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首都機場稍做停留,即西下飛往藏邊。次日是五一,機上乘客多半是旅行的遊人,人人熱情洋溢,臉上寫滿興奮。現代生活日趨都市化,旅行已成爲一種時尚,代表着生活的品味和追求,不僅僅是休閒。
似被周邊氣氛所感染,郭蟈異常激動,抓住他衣袖說:“劉憬,難得來一趟,要是順利找到秋陽,我們也玩兩天吧?”
“看情況吧。”劉憬很溫柔地望着她,“我春節後一直沒回家,還得回趟家,要真有時間,就玩兩天。”老媽急着看照片,他也很想家,但郭蟈這麼開心,他不能拒絕。
或許是心情不同,或許是難覓劉憬如此溫柔,郭蟈都快癡倒了,話都說不清:“嗯,劉憬,那個……你家不也是旅遊區嗎?我還……沒去過呢!要不……要不我陪你回家,你帶我到你家玩兩天?”
“行。”劉憬略一遲疑,痛快答應了。任何人都爲自己的故鄉而驕傲,他也不例外,只是帶郭蟈回家,老媽肯定會誤會,好在這算不了什麼,大不了打電話先說明一下。
“那就說定了,找到秋陽,我就跟你回家,呵呵。”郭蟈兩眼直放光,嘴都合不攏了。在爸媽請吃飯之前,自己先上門,她覺得這是一種禮數,兒媳婦的禮數。
“好,呵呵。”劉憬在座位上看着她,也莫名地拘謹起來。他覺得郭蟈有點反常,都快嫁人了,跟他回趟家而已,搞得緊張兮兮。這感覺他並不陌生,兩人交往之初,他曾有過相似的感覺,那時他還以爲郭蟈對他有意思,可郭蟈始終表現如一,幾年下來,無絲毫變化,他早就不在意了。
兩人執著着相似的感情,懷着不同的心情。
傍晚時分,機艙內騷動了,飛機進入青藏高原了,腳下已是地球上最崇高的土地。劉憬和郭蟈急急地擠到窗口,腦袋挨着腦袋,興奮地向外張望。
一種氣勢撲面而來,兩人同時張大了嘴巴。
遠遠望去,山勢橫亙,高聳連綿,直插雲端,山上的積雪散發着神秘而聖潔的光輝,似永遠無法接近,更不能褻du。山嶺周圍,雲氣盤環纏繞,淡然而堅定。天地之間一片沉寂,廣大而磅礴,彷彿乘風而至,來到天的盡頭,卻抓不住一絲痕跡。
青藏高原本是海底,由板塊擠壓形成,地形差異巨大,山勢拔地而起,極爲險峻巍峨。與地球上任何地方都不同,青藏高原的氣勢不僅高大不可侵犯,更有其深藏的厚重底蘊,你永遠無法想像,這片讓人仰止的地球之巔,竟曾是洶涌澎湃、一望無際的海洋。
機艙內陷入短暫的沉寂,人人呼吸頓止,不知不覺融入眼前永恆的沉靜,思緒在剎那間透進縹緲,靈魂也因爲撼動而空靈。劉憬眉頭深鎖,心頭一片澄明。
遠處傳來熟悉的歌謠,
那是誰在揮動神鷹的翅膀。
家鄉的雲兒託開了笑臉,
梗桑花兒如期而開。
布達拉的燈火閃亮,
我身在金頂守望,
張開雙臂就可以飛翔。
天還是那麼藍,
地還是那麼寬,
你還是那麼美,
我還是那麼真。
劉憬忽然讀懂了這首熟悉的歌,但又覺得不夠,無論是眼前的景象,還是心內的感受。青藏高原的氣勢太過博大深刻,文字太顯淺薄蒼白,或許世上沒有一種文字能真正形容。
兩小時後,飛機在拉薩貢嘎機場着陸,兩人踏上這片神奇的土地,迎面的寒風讓人料峭。劉憬故意大力呼吸了幾口,沒覺得缺氧,讓人生畏的高原反應,至少在最初這刻,尚未顯示出威力。郭蟈既興奮,又緊張,緊繃着小臉,嘴裡吐着寒氣,不停地東張西望;劉憬拉着她小手,走的嗖嗖快。這裡太冷,兩人雖然帶了厚衣服,但還沒來得及換。
出了安檢,郭蟈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沒等開機,前面傳來一個聲音:“小熊貓,別打了,我在這兒呢!”
兩人循聲望去,郭蟈喜道:“熊貓大哥!”(PS:熊貓,又見熊貓!)
一個戴着大黑眼鏡,長得很溫文的年輕人笑呵呵走至:“哎呀,小熊貓,幾年不見,長成大姑娘了,我都不敢認了!”
“熊貓大哥也比以前帥了!”郭蟈迅速看了身邊人一眼,親暱地說着恭維話。那熊貓大哥發出一陣爽朗而不失風度的大笑。
兩人熊貓長熊貓短,劉憬看着兩人的眼鏡,心中似有所悟。
“這位就是劉兄弟吧,你好。”那人對劉憬伸出右手,笑着說道,“我叫張興祺,跟他們兄妹倆一起長大,從小就認識。看見我們的眼鏡了吧?她是小熊貓,我是大熊貓,我們一對國寶,哈哈!”
“張大哥好,麻煩你了。”劉憬客氣地握手。一直以來,他對*印象多半不佳,認爲都是些倚仗父母,成天辦公司,跑官倒,開名車,騙女人的傢伙。今天相繼認識了林衛東和張興祺,大大改變了他的看法,至少人以類聚,這話一點不假。
郭蟈白了他一眼,介紹道:“熊貓大哥是援藏幹部,職務是辦公廳副主任。嗯,熊貓大哥是軍人家庭出身,張伯父是省軍區司令員,以前還是我爸上級呢!”
劉憬暗暗苦笑,女人果然斤斤計較,早上他隨便一說,郭蟈乾脆把職務背景都告訴他了。
張興祺呵呵笑道:“可惜虎父生犬子,到我這兒不行了。你哥現在越來越出息,官越當越大,我都發配到西藏了,他還跟我吆喝!”
“誰說的,熊貓大哥是爲了幫我嘛!再說了,你回去一定比我哥厲害!”
“哈哈,那大哥就借你吉言了!”張興祺大度地接過劉憬手裡的東西,“走,咱們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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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花好月圓》後,熊貓書友再次於老盛書中友情客串,特此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