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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勁東問:“爲什麼要有女朋友?”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米麗婭聳聳肩膀,顯得有些鬱悶的說:“我只是認爲,普通人的生活就應該有一個親密的伴侶。”
“可是我現在還不想。”
“至少應該有一個你所喜歡的人吧!”
“說句心裡話,我並不知道到底什麼是‘喜歡’,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因爲我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時間,也就是決定一個人性格和心理形成的青少年時代,是在武器當中度過的,所以我對這些本該瞭解的事情一竅不通。”
米麗婭搖搖頭,說:“這不是理由!”
“可這的確就是理由!”
“離開傭兵之後的幾年,你可沒少接觸女人!”
“米麗婭,你應該明白,那都是爲了達成某種目的,根本上升不到感情高度。”頓了頓,龐勁東繼續說:“相比之下,傭兵生活反而是很單純的,可恰恰就是做僱傭兵的那些年,我很少有機會接觸異性。”
“我不是嗎?”米莉亞說着,有意挺了挺胸膛。
或許是因爲人種上的差異,米麗婭的胸部足以讓龐勁東身邊的任何一個女孩子自愧不如。龐勁東很早就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並提出過建議,今天又把這建議再一次提了出來:“你應該去做縮胸手術了!”
米麗婭無聲的笑了,露出一排晶瑩剔透的潔白牙齒。
龐勁東又說:“你應該感到很幸運,現在有多少女孩子爲***而煩惱,你卻是豐過了頭。”
“巴尼胸肌很發達,我記得你曾經建議他戴胸罩,搞得他差一點跳河自殺。”
龐勁東急忙岔開話題:“還是給我解釋一下什麼是‘喜歡’吧!”
“所謂喜歡嗎……”米麗婭指指點點的,向龐勁東解釋開了:“喜歡就是你非常樂於見到一個人,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會很開心,回想起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你會覺得很溫馨……”
龐勁東奇怪的問:“你怎麼知道這個定義的?”
“在書裡看到的!”
“你竟然開始看書了?”
儘管在一起度過了人生中最寶貴的青少年時代,儘管彼此之間已經足夠了解,但是龐勁東不得不面對的一個現實是,大家都在發生變化。只是因爲大家經常在一起,所以這種細微和漸進的變化,並沒有引起自己的注意。
米麗婭追問:“你現在的生活裡,到底是否存在讓你產生這種感覺的人?”
“有!”
“給我介紹一下吧,我很想認識他!”
“你已經認識他了,是巴尼!”儘管嘴上這樣說,龐勁東在心裡卻給出了一系列答案:“沈家瑤……或是金玲玲……呂菁也有可能……無論如何,都不會是林靄雯…..”
兩人一直聊到很晚,龐勁東纔回家休息。
早晨的時候,龐勁東發現各大門戶網站都在首頁刊登了這樣一篇報道:“B市國土資源局局長陳某,在F國巴黎市進行考察期間,不幸遭槍擊身亡。”
新聞的內容很簡短,並不比標題透露出了更多的信息,只是聲稱現在中法雙方正在聯合調查這起案件,暫時還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比較讓龐勁東感興趣的是,網友們對於這篇新聞的評論竟然是一面倒的喊好,甚至公然感謝外國友人幫助我國反腐倡廉。
其實網友們的情緒並不難理解,所謂“出國考察”,實質就是公款出國旅遊,是一種合法的腐敗。國內的大小官員們每年用在出國考察上的花費,後面至少要跟十一個零。如此巨資花出去之後產生的問題是,他們到底考察回來什麼了?
完善的社會福利和醫療保障體系沒有學來,甚至連治理公款吃喝、公車腐敗這兩個小問題的辦法都沒學到手。他們真正在做的,卻是旅遊和購物。更有人藉機安排子女留學、老婆定居、轉移贓款、買房置業,甚至還有開洋葷的,據說荷蘭某著名的紅燈區,小姐們都會用漢語打招呼了。當然也不乏有爲了賺錢的,因爲政策是定額報銷、節約歸己,於是多定少花,在酒店房間裡煮方便麪吃,回來落得一大筆私錢。諸如此類,一年幾千個億打了水漂,國家花了冤枉錢不說,還拓寬了腐敗的渠道。
曾經有人講過這樣一個笑話,聽說南斯拉夫的奶牛養得好,中國人就經常去學習參觀,當地的官員就說:“中國人就是愛學習,連我們的奶牛都認識中國人了!”
