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在看書的那位,大爺出差回來了,你怎麼連招呼也不打個?”易泉走上前主動招呼,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主人公模樣,不可一世。
慕容雪荷像沒聽見似的,繼續看自己的書,似乎已經入迷了。
戴玉蓉此刻沒有參與他們,自顧自地在炒着菜,偶爾也會搖搖頭嘆息一聲,卻不知是何意思。
這樣詭異的氣氛,憑易泉的智商哪裡還不知道不對勁,只是想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琢磨了一會,他又好像明白了,難道這妮子是因爲我昨天整了她,一直氣到現在?靠,這也太小氣了吧。
易泉搶過她的手中的書本,坐下來嚴肅地盯着她道:“哎,你主子在跟你說話,是死是活也給點反應啊。”
慕容雪荷究竟不是木頭,果然有反應:冷瞪着他。
“我承認我很帥,但你也不用這麼失魂落魄地瞪着我,說句話行嗎?”易泉語重心長。
“我沒話對你說,還來!”慕容雪荷輕描淡寫地應付一句,伸手要書。
這條手臂修長勻稱,冰肌玉骨,連一個細毛孔都很難挑出來,無任何瑕疵。易泉並沒有物歸原主的意思,而是趁機摸了一下她的手臂,嘖嘖嘆道:“我發現越來越喜歡你了。”
慕容雪荷沒想到他當着玉蓉的面居然如此放肆,像觸電般縮回玉手,狠狠瞪着眼喝道:“把書還給我。”
“哎,你到底在生什麼氣呀?我風塵僕僕地回來,還以爲叫你給按個摩垂垂骨頭呢,這是什麼態度?”易泉索性裝糊塗,理直氣壯。
正在炒菜的戴玉蓉好端端地打個趔趄,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幹活。
事情其實很簡單,慕容雪荷被氣瘋了,現在看破紅塵,整天都悶悶不樂,冷冰冰的,茶飯不思,就連玉蓉這個閨蜜都不怎麼搭理了。戴玉蓉雖然懶散,但對雪荷的姐妹之情絕對是真的,看到她受了那麼大的打擊,所以第一次放棄自己的原則,無條件處理家裡所有家務,沒什麼事的時候也儘量不要去煩她,因爲解鈴還需繫鈴人,一切只能靠易泉去處理。
聽了易泉的話,慕容雪荷無動於衷,依然是板着臉,乾脆就不要那本書了,大不了明天再買本,反正被他的髒手碰過,不要也罷。
“嘿,你還跟我發脾氣了,你整我就可以,我逗逗你就不行了?好,我懶得理你。”易泉什麼時候對一個女人低聲下氣過,乾脆也較起了勁,袖子一甩就走人,臨走時道:“玉蓉姐姐,不用煮我的飯了,我沒有胃口。”
“唉!”戴玉蓉輕輕嘆了口氣,想不到這個爛攤子還是需要自己出面啊,那對冤家可真鬧心。
炒完菜後,戴玉蓉脫下圍裙,也不招惹慕容雪荷,直接去了易泉家。
易泉剛纔順手牽羊地把那本《密室兇機》也帶回來了,佔爲己用,此刻坐在老爺椅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感覺還相當不錯,情節緊奏,*迭起。
看見戴玉蓉進來,易泉象徵性地笑道:“玉蓉姐姐,我不是說沒有胃口嗎?還是說你想過來給我捶捶背?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他還真不客氣,直接就脫了上衣,椅子一轉,雙手靠在椅背上就這麼趴着。
戴玉蓉嗤之以鼻道:“拳頭是吧?雖然你早就允許我這樣叫你,但今天我還是第一次稱呼,目的就是想套個近乎,不知道你當不當我是朋友?”
聽起來彷彿話中有話,易泉暗暗尋思着,嘴上道:“我都喊你玉蓉姐姐了,還需要怎麼證明?”
