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東西……車子損壞,也是它們的傑作!”
危機當頭,秦科長反而冷靜下來,低聲問道。
沒有人迴應他,空氣中瀰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濃重的殺氣也在升騰。
齊定山一聲不吭,掄起鐵劍,邁大步子衝過來。
狂躁、兇猛,帶着勢不可擋。
秦科長微眯眼睛,森然一笑,“單挑,老子可不懼。”
他在心裡補充一句。
“年輕氣盛,足夠的愚蠢,最好是一個個來,讓我殺光你們!”
他蓄着力量,再次擡起衝鋒槍,準備射殺迎面而來的這個愣頭青。
忽然,他察覺側面傳來一陣恐怖的動能。
來不及反應,只有輕輕偏了下頭。
“砰——”
糟糕,有狙擊手!
這是下意識的想法。
再然後,他衣衫淋了一股熱血。
一隻耳朵,被子彈擦過,整個消失了。
痛意襲來,秦科長眉頭擰成一團,仍擡起槍,固執地向齊定山射去。
“砰——”
第二槍來的更快。
秦科長提高了十二分的注意力,竭力扭動上半身,才險險躲過。
狙擊槍子彈打在地面,擦出火花,碎石飛濺。
後背,立馬驚出一抹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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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衝鋒槍掃空了半個彈匣,可是,全部射偏了。
好在,那個可怕狙擊手的第三槍停住了。
而在這時,齊定山高高騰躍,卷着滔天殺意的一劍,則從上自下,狠狠劈來。
秦科長躲得很狼狽,但到底非同尋常人,還是避開了。
齊定山表情冷漠,眼神中充滿癲狂,橫劈、斜砍、直削……一把劍,硬生生用成了大刀。
他下手狠辣,速度快的驚人,揮舞的鐵劍掠過空氣,帶着鬼哭狼嚎一般的呼嘯聲。
秦科長臉部漲的通紅,連退七八步,叫苦不堪,頭皮一陣發麻。
這個年輕人的實力,比之他也絲毫不差,最起碼也是二級強化官一樣的存在。
但自己更擅長槍械戰鬥,冷兵器方面相對薄弱,遇上近戰高手,哪裡還招架的住。
衝鋒槍被秦科長用來擋了一記攻擊,拿捏不穩,震飛到一邊去了。
在真正的近戰高手面前,一旦遭受貼身,根本沒有開槍的機會。
於是,他赤手空拳,只能拔出匕首來用。
不過幸好,那可怕的狙擊槍的聲音,沒有繼續響起。
不然秦科長自知,自己雙拳難敵四手,早就被打爆了腦袋。
可是他心裡委屈的同時,又感到憤怒。那在背後打冷槍的狙擊手,明顯是不想讓自己使用槍械。
對方是打算營造一場公平對決的角逐,讓眼前這個年輕人殺掉自己。
可是,這並不公平……他含恨咆哮着,握緊匕首,首次發動攻擊。
“嗆……刺啦……”
兩人拉近,拉近,直至分開。
齊定山微垂武器,安靜而立,冷冷的目光注視着秦科長。
劍面上有血,如小蛇般流動,彙集到一起後,滴落在腳下。
秦科長胸膛劇烈起伏,死死地盯着齊定山,雙眼中流出一抹無奈之色。
差距始終是差距。
可不是咬牙跺腳,拼了命所能彌補的。
即便給他一把趁手的武器,以近戰拼殺,也不是這個年輕人的對手。
更何況,對方後面,還有一個實力未知的女人,和一個槍法精準的狙擊手。
今個,鐵定是栽了。
認清形式後,秦科長心裡再無半點鬥志,僅是臉色變得蒼白,捂住腹部接近胸口的位置。
一道長度達十三公分的傷口,出現在那裡。
特質的衣服被割破,皮膚和肉分離,張開一個恐怖的口子。
滲出的血,把周邊浸染的一片紅豔。
更多的,“滴滴答答”流淌,在腳邊聚成一片腥氣濃郁的血窪。
秦科長苦笑着,默然搖頭,道:“你很強,但我不想死不瞑目。可以告訴我,你對我的恨,從何而來嗎?”
