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狐狸做了手腳,我們從宿舍裡出去的時候,我不小心踢到了鞋架弄出很大的卻靜,可宿舍裡愣是沒有一個人有反應。
而李紫的牀上,早就沒有她的身影了。
我按照狐狸交待的,在李紫和校長還在柳樹林裡的時候,在她枕頭上找到幾根頭髮,這會兒頭髮包在一張紙裡就攥在我手心裡。
一路上很順利就走出了女生宿舍樓,這大晚上的,剛又從被子裡出來,渾身凍得只打哆嗦:“狐狸,你知道李紫去哪裡了嗎?”
“不知道,所以我才讓你找來她的頭髮。”狐狸一向不知道什麼叫做冷的,就算這大晚上的依然穿得很少,只見他瀟灑地從薄外套裡朝我伸出手來:“頭髮拿來,本大人給你露兩招。”
我把頭髮遞給他:“小心點,就這麼兩根。”
狐狸抿脣朝着我眨了眨眼睛,扭頭打開紙將李紫的頭髮用兩指頭銜着抽出來:“一根就行,你看好了,聚中注意力,從現在開始,你的眼裡只有這根頭髮。”
他的聲音透着點不一樣的低沉,迷離得引着我真就把主意力集中到了那根頭髮上,也許真是他在引導我,不知道爲什麼,狐狸輕輕灑到空中的那根細小的頭髮,居然在眼裡變得異常清晰。
頭髮飄浮在空中,冷冽的風吹得我眼睛有些迷離,狐狸反手輕輕勾住我的指尖:“走,跟着他就能找到李紫。”
“這叫什麼法術?”
我小聲問緊緊拉着我指尖的狐狸,不曉得爲什麼,總是在特定的時候,他會認真而有力的呵護着我,牽着我的手,抱緊我的,揹着我,可就是……又要忽遠忽近的和我保護着一段距離,就像我們之間有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他拒絕捅破。
他答:“這叫歸一。”
“不懂。”
“就是說不管什麼東西,在離開他們主體的某一個時間段裡面,依然能用他們本身找到主體。”
“……你是說李紫是主體?”
“對,李紫就像大腦,而她身上的每一樣東西,就好比你們人類說的‘細胞’又或者是這些毛髮,就好比是她的思維,明白嗎?
”
“……”
狐狸扭頭白了我一眼:“笨蛋,以後有時間自己好好想。”
不一會,我們已經跟着那根頭髮走到了圖書館大門外,這時候那邊有腳步聲踩着積雪路面咯吱咯吱地走了過來,不好,好像是有保安巡夜,而圖書館前空落落的根本就沒有躲的地方。
情急之下狐狸反手一把攬住我的腰,聲音在耳邊暖暖一掠:“抱緊我。”
啊!?
身子一輕,他已經抱着我輕飄飄地飛了起來,近在咫尺他那好看的下巴在我額頭上輕輕碰了一下,鼻息裡暖暖的氣流灑在我額頭上,我下意識裡擡手勾住了狐狸的脖子,轉眼我們已經從二樓開着的窗戶裡掠了進去,無聲無息,落地。
我怔。
寂靜的夜色間幸好有保安那咯吱咯吱響過的腳步聲,否則大概得聽到我心跳太過的聲音,窗外桔黃的路燈躍進來,恰好照在狐狸眉眼如畫的臉上,那彎藍色眼睛在暗中一抹幽深看向我。
我不知道此時此境他在想什麼,而我卻頭一次覺得,天,這個好看的男人,他像是神,他是神……
狐狸倏地鬆手放開讓我雙腳落在地上:“走了,發什麼呆?”
然後先前那一秒那種奇妙的暇想一瞬間變得煙消雲散了,死狐狸。
……
圖書館分爲兩層,一樓的玻璃大門緊關着的,我不知道李紫是怎麼進來的,反正她的頭髮指引到了這裡。
狐狸拉着我往一樓下去,走到樓梯拐角處的時候,他倏地停下腳步看着我:“可兒……。”
“什麼?”
“你怎麼心跳得這麼快?”
“……我緊張。”
“哦!”
繼續走,天!狐狸有時候還是挺好忽悠的。
“這個你拿着。”狐狸轉手遞給我:“封妖策,記住了,我讓你打開的時候再打開。”
“好。”
黑暗中我翻了記白眼,爲什麼我藏的東西,狐狸總是能輕易找到?
他當然不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而就在這時候我們走到一樓和二樓之間
的樓梯拐角處時,我看到正對一樓玻璃門的大廳中間橫樑上,吊着一條黑乎乎的身影。
細一看那光線低暗中蒼白的臉像是伸出一條碩長的舌頭來,而且那張臉,居然就是李紫。
“不好。”我嚇得渾身一顫:“是李紫。”
狐狸不發一言擡手一揮,李紫就那樣輕飄飄地落了下來躺在地上,我跑過去,跪在地上湊近去看她的情況:“李紫。”
李紫的舌頭一直拖到了胸前,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打死也不相信一個人的舌頭居然可以這麼長,而她的眼睛卻呈一種半睜半閉的瞌着狀態,那露出來的一半眼珠子是白色的,乳色的白像是兩彎月牙詭異的張着,而我崩潰的想着已經吊成這樣,八成是沒救了。
卻在這時候,李紫那半瞌着的白眼珠子突然上上下下的翻騰了好幾下,像一個正在做着噩夢的人想要努力睜開似的。
我大喜,用力搖着她:“李紫,醒醒……。”
“可兒閃開。”突兀地狐狸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來,同時感覺到他在我腰間一推,我整個往側邊翻了過去,而天花板上,一個揹着牀板的紅衣女人平平地落了下來。
“把你引來做口中食,還真是費了一番心思。”紅衣女人落地之時,和狐狸快速的過了一招,之後便站立在一個角落裡冷笑看着我,整個身子像一隻張開翅膀的巨大蝙蝠。
我驚駭的看着這個女人,這就是雙生花的原樣,如果不是臉上那一抹猙獰和這詭異的死樣,她生前應該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女人,可惜了,人活一世,總是逃不過一顆最最平凡的嫉妒心。
狐狸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我身邊,他大概覺得我嚇傻了吧,手就那樣很自然地摟在我肩上微微一緊,嘴角上卻掛着一抹嘲笑:“嘖,死了就應該好好去你們應該去的地方,還來禍害他人就不對了,尤其是想打本大人女人的主意,那就更是錯上加錯了。來來,乖乖給本大人磕一個,大人我就饒了你們小命。”
“就憑你?”雙生花轉了個身子,另一個人的臉上,一時閃過李綿的臉,一時又閃過雙生花的臉,聲音如老鷲一般陰森可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