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到散宴歡趣少。 一衆與會人員無一不是東倒西歪，只有不勝酒力的我堪堪躲過一劫。李剛的婚禮草率而簡陋，連他的新房在什麼地方我都沒有摸清楚，鬧洞房是沒可能了。 與會的李剛的其他朋友大多是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無根無業也在情理之中，他們走出酒吧後便不知道去了哪裡。只有那位耄耋之年的老人是有車接送的，當晚也未逗留。 李剛夫婦上頭僅有一老，也就是周小敏的母親，她留了下來，其他人酒足飯飽後紛紛離去。 我一直捱到酒吧關門纔不舍地回到家裡，也小酌了幾杯，已是酒勁衝頭，挨着枕頭便入了天姥山。 在解放後的整個假期，渾渾噩噩而無所事事，晚上偷偷溜出來磨合一下我的戰斧，白天輾轉於兩家小店之間，平淡而不失活力，總歸是少了些什麼，我想了好久，纔想明白缺的是什麼，那就是激情！ 少了敵人的生活裡就好像吃飯少了鹽一樣——可以沒有魚沒有肉，但一碗陽春麪裡總該有鹽的。 李剛夫婦關門歇業，去了外地度蜜月，張豪文和朱子敬一些人也毫無音訊，連我追到手的甄小小也好像人間蒸發一樣，沒一點的訊息。我都想不明白他們去了哪裡，也太不厚道了，這麼久了，連個電話都沒有，真是不夠朋友，等我見着他們，決不能輕饒！ 還好有方可怡陪着我。她太過乖巧，也太過要強，就知道每天的上班和下班，住在餘家匯還來做兼職的想必只有她一人了。 熬過漫長的整個假期，終於要迎來新的學校新的人了！對於未知和陌生，我們希望多一些坎坷，不要太過枯燥，而這，註定不會讓我失望。我不找刺激，刺激也會來找我。 市一中是封閉式的管理教育制度，所有學生均得住校。這一點不大好——不說食堂的飯菜難吃吧，還得日未出就作，夜已深未免！這樣的摧殘和磨難我可不願經受。 幸好學校可以申請回家住宿，這讓我看到了一絲曙光。打死也不能住校，那和監獄有什麼分別，再者，我有兩百馬力的戰斧，還怕回家的路遠麼！ 母親爲我準備的工作可謂不小——學校的便利店需要她的幫忙，我入學的一應手續還得她幫忙料理。而我，一直處於這種慌張的興奮中拔也拔不出來。 她老人家與我有不少的代溝，但有一點卻是出奇地一致，那就是讓我晚上回家！ 新學期伊始，我豪情萬丈！大多相識的、要好的朋友也來到了這座學校。班級早已按照成績的優劣分班就緒，自古便是如此——優勝劣汰！ 我的成績算不上拔尖，也不算太差的那一波，又是一個熟悉的班級——三班！張豪文聽說進了實驗班，這小子是成績最好的一個了，沒枉費父母的一番含辛茹苦，朱子敬的成績還不足以進入這所學校，無奈家裡有人，被安排在了九班，甄小小中規中矩，成績較我好上一些，僅次於張豪文的實驗班——二十六班！
易兆傑不以文化課成績取勝，雖進了一中，但是個標準的插班生，目前還不能確定在哪個班級了。 最讓我關注的卻是屠熊，他以不及格的分數都能進一中的校門，可以想見，家裡掏了多少錢！他在一班，與我僅隔了一堵牆，趙旭東可就慘了，也在三班！ 大多來校報名的同學均有家長陪同，僅有少數的一部分是一個人單槍匹馬來的，可能這些同學裡有孤兒或者單親的，但我是卻是例外——母親自己的本意是要來的，被我給摁在了家裡，恁是沒能參加如此盛大的開學儀式！ 放眼望去，全是花花綠綠的不認識的新同學，偶有幾個面熟的朋友，還叫不出名字。在新學校的校門口，我見到了朱子敬的父母。 “叔叔，”我湊上去打招呼說，“阿姨！” “小明？你也在這裡啊！”朱父似乎很意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心想，這就看不起我了吧，不見得和你家朱子敬在一起玩耍就成績非得一塌糊塗呀！我說：“開學了來報名，哎？小朱呢？” “他去便利店買水了！”朱父夾着他的皮包說。 “小明？你終於來了！”身後有人在叫。 我回過頭一看，是朱子敬。兩個多月未見，他都能發福，快趕上他父親的身材了。 “呵，怎麼樣了？”我問。 “剛從班裡剛出來，你看我的書包，這麼一大包的書，以後沒好日子過了！”朱子敬說完，纔想到父母還在旁邊，忙補充說，“要好好學習！” 