元就比較喜歡收藏古董。之前,有人託連家人辦事,就將一些古董字畫什麼的,送上來。漸漸地,古董越來越多,連家人就在潘家園開了這個第八號當鋪,生意非常紅火。
可是如今,竟然落得這般摸樣。喬青書和十幾個國武館的人,滿身鮮血地倒在地上,大多數都一動不動了,偶爾有幾個還在痛楚地呻吟。在這種混亂的場面下,就算是他們沒什麼事兒,這樣踩踏也完了。
連縱橫心如刀絞,悲痛道:“住手,你們都在幹什麼?這是我們連家的當鋪。”
在巨大的金錢利益面前,還管你是誰啊?這些人就像是沒有聽到連縱橫的話,還因爲搶古董,互相打起來了。
真他媽的!
一個保鏢道:“少爺,怎麼辦啊?咱們是報警,還是上去打他們?”
如果說,這是在往日裡,連縱橫肯定是上去,將這些人都給打翻了。可今天,是老爺子的生日,他不想惹起不必要的麻煩。再就是,這件事情上,連家人明顯是佔在“理”上。他立即撥打了報警電話,很快110刑警就趕了過來。
“不許動,都不許動。”
這些刑警們也沒有想到,現場會這麼混亂。蓬!帶隊的分局局長立即鳴槍示警,在場的這些人一愣,當看到被警方的人給包圍了,嚇得立即倉皇逃竄。
還想走?這些刑警們一擁而上,將他們都給按倒了,用手銬給銬上。不過,肯定是還有不少人逃走了。在調取監控錄像的時候,才注意到,周圍幾條街道的監控攝像頭,都被人用石頭給打壞了,根本就什麼都沒有錄到。
連縱橫掃視着這些人,怒道:“你們中,是誰打死、打傷了我們連家人的?難道不知道,搶劫、殺人是重罪嗎?”
這些人蹲在地上,還挺委屈,他們又沒有打人,更是沒有殺人。只是看到有人衝進第八號當鋪搶劫,他們就跟着衝進去了,哪成想會按上殺人犯的罪名啊。這個……可不是開玩笑,承擔不起啊。
“連發,是什麼人乾的?”
“是一個身材比較壯實的青年,他們操着外地口音,是南方人……”
“南蠻子乾的?”
連縱橫皺了皺眉頭,嘆聲道:“唉,當時,你怎麼就沒有看清楚那些瓷器都是贗品呢?讓他們鑽了空子。”
連發苦笑道:“少爺,這事兒……那些瓷器都是出自李大將軍都是手啊,是我眼拙,真沒看出來。”
連縱橫擺手道:“算了,李大將軍在幾年前,是專門做高仿的,很多專家都看不出來也是很正常的。只是可惜了喬青書……他愣是讓人給活活打死了。”
“少爺,我懷疑他們能不能是針對咱們連家下的手啊?”
“這也正是我擔心的,如果只是極個別的事情,倒也沒有什麼。如果說,這是人家明知道咱們連家,還敢下手,那事情就不簡單了。”
警方的人,將那些哄搶的人全都給帶走了。連縱橫和連闊、連發等人在這兒清掃現場,看是否能查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連發是連家的嫡系,連縱橫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連發會出賣了連家。
呃……說是出賣也不恰當,連發也是身不由己啊!誰讓他的寶貝兒子連隊,遭人給綁架了呢。
就在這個時候,喬本善也終於是趕了過來。當看到自己的兒子倒在血泊中,他差點兒暈厥了過去。怎麼……怎麼會這樣啊?今天早上出來的時候,喬青書還跟他有說有笑的,這麼一眨眼的工夫,就陰陽兩隔了。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喬本善撲倒在了喬青書的身上,失聲痛哭,看得人悲愴不已。
連縱橫上前來扶住了喬本善,鄭重道:“喬叔,你儘管放心,我一定會抓到兇手,給喬青書報仇雪恨。”
“少爺,這事兒就拜託你了。”
“放心吧,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讓喬本善在這兒,反而會增添他的痛苦。連縱橫就叫人強行將喬本善給帶走了,他親自檢查喬青書身上的傷口,這是讓人用亂棍生生地打死的,連腦漿都崩裂了。可以想象得到,當時的情形有多慘烈。
這讓連縱橫不禁皺了皺眉頭,看來,對方十有八九就是衝着連家人來的。什麼贗品啊,高價的,這都是藉口。否則,有多大的冤仇,能把人給打成這樣啊?除了喬青書,其餘的十幾個國武館的人,也都倒在血泊中,氣息全無。
這是痛下殺手啊!