齊定山回憶起曾經的那段經歷,眼睛裡釋放出仇恨和憤慨,低聲道:“我曾經,是一名實驗體。”
秦科長怔了怔,恍然大悟,仔細打量着齊定山,忽而嘆息。
“我記得你,記得那架飛機裡每一名實驗體的信息。並且,我們來這裡,也是因爲你。”
“你很幸運,居然活了下來。”
他想笑一笑,卻忍不住劇烈地彎腰咳嗽。
當再直起身時,能看到他嘴角掛着一條醒目的血線。
“你切開了我的內臟,我死定了。所以,我想抽根菸。”說着,他伸手掏向口袋。
怕引起誤會,把衣服掀開一點,對着正前方。
一點一點的把煙盒拔出來。
精緻的小匣子,輕輕一敲,彈出一根比正常煙要細許多的煙。
叼在嘴裡,再撥動匣子另一側,小小的火苗亮起了。
秦科長點燃了煙,深深吸了一口,才吐出。
臉頰輪廓籠罩在淡藍色的煙霧中,神情變得舒坦多了。
“你是個優秀的年輕人。”
大概是知道今夜將死,眼見齊定山沒有不管不顧地上來砍殺,他由衷地致謝。
幾口抽完,丟了菸蒂在腳下,秦科長平淡道:“據我所知,你還有一個姐姐在命運受囚吧?”
“她怎麼了?”齊定山呼吸急促,下意識地問。
在星火鎮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他卻更爲自責,每當想起姐姐被囚禁,定期抽取血液,就心如絞痛。
“在我出發前,公司高層下發了一紙文件。”
秦科長目光深沉,緩緩說:“爲了加強對實驗體的管理,即日起……將往他們體內植入特製芯片。”
此話一出,齊定山立馬意識到不妥,緊張起來,追問道:“什麼是特製芯片?”
“這個嘛,是技術方面的東西,其實我也不太懂。不過我問了別人,大概知道一點。”
秦科長說完,瞥了他一眼,一字一頓道:“大概是,微型……炸……彈!”
齊定山嘴脣顫動,愣了幾秒,旋即反應過來。
只覺得一股滔天怒意從心底浮現,很快灌入腦海,霸佔了他的一切理智。
“啊啊啊……混蛋,老子砍死你——”
齊定山癲狂地喊着,拎起鐵劍,以更爲兇狠的架勢殺向秦科長。
後者露出陰沉的笑容,左手微微反握,一動不動。
他掌心裡抓着一柄與小夜所用,一般無二的柳葉形匕首。
這是剛纔藉着抽菸的動作取出來的,以言語刺激齊定山,就是爲了讓他衝動,並留下破綻。
秦科長心懷必死之志,卻不願就這樣結束。
如果可以,能以命換命,倒也不錯。
寒芒來到近前,秦科長靈活地斜轉身體,但受傷勢影響,只躲過要害。
“噗嗤……”
半隻右手,自手腕處脫落,血濺如雨。
他不爲所動,森然一笑,撞向齊定山懷裡。
左手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暗裹殺機,直奔對方大動脈。
“去死吧……”
秦科長眼眸幽冷,在心底咆哮。
然而就在這時,兩人之間,很突兀地插入一隻白嫩的手臂。
扳住秦科長的肩膀,狠狠一拉。
他驚訝地發現,受巨力影響,自己不受控制地倒退而回了。
轉頭一看,是那個一直站在不遠處的女人。
她不知什麼時候來的。
“找死!”
秦科長怒極,手腕一翻,匕首切換軌跡,轉爲刺向女人。
譚雅可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動作。
僅是,以極快的速度,抓住秦科長的左臂。
一捏,二拽,三貼肩……然後,兇猛的過肩摔將秦科長撂倒。
秦科長摔得七葷八素,還未來得及站起,就見齊定山的鐵劍再一次切過來。
“這個女人……好強!”
閃過最後的念頭,秦科長就飛起來了。
在半空中,他望見一具沒有腦袋的身體。
搖搖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