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張五月
作者北國紅豆
這趙巧雲見五月姐咬了瘋二順一口,又給了他一巴掌,這騷娘兒們十分生氣,趁我姐沒注意,將一雙破步鞋扔到了姐姐的頭上,藉此和姐姐發生了口角。
這潑婦是大嚷大叫,撒潑打滾,盡顯滾刀肉之能事。
看熱鬧的誰也不說話,都站在一旁,看這個破落戶表演。
我姐哪是這女人的對手,只矯情了幾句,便氣得說不出話來。正在這時,被抽了一巴掌的瘋二順也趕了過來,手臂上被我姐咬的腫了老高。這無賴此時又瘋上了,嘴裡一直嘟囔着“媳婦兒媳婦兒,讓我親親。”
看熱鬧的一聽,鬨堂大笑。就有那不嫌事大的主對瘋二順說道:“媳婦兒媳婦兒,誰是你媳婦兒呀?讓你親親,你親誰呀?”
這瘋二順用手一指我姐說:“這就是我媳婦兒,我親親她還咬我。”
姐姐實在聽不下去了,突的跑到瘋二順跟前,一把抄起他的衣領,憤怒的說道:“你個混賬東西,誰是你媳婦兒,看我怎麼收拾你,老孃和你拼了!再說再說,看我撕不爛你的嘴!叫你胡說八道!叫你胡說八道!”
再說趙巧雲,見姐姐和瘋二順抓在了一起,趁機說道:“你們看啊,媳婦兒打爺兒們了!”
我姐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她鬆開了瘋二順,快速的跑回家裡,手拿菜刀,兩眼通紅,象中邪一樣衝向趙巧雲。
“好你個破鞋玩意,我沒招你惹你,我叫你滿嘴噴糞!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趙巧雲一看,媽呀一聲,是撒腿就跑,邊跑邊喊:“哎呀,大妹子,別這樣,別這樣!”
“我叫你欺負人!我叫你個臭嘴亂噴糞!”
“我錯了,我錯了,都是我不對,我不對!”
趙巧雲被姐姐追着,在人羣中穿來穿去,累的是氣喘吁吁,大汗淋漓。
看熱鬧的這個笑啊,見鬧夠了,這纔將二人分開。此時的趙巧雲累的實在跑不動了,看見有人奪過了姐姐菜刀,這才放下心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
一場鬧劇結束了,平時柔弱的姐姐,被人是刮目相看。這趙巧雲之流見了我姐也不敢在胡作非爲,收斂了許多許多。
通過這件事情,我小小的心靈裡,更加感到姐姐如此偉大!就象看過的花木蘭的電影,我姐就象花木蘭,不但有女性的溫柔,也有女人巾幗不讓鬚眉的豪情。我太愛姐姐了,姐姐在我心中始終佔據着最顯著的位置,簡直是個女中英雄。
就是這樣一個溫柔善良,聰明可愛,美麗大方的女孩子在那樣的環境中,卻受着不公平的待遇。
或許她的出生日期真的很毒,不然爲什麼讓她飽受如此不平的命運?
十五歲的姐姐拉扯着兩個弟弟,一個八歲,一個三歲,過日子討生活。從小就承擔起家庭的重任。如今日子好點了,還要承受流言蜚語的打擊。
我真的真的心疼姐姐,她爲了我們哥倆,爲了這個家,我的姐姐以一個母性的偉大,包容了這個世界對她的所有不公。
就在這紛繁複雜的亂象中,我們迎來了一九七零年。我五月姐已經二十五歲了,抗美哥也成了大小夥子,十八歲了。我已經十三歲了,也已高小畢業,相當於現在的小學五年級的學業。
姐姐看着我們都長成了男子漢,尤其是哥哥抗美,已經是成年人了,我姐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一年,居然有人登門提親來了。
村東頭的李嬸兒給她表姐家的孩子提親。她表姐婆家姓王,老伴王富貴,只有一個兒子,因從小不愛說話,取名王老蔫。這李嬸兒家表姐也是可憐之人,兒子老蔫兒八歲的時候,男人王富貴就因得了怪病離開了人世,這表姐是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兒子老蔫兒拉扯大。如今一愰,王老蔫兒也是快奔四的人了,李嬸兒家表姐孃家姓崔,我們就稱她崔老太吧。
自從丈夫王富貴死後,這崔老太和兒子王老蔫兒,孤兒寡母相依爲命。
崔老太爲人尖酸刻薄,守財如命。就因爲這性格,再加上老蔫兒不愛說話,內向。才造成兒子老蔫兒都三十六了還沒說上媳婦。
做爲親戚的李嬸兒,看着老蔫兒這麼大了,一直說不上對象,成不了家,心裡也是替表姐着急。
於是好心的李嬸兒四處打聽哪有合適的女子,準備給王老蔫兒說一個。她就發現逃荒而來的,居住在王奶奶家的我們姐三個。
姐姐今年也是快三十的人了,還拉扯着兩個弟弟,在那個年月,一個女子帶兩個弟弟,誰願意娶啊。娶個媳婦兒到沒什麼,就是這兩個弟弟,一般的人家還真養不起。這兩個齊壯壯的後生,別說是無糧,就是有糧,也得吃倒了江山。
李嬸兒知道我姐是好姑娘,雖然在村裡有些流言斐語,也是那些個嚼舌根子人的惡意中傷。
爲了給王老蔫兒儘快說上媳婦兒,便自告奮勇,充當了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