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慕容雪荷所言並非本意,但實在是想不通,昨晚就是罵了一下他媽,怎麼就有那麼大的反應?按玉蓉的猜測,說可能是這句話把他惹怒了,於是大惑不解。
校長捋了捋鬍鬚,讚賞道:“嗯,你的想法非常不錯,老夫很欣賞。你想了解什麼?”
“校長,他家在哪裡的?家裡都有什麼成員?”慕容雪荷抓緊時機道,一說出來才發覺有點唐突,這感覺好像是在相親啊。
校長的神態變得凝重起來,從椅子上站起,來回晃了幾步,語重心長地說道:“這個易泉老師,據我所知,他家裡沒有任何成員,從小就是從孤兒院長大的,初中一畢業,就獨自一人一股腦熱地去參了軍,沒幾年就當了先鋒大隊長,前後打過上百次仗,後來因觸犯軍規,才被逐到了這裡,我知道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看校長閃爍的眼神,顯然知道的並不止這麼多。而聽到這裡,慕容雪荷已經有些動容,那個渾蛋居然是孤兒?這就難怪自己說他沒媽教的時候反應那麼大了,這是多麼殘忍的刺激啊。
這一瞬間,她心裡產生了內疚感,更令她吃驚的是,那吊兒郎當沒個正經的傢伙居然打過上百次仗?他纔多大年紀啊?還是先鋒大隊長……不得了了。
慕容雪荷倒抽一口氣,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有那麼一瞬間,她對易泉的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校長忽然又道:“慕容老師,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對症下藥,跟他好好相處,別再出現類似昨晚的事情。另外,關於他的身份,你千萬別到處去說,還有,切忌不要得罪這個人,你是我們學校最有天賦的教師,將來大有前途,如果出了什麼差錯,就算是我也未必能保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慕容雪荷聽完,一頭霧水,只有四個字:耐人尋味。那姓易的真有那麼牛x?怪不得那麼囂張呢。
校長對她的愛才之心她固然心知肚明,否則怎麼會短短時間讓自己當上了班主任?可聽那口氣,對易泉甚是忌憚啊。
“我知道了,沒事的話我先回去。”
“還有一事。”慕容雪荷前腳剛出去,校長又把她叫了回來,“那採花賊的事情,如果有需要,你能幫就儘量幫幫他,如此害羣之馬,我絕對不允許他躲在本校,不惜一切代表,也要破了這件大案。”
不惜一切代價……聽着校長的雄心壯志,慕容雪荷眼前出現一瞬間的漆黑,差點沒暈過去,我能幫就幫?幫他破了案,那豈不是把我自己往火坑裡推?當保姆啊,而且還是免費的……
但採花賊的確是要揪出來就地正法了,只要不讓他在一個月之內查到就行,若是超過了一個月期限,即使他破了案,依然是自己贏得一個免費滴貼身保姆,真是想想都偷着笑。
慕容雪荷自信滿滿,昂首挺胸地出了辦公樓,開始着手構思自己的“偉大計劃”。
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要想個辦法向易泉道歉,畢竟自己傷害了人家弱小的心靈,此乃事實,而這個辦法又絕對不能讓自己掉了面子,另外,要設法騷擾一下他的查案進程,萬一他真有本事查出真相,也得把時間儘可能地往後拖延。
傍晚,
貴族別墅區。
其中一棟小別墅裡面,一個老實憨厚的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飯盒,對面前一個女孩子道:“海椒,最近集團裡將要舉行一場大型的珠寶展覽,難保不會有人起貪念,萬一有什麼事端,你一定要寸步不離,保護好小姐的安全。”
“龐管家啊,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有人起貪念也是去貪那些珠寶,東西又不帶在倩雨身上,她能出什麼事?”杜海椒打開塑膠袋,拿起飯盒,順便遞了一個給旁邊的何倩雨,頗有不屑地說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萬一人家要來綁架我以此威脅我爸呢?”何倩雨接過飯盒,一副未雨綢繆的模樣。
這中年人就是何家的管家,目前閒來無事,專門負責接送何大小姐上、放學,也負責送飯。
只聽龐管家捋着須呵呵笑道:“還是小姐想得周到,正是如此。”然後露出一個後生可畏的表情,虎父果然無犬女,小姐將來必是人中龍鳳啊。
杜海椒也不是豬頭,怎麼會想不到,只是懶得較真,以何家集團在青雲市的勢力,誰要是敢在太歲的頭上動土,當真吃熊心豹子膽了,更何況有本中南海專業保鏢貼身護衛,量他們也不敢造次。
“放心吧放心吧,自從本人跟了倩雨三年多,她什麼時候掉過一根頭髮?想動我的好姐妹,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杜海椒拍着胸板道,有說不出的自信。
“嗯,那就好,我不打擾你們休息了。”龐管家滿意道,駕着御用奔馳離開了貴族別墅區。
龐管家一走,何倩雨便興高采烈地跑去鎖好門窗,拉下窗簾,掩得嚴嚴實實,彷彿外面泄露了見血封喉的毒氣一般,誓必把自家的房子密封起來,與世隔絕。
做完這一切,轉身又像一隻小白兔衝上二樓,跑進自己的溫馨小房間拿了套“衣服”,再蹦下樓梯,一鼓作氣走到杜海椒面前把手裡的東西一展示,道:“怎麼樣?我買的這套內衣不錯吧?”