巴尼找來的殺手下手幹淨利落,這件事情查到最後不會有什麼結果,尤其是政府對外交涉的時候素來軟弱,加之國內輿論和民意如此態度,這件事情的最後結果就是不了了之,頂多F國方面賠點錢。
陳局長一死,CBD土地買賣的事情就會成爲無頭懸案,就算洪迎峰吃定了龐勁東在其中存在違法行爲,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他也無可奈何。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龐勁東眼下已經不關心這些事了,尤爲重要的是,今天是和彭勁東約定好的日子。
林靄雯大搖大擺的從樓上下來,問龐勁東:“你這幾天總是早出晚歸的,我只能拿方便麪充飢,今天你得做點好吃的!”
“我不會!”龐勁東懶洋洋的說。
“那就出去買!”林靄雯同樣懶洋洋的說。
龐勁東惡狠狠地看了林靄雯一眼,心想:“你得意不了幾天了,我等着看彭勁東到時候怎麼奪走你的貞操,然後把你甩掉……嘿嘿嘿嘿……”
龐勁東越想越得意,臉上不自覺的流露了出來。林靄雯看到龐勁東的樣子很驚訝,奇怪的問:“你吃錯藥了?”
“是啊,我剛吃的烏雞白鳳丸。”
林靄雯臉一紅:“呸!”
“你有男朋友嗎?”
林靄雯臉色一變,問:“爲什麼這麼問?”
“我覺得你們這種混社會的人,都不會太長命,所以家室是一種拖累。”
林靄雯不滿的說:“我們也是人,平常人有的東西,我們也有,只不過我們做了另外的行業。就像你蓋樓,而有人拆樓一樣。”
“還有一件事情,你的內衣沒有換洗的,胸罩可以暫時不穿……”龐勁東說着,眼睛瞟向林靄雯的胸前,只見若隱若現出兩粒。
林靄雯是江湖兒女,雖然對這種小節卻不是很在意,但是龐勁東的目光卻讓她難以忍受。而且她也無法跟上龐勁東這種跳躍式思維,從一件事情上,可以立即跳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另一件事情上。她急忙用手捂住胸口,質問:“你看什麼呢?”
龐勁東若無其事的說:“但是內褲呢,鑑於你這幾天不方便,顯然是不能脫下來的,可以想見上面現在積累多少細菌了。”
“你……你……閉嘴……”林靄雯指着龐勁東,急赤白臉的說。
“我是好心,想問問你是否需要我幫你買新的。”
林靄雯不服氣的看着龐勁東,回答說:“好啊!”
“不過呢,在你用過之後,請允許我把玩幾天!”
“滾……變態大叔……”
就在龐勁東又要爲“大叔”這兩個字發作的時候,外面的門鈴響了,龐勁東急忙出去打開門,發現彭勁東正站在門外。
彭勁東一身西裝革履,臉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還真像一個斯文人。但是他的這副樣子,卻讓龐勁東不由得暗暗叫苦。彭勁東瞭解了許多關於林靄雯的事情,最後竟然設定了這樣一幅形象出場,鐵定是沒戲了。
龐勁東把彭勁東拉到一旁,低聲問:“你沒搞錯吧?”
“大哥放心!”彭勁東自信滿滿的拍了拍胸脯,回答說:“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對我有點信心!”
“好吧!”龐勁東無奈的點點頭,說:“希望你能成功!”
龐勁東把彭勁東帶到屋裡後,兩人面對面坐着,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着。林靄雯看了看這兩個人,然後坐到一旁看電視去了,根本不理會他們。
龐勁東本來以爲,林靄雯會主動發問彭勁東是什麼人,然後自己可以借坡下驢,現在看來這種設想是失策了。龐勁東咳嗽了一聲,向彭勁東使了個眼色。
彭勁東立即會意的站起身來,看着林靄雯,問龐勁東:“大哥,什麼時候金屋藏嬌了?”
