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 九

“君子欲衲於言,而敏於行。”——《論語》

碧雲豪庭附近的小道上,寒雪夜北風呼嘯夾雜着狂亂的冰渣讓小巷森然冷漠。

一個年輕女子帶着驚恐的尖叫被一道黑影捂住嘴,喊叫聲在嗚嗚嗚的掙扎中戛然而止。

黑色SUV駛來,頂着詭異的夜色在小巷深處急剎住車,緩緩開到無聲求救被人桎梏的女子身邊,車子滑開門,從裡面傳來一道低沉兇狠的聲音:“上車!”

女子的身體頓時僵住,她看了一眼車上的幾個人,頓時,瞳孔驟然縮緊,拼命的想要從挾制她的黑衣人手中掙脫,車內傳來惡狠狠的幾聲低罵,隨即有人從裡面伸出手一把將女子用力拽了進去。

年輕女子用力掙扎,彷彿無濟於事,發出幾聲歇斯底里的嘶叫後,微弱的聲音被關閉的車門驟然截斷,旋即,黑色大車咆哮着開了出去消失在寒雪森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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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城市公安局。

“蠢貨,混賬,你們他媽的怎麼辦事的,幾個大老爺們兒連個人都看不住,被人在眼皮地下給劫持走?你們是幹什麼吃的,對得起身上這身警服嗎?”龔帥把滿滿一堆卷宗摔在桌上,盯着幾個辦案的基層警察怒目暗想,愣是沒把這些罵人的話給飆出口,他用自己最高的修爲拿出來強制性的壓住了想要罵出口的髒話。

幾個警察已從龔帥幽怨的眼神裡察覺到了熊熊燃燒的怒火,在龔副隊面前犯了錯,或許低下頭認個錯可以一筆帶過,難的是一會要面對那位警界霸王花宣隊,她的河東獅吼可是有史以來無人能招架得住。

三四個警察極力做着心裡修復準備,想象着宣隊會怒吼着挨個指着他們的頭頂罵:“廢物!年後收拾收拾東西別待在刑偵大隊了,滾!滾回後勤組去吃土、打雜,什麼時候考過三甲再回來,考不過一輩子就等着做個片警吧!”

刑偵隊辦公大廳的門開了,宣辰好整以暇的邁着天馬流星步走進來。

“楊梅被劫持,具體情況怎樣?”宣辰平靜溫和的拿起桌上資料,“什麼人乾的,查到了嗎?”

衆刑警皆是驚詫,宣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言柔語?

她的話語猶如一縷和煦的春風瞬間撫照了膽戰心驚的基層刑警的心。

愛情的力量啊!

她的這種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母神狀態明顯影響到了手下受傷的心,以至於工作激情又被重新點燃:“我們調查摸排瞭解到,自硃紅遇害後,楊梅經常獨自在深夜外出,在暗中偵察發現,楊梅去的地方是碧雲豪庭,隨即對她以往的家庭背景,親人關係,個人資料,戶籍詳情,資金往來以及家庭關係還有出生前出生後,家族歷史,古往今來,教育程度,情感關係,一個信息也沒漏,經過詳細周密調查,發現硃紅的弟弟弟媳不是楊梅的親生父母,硃紅的弟弟婚後一直沒有孩子,在硃紅出國留學前不知道從哪抱回來一個女嬰,這個女嬰就成了他唯一的孩子。”

“通過對楊梅身世的調查走訪,間接查到硃紅在出國留學前有個私生女。”

“嗯?”龔帥驚道,“硃紅的弟弟,抱回來的那個女嬰是楊梅?”

“有這個可能,”宣辰說,“——楊梅的殺人動機昭然若揭。”

“······啊!”剛從外面走進來的周琪十分震驚道,“她,她弒母?”

“嚴格來說,她是催化劑,始作俑者,”宣辰面沉如水,“她利用了焦文潔的虛榮心,整個殺人過程她並未參與,甚至可以完全置身事外。”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的怨恨趨勢她設計了一場前所未有的謀財害命精美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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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梅驚恐的盯着站在門外的黑衣男子,那人臉上有可怖的刀疤,瞪着她的目光十分兇狠,像個時刻想要吃人的狂魔,一身黑色的衣服與他深沉的神情恰如其分的協調。

就在此地的另一個房間。

“少爺提供的這個信息對我們很有幫助,”盧鈞塵用他那略顯激昂的腔調說,“警方抓了焦文潔,我們必須遏制住他,不能讓他亂說話。”

毛鐵崎在一旁始終一言不發,他彷彿周身都被一股陰冷的氣息所籠罩。

蕭景坤通身散發着某種傳奇般的英雄氣質:“哦!怎麼挾制?”

“他的夢中情人在我們手上,”盧鈞塵抽了口煙,吐出一口菸圈,“只要我們把這個訊息讓他知道,他定會守口如瓶,上回直接在警察眼皮底下滅口,險些出賣了內線,這次只能玩點溫柔的招數。”

“焦文潔知道他們的很多秘密,”蕭景坤暗想,“那個沒有對警方說出的秘密是什麼?”

“恕我淺薄,能把這件事傳遞進去,怕是不容易吧。”蕭景坤邊說着邊走進洗手間。

進了洗手間,他把水龍頭打開,按下抽水馬桶,拿出手機發出一條消息:

{楊梅在明光東路維斯大廈地下一層,安排人過來接應解救}

“少爺你有所不知,別說傳遞消息,就是掌握警方一線動態,也是輕而易舉,”盧鈞塵掐掉菸頭,“——我還有事,先告辭。”

盧鈞塵和毛鐵崎帶着幾個手下走後,蕭景坤故意邁着愜意的腳步在大廈裡面閒逛,他腳下似乎漫無目的,眼中卻對周遭的一切心知肚明。

蕭景坤穿過一個長長的走廊,從樓梯間來到一個僻靜且光線很暗的過道,突然他看見一個黑衣男子守在一個門邊,不時的向裡面探頭查看,蕭景坤神色一凜,須臾,他悠哉遊哉地走了過去。

“少爺?”黑衣男子見過蕭景坤,一眼就認出了他。

蕭景坤點點頭,衝他笑道:“辛苦了兄弟,這是大哥打賞你的。”說着,從兜裡掏出來一沓百元大鈔。

見錢眼開的黑衣男子呵呵笑着衝他點頭哈腰:“······謝少爺!”

蕭景坤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煙,皺着眉道:“臥槽!老子的軟中華沒了。”

“啊,少爺,我去給您買······只是這裡?”

“老子替你盯着,”蕭景坤說着朝他不耐煩的擺擺手,”快去快回,老子忙着呢!”

黑衣男子頜首轉身,“砰!"的一聲悶響,被蕭景坤一拳擂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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