“哇塞!”杜海椒頓時眼睛發亮,仔細地打量着這套紅色的內衣,受不釋手,如見珍寶,嘆道:“哪裡買的?多少個錢?”
“哼,整整花了我三千多,旗艦店裡買的。”何倩雨得意忘形,狠狠地炫耀了一下。
見到她那副模樣,杜海椒有些看不過眼,一甩手諷刺道:“切,瞧你那德行,得意啥呀,小心學校裡的採花賊今晚過來招呼你。”
“嚯,他敢來?除非他不怕你的拳頭。”原來,何大小姐是有恃無恐,有杜保鏢在此,誰敢放肆?大了他的狗膽。
這一頓馬屁,把杜海椒拍得有些飄飄然,態度一變,笑道:“那倒是,打狗也得看主人啊……”
此話脫口而出,剛說完她就知道自己要遭殃了。
“你說誰是狗?誰是主人?”何倩雨方纔還興高采烈地炫耀着自己的衣服,此刻面色如霜,怒目圓睜。
“呃……這個……我口誤,你纔是主人,我是狗……”杜海椒相當識趣,趕緊服個軟,把自己踩得像狗屎一樣,以此來墊高何大小姐足以刺瞎狗眼的偉大光芒。
“你個賤人,反了你……”何倩雨豈肯輕易饒她,就算認錯改口也不行,直接就拳腳招呼。
杜大保鏢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最怕這個小不點,別看何倩雨平常溫文儒雅冷視羣雄端莊高貴,一旦四下沒人的時候發起脾氣來,那是叫一個野蠻,比母老虎猶有過之,完全判若兩人。偏偏自己又不能反抗,萬一她掉了根頭髮,別說何董事長不會放過自己,就連自己那個牛脾氣師傅,也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伴君如伴虎,此話一點都作不得假。
讓何倩雨收拾一頓後,杜海椒縱然有神功護體不至於受傷,卻也是狼狽不堪,頭髮都給揪下了好幾十根。
“我的姑奶奶,下次絕對不敢了,饒命啊——”
“你還有下次?看我不弄殘你,有本事就還手看看?你不是中南海保鏢嗎?還手呀……”何倩雨一怒之下,直接對準她胸前兩塊最爲顯眼的肉球抓去。
“啊——爆了——”
青雲大學內,易泉剛剛忙完了自己的“排除*”,坐在老爺椅上關緊大門躲着抽菸,這煙可不能隨便抽,之前已經被高主任抓過幾次把柄,並警告了幾次,雖然咱背後有校長在撐腰,但做人還是要低調些,不必要的麻煩能免就免。
而在他面前的小桌子上,居然擺滿了美味佳餚,還有三四瓶啤酒,看起來像是要待客,因爲一個普通人是絕對吃不下這麼多的份量的。
煙剛抽完,尚未來得及滅火呢,門鈴就響了。
自從易泉數天之內就踢破兩家大門,校方交了昂貴的學費之後學乖了,把所有教師宿舍的門都在外頭加上一層精美花紋的不鏽鋼,並通通裝上高級的門鈴,只需輕輕一按,裡面就唱起歌謠。這樣的錢,實在是不能省啊,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後來有不少人都暗地裡對易大俠表示了鼓勵:幹得好,大大的好哇,麻煩您老人家下次把窗子也砸破幾家,砸我家的也沒有關係,最重要的是讓校長全部換成鋁合金,接着你再一錘子拆掉兩棟牆,叫校長直接炸掉這些老掉牙的建築物,從新建一幢豪華大樓給咱居住吧,加油,咱所有街坊都精神上支持你,我們的精神乃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當然這些人也只是隨口說說笑,表面上是奈了他一把,實際上則是把他暗諷了一頓。
但易泉完全不在乎,要是哪天把老子惹得急了,說不定老子還真能幹出這事來,那時候你們就偷着笑吧,不用感激我。俺做好事一向都是不求回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