龐勁東回答說:“一位朋友藉助兩天而已,你可不要想多了。”
“大哥爲什麼不給我介紹一下這位美女?”
“好!”龐勁東來到林靄雯身旁,對林靄雯說:“這位是我的一個兄弟,姓彭。”然後又告訴彭勁東:“這位是林靄雯。”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彭勁東走到林靄雯面前,微微欠身,向她伸出了手。
無論是言談還是舉止,彭勁東把一切都做的那樣紳士,讓龐勁東在心裡都不由得爲他豎起了大拇指。
林靄雯的眼睛一直盯着電視看,直到這時視線被擋住了,纔看了一眼彭勁東,不耐煩的說了一聲:“哦!”然後和彭勁東輕輕握了一下手,就立即把手抽回了。
彭勁東沒有想到林靄雯表現的如此冷淡,只得沒話找話的問:“不知道林女士是做什麼的?”
“麻煩你讓開一下,我正在看電視。”雖然根本不理會彭勁東的問題,但是林靄雯能夠把話說的這樣客氣,倒是很少見。
彭勁東尷尬的笑了笑,求助的看向龐勁東。龐勁東則看回向他,目光像是在質詢:“你纔是鴨子,應該知道怎麼做……”
家中的一切設施都可以在密室內控制。爲了給彭勁東創造足夠的機會,龐勁東迅速溜到密室,切斷了數字電視信號。
林靄雯看着屏幕上的一片雪花,按了幾下遙控器,仍然沒有一點效果,於是不耐煩的問:“電視是怎麼回事?”見龐勁東沒有答話,她四下看了看,才注意到自己身邊只站着彭勁東。
林靄雯問彭勁東:“龐勁東呢?”
彭勁東訕笑着回答:“接電話去了!”
過了片刻工夫,龐勁東溜回客廳,見林靄雯鐵青着臉坐在沙發上,彭勁東則尷尬的站在她身旁。
“電視欠費了!”剛說完,龐勁東立即在心裡抽了自己一記耳光:“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林靄雯看看龐勁東,又看了看彭勁東,心裡明白了幾分。她把遙控器往茶几上一扔,微笑着問彭勁東:“還不知道你何處高就呢!”
“哦!我是……”
林靄雯打斷了彭勁東的話:“做鴨幾年了?”
聽到這句話,龐勁東和彭勁東都愣住了,尤其是彭勁東,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過了片刻,彭勁東擦了擦額頭的汗,故作糊塗的回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在問你,當男妓多少年了!”林靄雯看都不看彭勁東一眼,給自己點上一支菸,深吸了一口,然後把雙腳搭在茶几上,擺出一副龐勁東心目中標準的女流氓形象。
“我……”
林靄雯又一次打斷了彭勁東:“別告訴我說,你不是幹這一樣的。”
“林靄雯是怎麼知道彭勁東的真實身份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龐勁東的腦海中閃過N種可能。
沈家瑤看了看龐勁東,說:“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有這樣的朋友!”
龐勁東沉下臉,裝作不高興的樣子說:“我希望你能夠尊重我的朋友,不要用一些胡亂的猜測來玷污他們的品行。”
“哦?”林靄雯豁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驚奇的問龐勁東:“你竟然不知道你的這個朋友是幹什麼的?”
“既然我都不知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直覺!”林靄雯來到龐勁東身旁,得意洋洋的回答。
龐勁東皺起眉頭,問:“你會相面?”
中國傳統的相面之術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這種道理又很難找出科學依據,因爲它所依據的完全是一種感覺,沒有辦法物化,更沒有辦法用具體的數據加以說明。
例如說,一個人的氣質可以體現出他的生活環境、受教育程度和社會地位,這一點是穿着打扮和刻意做出的舉止都無法掩蓋的。農民工穿上西服也不會像企業家一樣,過去有句俗話叫做“穿上龍袍不像太子”,講的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