旁邊,連闊急促道:“少爺,你快過來,這兒有個活口。”
活口?連縱橫幾步奔了上去,將那個滿身血污的青年,給攙扶了起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是誰幹的?”
那人聲音挺虛弱,但還是說完整了。只可惜,連縱橫當場就有一種將他給摔在地上,再踹兩腳的衝動。因爲,他說了等於是沒說。
“怎麼回事?”
“有人將我們給打了。”他的心裡還在嘀咕着,連少爺問的,這不是廢話嘛,看也看得出來了。
“誰幹的?”
“不知道!當時,我們去打那幾個贖當的人,突然從人羣中衝出來了一羣人,我還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打暈了。”
“暈了?這麼說,你什麼都沒看到?”
“是啊。”
叉!連縱橫叫人將他送往醫院,再檢查其他的地方,竟然沒有任何的線索留下來。當然了,在當時的情況下,每個人都跟瘋了一樣往第八號當鋪裡面衝,就算是有線索,也早就遭受到破壞了。
難道說,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喬青書等人白死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鈴聲響了,是連烽火打來的:“縱橫,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連縱橫憤憤道:“喬青書死了,還有十幾個國武館的人,也都死於非命了。咱們家的第八號當鋪,讓人給哄搶了。”
連烽火震怒道:“什麼?有沒有抓到兇手,或者是什麼可疑的線索啊?”
“我倒是抓了一羣人,估計兇手早就逃掉了。”
“知道是什麼人乾的嗎?”
“目前,還不知道。爹,你說,能不能是燕京徐家人下的手啊?”
“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不能亂說。”
連烽火嘆聲道:“唉,你和連闊回來吧,咱們紅樓……讓人給炸了。”
“什麼?炸……還有人敢炸咱們的紅樓?有沒有什麼人員傷亡啊?”
“那倒是沒有,你回來再說吧。”
“走。”連縱橫把這邊的事情,交給了連發,跟連闊說了一聲,轉身回到了紅樓。
要說,紅樓可是連家在燕京市的標誌性建築,和國武館、國賓樓一樣,一般人駕駛着車子,行駛在街道上,連鳴笛都不敢。可是現在,整個紅樓的前方,炸出來了一個深坑,整個門簾都被炸燬了,連門口的一個石獅子都被炸翻了。
在門口,聚集了黑壓壓的一大羣人,他們都是在紅樓中參加連澤元壽誕的人。一個個的臉上還有着緊張,沒有從剛纔的震驚和恐慌中恢復過來。這種事情,誰能不害怕啊?一個不小心,連小命兒都得丟掉啊。
在這一刻,他們終於是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燕京連家並不像看上去那樣的牛氣啊!有人敢挑釁燕京連家的逆鱗,也不知道這人是膽大包天了,還是真正地有這個實力。但是,他們不得不承認一點,敢跟連家人對着幹的,都是爺們兒。
連縱橫跳下車,幾步奔了上來,問道:“爹,這是怎麼回事啊,誰幹的?”
連烽火苦笑道:“現在,警方的人正在調查,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大批的武警都過來了,他們將街道兩邊都給封鎖了,徹查每一個人。連澤元是武裝警察部隊的常委委員,調動武警過來,就跟吃飯、睡覺一樣稀鬆平常。
連縱橫衝進了大廳中,就見到連澤元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彷彿是都蒼老了許多,一身紅色的唐裝,穿在他的身上,顯得特別的扎眼。本來,今天是老爺子六十五歲的壽誕,應該快快樂樂的,哪成想遭受到一連串兒的變故啊。
連枝就是連澤元的身邊,嬌嬌弱弱的,很是讓人憐惜。估計,剛纔的爆炸,也把她給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