“好,那我能不能求你賞個面子,去向雪荷道個歉,安慰一下她?”戴玉蓉直直地站着,也不找地方坐,說得情真意切,對朋友的關心絕不是裝出來的。
“什麼?我對她道歉?憑什麼?她在外面散播謠言毀我名譽的時候,她有沒有對我道過歉?”易泉一下子着急了,怎麼也不能答應。咱八尺男兒,隨便逗逗美女還行,若說要誠心誠意給她道歉,那是門也沒有的。
“唉!”戴玉蓉深深嘆一口氣,想找凳子,卻沒有,於是在他牀邊坐下,用語重心長的口氣道:“你就大方點嘛,我也沒有說過你們誰對誰錯,但女孩子是要哄的嘛。”
見她那般模樣,易泉現在才確定一件事:雪荷那辣妹子是認真的了,平時她生氣都跟自己大吵大鬧,這次居然那麼平靜,看來是動了真怒啊。
“哄?哄個屁,女人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們發脾氣的時候,咱們男人要忍氣吞聲,那叫大方,等你發完脾氣我還要哄你,那也叫大方,我呸,大方值多少錢一斤?你開個價,我看看能不能買得起!”易泉沒心沒肺地說,頓了一會又道:“我就奇怪了,我跟她又不是第一次吵架,以前都不用道歉的,爲什麼今個兒就如此認真了?其實你沒必要操心,最多過個一兩天,她就會屁顛屁顛地滾過來請我過去吃飯了。”
戴玉蓉很詫異地盯着他,貌似百思不得其解:這個男人,到底是真的蠢呢,還是裝的?難道他就一點也看不出來雪荷早就不知不覺中愛上他了?
易泉可冤枉死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就算戴玉蓉現在說出來,他也是絕對不信的。今天早上在青州市,那個叫孫豔的超級美女主動對他示愛已經嚇掉他半條命了,如果連慕容雪荷這種禍水紅顏也能這麼簡單看上他,他直接就去買彩票,只要還沒輸光,以後絕對不幹活了。
說起這個問題,其實慕容雪荷自己也沒有發現呢。這兩個貨實實在在的天生一對,在情商上都屬於白癡級的人物。
“你就當給玉蓉姐一個面子嘛,我很認真地告訴你,她這回真的很生氣,當然了,她未必是在生你的氣,可能在跟自己過不去呢。”戴玉蓉試探着道。
“跟自己過不去?怎麼個說法?”易泉一愣道。
戴玉蓉現在有點恨鐵不成鋼了,嗔道:“我這麼跟你說吧,她很後悔跟你鬧了彆扭,但是又放不下架子,所以只能悶悶不樂了,你哪怕是受點委屈,去解釋一下隨便送朵花聊一聊難道很困難嗎?”
易泉聽傻了眼,那辣妹子可是我家的保姆,現在我都不着急,你急什麼?女人真是難以理解啊。
易泉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昂着臉道:“免談,送花這麼傻b的事情我從來沒有做過,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汗,這怎麼就傻b了呢?戴玉蓉徹底泄了氣,硬的不行,只好來軟的,又道:“拳頭哥,我的好大哥,我當你妹還不行?你就給個面子,哄一鬨我的閨蜜吧,你有所不知啊,她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像個啞巴一樣,我很不習慣,再這樣下去她不瘋我也瘋了。”
易泉不知道是哪根筋短了路,隨口說道:“哼,叫大哥也沒有用,除非你親我一下,我就答應你……”
話一說出來他就有點後悔了:這個要求是不是太過份了?我怎麼連這等下流無恥的話也說得出口呢?
誰知道戴玉蓉面不改色,撲哧一聲笑道:“這有多難?”
說罷,她幾步跺過來彎下小蠻腰,彷彿蜻蜓點水般在易泉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得意洋洋地說道:“現在獎金已經給你了,得了我的便宜,就要去辦好我吩咐的事,否則你就名譽掃地,自己掂量。”
說完她長髮一甩,開門揚長而去。
易泉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傻了,嘴巴張得大大的,完全能塞進一個鴨蛋。
“m的,我在幹啥捏?她戴玉蓉是什麼人物?她上過的男人比老子打過的飛機還多,區區親一口對她來說算個屁事,我居然把她當成純情美少女了,操,失策,失策啊!”
等想通之後,易泉幾乎要捶胸頓足,接近暴走。
道歉……還要送花……完蛋了,這輩子咱都沒做過這麼幼稚的事情,萬一傳了出去,怎麼還有臉見人啊?
整個晚上,易泉都在糾結這個問題,要了戴玉蓉的“吻”,就要替她辦事,這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則,可是怎麼樣才能放下尊嚴邁出第一步嘛,卻是個大坎。
做個男人不容易啊,做個心腸硬的男人更不容易。易泉無恥地想着,他的心腸要是還不夠硬,那別人的心腸都是脆豆腐了。
易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學校的,神差鬼使般走進花店買了三朵紅色的玫瑰花,花這個玩意多少雜代表什麼意思他完全不知,只知道若買一朵的話顯得太過寒酸,買五朵吧又太浪費錢,不值得啊,想來想去還是三朵合適。
拿着花,易泉渾渾噩噩地又走回了學校,路上有些學生對他打招呼,都只是象徵性地迴應一下,連對方是誰都懶得看,所以學生們那些驚異的目光和詭異的笑容他也完全沒有留意到,這導致第二天他“癡情王子”的美稱居然傳了開來。當然,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