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小隊悄悄離開混亂區域,往夜色深沉的地方去了。
一小羣喪屍試圖阻攔他們。
很快被射殺,成爲了堆積在路邊的一坨坨爛肉。
又過約半個小時,附近槍聲漸緩、消失,直至歸於平靜。
巨大的螺旋槳聲響起。
在機載探照燈照耀下,作戰軍團乘坐直升機陸續撤退。
喪屍們窮追不捨,蜂擁而至,佔領樓房後,不甘地仰天長吼。
它們付出了沉痛的代價,但只給這支軍隊帶去了個位數的傷亡。
兩頭二星進化型喪屍終於現形。
渾身佈滿血紅色線條,目光冰冷,越衆而出,憤怒地望着遠去的獵物。
這時,幾捆沉重的炸藥包從上方丟下。
“轟……”
驚天動地,城市顫動。
在這種恐怖的衝擊力之下,樓房、設施、屍體……
一切的一切,皆化爲了飛灰。
如今,紅警軍團受譚雅影響,愈發喜歡這種簡單粗暴的收尾方式。
臨走了,也要再賺一筆。
……
越野車背道而馳。
身後傳來爆炸聲與火光,驚得孫秋楓連連轉頭去看。
想說句什麼,嘴巴張了張,還是選擇了沉默。
他有些擔心。
在心底不安地揣測着。
夜裡戰鬥,視線差,人的狀態會遭到消弱。
那些士兵,吸引了衆多喪屍,應該能全身而退吧?
唉,就該一起撤的。
不過,看這位長官絲毫不慌,大概是沒有問題。
自己能想到的,長官肯定也會考慮到。自己一個小人物,就別胡思亂想了。
念至於此,他撓了撓結疤的傷口,換了個姿勢,才長舒了一口氣。
雖然孫秋楓加入星火鎮的時間並不長,但他對那些冷冰冰、不善言語的士兵充滿了好感與敬意。
因爲幾乎所有的倖存者,都曾得到過他們的拯救和幫助。
也是他們,在平日外出遂行任務時,把星火鎮平民們護衛在身後。
黑暗籠罩整個世界。
難見光明的歲月裡,顛覆原先的一切,沒有哪個倖存者還把自己當根蔥,把別人,當人看。
但在星火鎮,人們最起碼能獲得足夠多的存在感和尊嚴……
王徒在微垂眼瞼假寐,忽然擡起手臂看了看。
根據指揮手錶提示,又有一筆大額金點券到賬了。
本來他由於休息中被打擾,而變得不愉悅的心情,這才很快恢復過來。
二星進化型喪屍,都是小BOSS級別的,能殺死一個,可遠勝過跟一羣普通喪屍纏鬥。
它們能力各不相同,被病毒侵蝕過的身體內,靈魂也早已被替代。
當這些死去的“人”,通過進化,從而重新開啓智慧後,則代表的是一種全新的“生命”誕生。
從小到大,從弱到強,也在成長。
二星,就目前而言,已經足夠強了。
它們還懂得躲在後方,或是不顯眼的地方,指揮小弟衝鋒,坐收漁翁之利。
哪怕出了問題,也可全身而退,分毫不傷。
想搞這些邪惡的傢伙,只有兩種方法。
一是利用足夠肥的獵物(如王徒這種二星覺醒者)來誘惑它們。
二是,激怒它們!
空降兵組成的百人作戰隊伍,拿機載重機槍和火箭炮做火力防線掩護,短時間內就把屍潮擊潰。
甚至以摧枯拉朽的架勢將萬名喪屍殺的所剩無幾。
但更多的它們,仍在前赴後繼地涌來。
二星喪屍按耐不住,偷偷溜近,卻正巧看到獵物們有序撤到樓頂,明顯是打算逃走。
它們頓時惱羞成怒,哪裡還顧得掩飾行蹤。
一邊嘶吼,命令手下加快衝鋒。
另一邊,弓起佈滿紅色血線,充滿爆發力的雙腿,彈射而出。
它們動身在這個夜幕低垂的時辰。
速度足夠的快,映在視網膜中,僅能捕捉到一縷殘影。
共兩頭二星喪屍,並肩攜手,打算親自捕殺獵物。
活人的數量太少了,這是它們目前面臨的最大問題。
寄生獸體型龐大,個體戰鬥力不差,很難獵殺。
倖存者是最佳選擇。
而且,體內血線,是進化所需的關鍵,因此它們得不斷吞噬新鮮血肉。
兩頭強者一起出場,四周空地立即浮起陰冷的氣息。
體型總體矮小,下肢寬大,雙臂修長。
屬於敏捷型的傢伙。
普通士兵無法對它們造成有效傷害。
加速、騰躍、登樓,一氣呵成。
離它們最近的一名動員兵,剛好把頭轉過來,眼睛微眯,看到了從樓梯口躥出的掠食者。
神情裡,並不慌亂,也沒有擡槍射擊。
因爲就在這時,武裝直升機猛地提速,拉到了安全高度。
它們哪裡甘心,窮追不捨,原地高高躍起。
醜陋的利爪鋒芒畢露,盡力伸出。
可惜,距離不夠,還是差了一些。
泄力後,它們仰面原地墜落。
那名始終冷眼旁觀的動員兵這才縮回身子,丟了幾個沉重的方盒子下去。
兩頭二星喪屍摔的七葷八素,站起後,還未來得及發泄憤怒,就發覺一股強大的能量宣泄而出。
位於爆炸點最中心,它們毫無疑問地被撕成了碎片。
二星進化型喪屍中,除了巨人肉的離譜之外,其他的,幾乎沒有幾個能扛傷害的傢伙。
……
清晨,破曉。
一路馳行,越野車刮刮碰碰,遍體凌傷。
但油門踩下去,動力依然強勁,橡膠輪胎扒地,勢不可擋的向前。
空氣清新,天色放亮,明明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時候,但車裡的氛圍卻談不上多好。
昨晚遭遇巨象獸時,撞到了裸露的混泥土建築,右後車窗破開個大洞,冷風呼呼地往裡灌。
王徒體質特殊,並不覺得冷,可孫秋楓凍的受不了。
擠在坐墊裡,嘚嘚瑟瑟地打顫。
他苦苦支撐,煎熬,不好意思提議休息。
還是王徒發現了他的窘迫,拍了拍汽車兵的肩膀。
“快到了吧?”
“是,長官,根據地圖所示,離那個倖存者聚集地還有不到二十公里。”
“那行,停一會,我抽根菸……”
從出門,到接近目的地,穿行危險地段。只有不到一百公里的路程,卻硬是用了半天一夜的時間。
無數的喪屍和躲在陰冷角落的寄生獸,是最大的障礙。
王徒已經迫切地要派出紅警軍團,佔領並掃蕩這裡了。
車停在一片土坡處。
王徒點了根菸,倚靠車門,靜靜抽着。
欣賞日出之前的天空美景。
孫秋楓也下了車。
搓了搓凍僵的臉,原地跺跺腳,拿起一款大號的透明膠帶,開始粘車窗。
太冷了,簡直要把人凍死。
怪不得人都說,好死不如賴活着。
因爲無論哪種死法,都很難受。
他搖頭想着,狠狠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