朱父看我倆像久未重逢的故人一樣，高興地不得了，說：“那你倆就先玩吧，我們回去了。” “爸，我的書包！”臨走，朱子敬將書包塞到父親手裡。 待朱父朱母走後，朱子敬可是自由了，忙拉着我說：“你怎麼纔來呀？假期去哪兒玩了？” “在家裡！”我沒好氣地說，“你剛纔去的是哪個便利店？” “就校門口的便利店呀！”朱子敬說道。 我談下來的食品店尚未開業，這時候有必要去跟常樹新談談了。我跟朱子敬說：“走，跟我去見見領導！” “什麼領導？”朱子敬疑惑地問。他的腳下還是很聽話地跟着我向會議樓走去。 新學期伊始，會議樓也是重兵把守的重地，幾乎大大小小的領導都聚集在這裡。我跟朱子敬一前一後上了樓來，直接摸到先前去過的會議室。 常樹新這樣的閒散人員也就開學的時候忙一陣，所以這個時候他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會議室裡也不止他一個人，還有承包食堂的一些人員。 我們還得排隊等候。過了一會兒，這些人處理的差不多了，常樹新從凳子上離開，走到我所在的位置說：“小明啊，開學了，可要好好學習啊！” “是，常老師！”我站起來恭敬地說，“常老師，我們的食品店我想在軍訓的那天開始營業，您看，行不行？” “這個呀，我看你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開課前營業就好！”常樹新腆
着個大肚子說。 “那我知道了，回去後我立馬讓其他人安排工作人員！”我畢恭畢敬地說。 “好，好好上課啊，這不是重點！”常樹新揮了揮手打發我道。 上課前營業可就是一筆不小的虧損，這老驢話是這樣說，但他也希望我們能儘快營業。出了會議樓，我跟朱子敬；連忙趕到我們的經營場地。 母親準備的不錯——擡頭是我們的招牌，透過窗戶看得見裡面琳琅滿目的商品，整個裝修也是十分霸氣！我心想，這準得發財。 朱子敬冷不丁問：“你都把店開到學校了？” “不好麼？”我輕蔑地說。 朱子敬搖了搖頭說：“很好！給我能不能打折？” “以整個假期和目前的表現，沒這個可能！”我冷冷地說，“不過，你可以戴罪立功，我興許會讓出分紅給你！” “真的？那要我做什麼？”朱子敬忙問。 “真的假的，你想得美。”我們正往教學樓走去，“給張豪文打個電話，看看他怎樣了。” 朱子敬屁顛屁顛地跟在我身後說：“不用打了，我們一起來的，他今天是父母全程陪同。” “這樣啊，你知道易兆傑在幾班麼？”我停下腳步，踅了踅身子說。 “還不大清楚，好像是在三班還是二班，反正就是成績差的那些班級了！”朱子敬想都沒想說。 “我在三班！”這小子這麼看起不起三班，我雖未正式上課，但已經維護起了班級聲譽，“行了，我們到班裡看看去，明天要你幫忙，就此別過！” 朱子敬好像受了委屈一樣，垂頭喪氣地上了樓。我已經到了三班門口，往裡面一看，黑壓壓的全是人，除了趙旭東我叫得出名字外，其他沒一個認識的。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草草地掃視了一圈，打算從這些新晉的學員裡面發現一兩個漂亮點的女同學，結果很讓我失望，都跟侏羅紀時代的恐龍一樣，沒一個稍微看得過眼的。 也不知道這些人在這裡幹什麼，想必大多和我一樣，是來獵豔的，好先下手爲強。 這是一個流氓橫行的時代，搞碼子也得速度夠快，一不小心就被別人給啃了。我無心在此逗留，怏怏地下了樓。有些班級已經發了課本，像我們三班好像不待見一樣，連班主任都不見蹤影，想來是不打算讓我們好好學習了，有這樣的班主任也是我們的福氣！ 程序無非就是這樣，報名，分班，拿課本，只不過像我們未謀面的班主任毫無由頭地打亂了這一秩序。 學校再無趣事，也無事。回家後我跟母親商議了一下關於便利店的工作人員的安排問題，她彷彿早料到我會有此一問，說，從其他的幾家店抽調了三名人員，後面再慢慢調整。 我心想，也是，具體的分配和經營及一些瑣碎的事物還沒摸清楚，等試營業過了再調整也好！ 當晚，我做了好多個毫不相關的美夢，夢裡有美人，有兄弟，有恩仇，還有肉——我被餓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