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一覺醒來,林夏這才感覺到了身體上傷痕帶來的陣陣痛意。不過他因此也很高興,畢竟能感覺到痛意,證明他體內的真氣運轉已經恢復了正常。
檢查了一遍傷口,不禁有些感慨:那位白衣行走的恢復藥劑,果然是效果驚人,這才一夜的功夫,他的傷情便減輕了很多。
雖然脛骨之上還有損傷,但內臟中的隱疾,卻早已經被這藥劑清除的七七八八。
熊浩然家的這處別墅地理位置極好,正坐落在半山腰之上,山底下一條小溪環繞,倒是養足了風水之像。而四周的茂密森林,更是爲別墅添加了幾分宜居氣象。
穿戴好衣服,林夏便輕手輕腳的踱步走到了院中,選了一個較爲安靜的角落,席地而坐,屏氣凝神便催動了體內的真氣。
周天外循壞,隨着心念涌動慢慢環繞起來,如同是一股溫暖的熱流一般,穿透空氣在他的周身不斷的流轉,營造出了一層淡淡的真氣氣霧。
此刻四周極爲安靜,林夏便肆意的在這種難得的靜謐環境中,不斷的呼吸吐納着……
“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輕微的推門聲,響起在了林夏耳中。隨後一陣沉穩中帶着幾分剛毅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響了起來。
林夏心思一動,他知道這個腳步聲是血刀的,只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現在的聽力竟然延展到了此種地步——血刀所住的房子,距離他此刻院落所在的地方,可是差不多有二十米的距離!
按照以往的經驗,他頂多能夠聽到十米之內的聲音,那還只是一些粗重的雜響,根本不包含風吹草動之聲。
“看來這一次的突破,似乎不錯哦!”
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林夏迅速歸氣化中,在血刀走到他身後之際,便騰地一聲站了起來起來,倒是將血刀給嚇了一跳!
血刀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林夏:“你小子,起這麼早幹嘛?”
“血刀。”
林夏卻是饒有興趣的盯住了血刀,因爲剛纔對自己聽力的新發現,讓他一時間有些比較之意。瞥了一眼四周,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鳥窩。
那是一顆兩人才可參抱而住的大樹,樹冠上掛着一個碩大的鳥窩,兩隻麻雀正在不斷的飛來飛去,應該是在喂雛鳥餵食。
血刀不明所以:“嗯?”
“那有一處鳥窩,據此應當有二十多米遠,咱們比比聽力如何?”林夏笑眯眯的解釋着,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怎麼個比法?”血刀一聽,當即來了興趣,盯住了林夏。
“鳥窩中應該有雛鳥,它們不會飛但是會叫。咱們通過聽聲音,判斷到底有幾隻雛鳥,誰聽得準誰就贏,如何?”
“這個……”
血刀臉上露出了遲疑之色,聽完了林夏所說的這個規則,他大致打量了一遍那個鳥窩,並且試着聽了一番,結果卻是不盡如人意。
雖然能聽到大致的聲響,可若是讓他來通過這點聲音,判斷到底有幾隻雛鳥,那卻是困難至極的。
狐疑的瞥了眼林夏,血刀滿是懷疑:“小子,你不會說你能聽得到吧?”
“我能!”
林夏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滿臉都是自信。血刀可就不信
了,嗤笑一聲,他悠悠道:“小子,不要在我面前託大,我不相信你的聽力能好的過我。”
這話,血刀卻不是瞎說。
功法修煉,是一個量變兼質變的過程。
武者隨着修煉程度的加深,自己的力量也會逐漸的提升,內勁內息便是這麼一個量變的過程。但由着內息境突破到真氣境,卻乎是一個質變的過程。
在這個質變的過程中,武者全身的感知都會隨着實力的提升,而靈敏了起來,具體靈敏到何種程度不可細說。但總歸是高級別的人,大體是要強過低級別的人。
就比如說,一個真氣巔峰的武者,他的聽力絕對是要超過真氣初期的。當然,對於一些聽力特殊的奇葩來說,這一條規矩是不適用的。
因此聽見林夏說出“我能”兩個字的時候,血刀便下意識的認爲,這小子是在託大。畢竟這麼遠的距離,他自己聽着都有些模糊不清。
林夏也不跟血刀爭辯什麼,笑了笑:“現在開始?”
“你真要比?”
“對。”
“那賭個彩頭吧?”血刀吃定了林夏肯定聽辨不出來,因此故意說着。
“好啊,賭什麼?”
“你要是輸了,把昨晚的易容之法教給我。”
“嗯?”
林夏一愣,對上了血刀的目光,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傢伙是對易容之術很好奇,笑了笑,林夏撇撇嘴:“那我要是贏了呢?”
“不可能!”血刀這次倒是說的斬釘截鐵。
林夏依舊是笑眯眯的不爭辯,不過隨後又補充了一句:“沒出結果之前,不要妄下結論嘛?這樣吧,我要是贏了,這兩天你幫我做件事,如何?”
“嘿,你小子,真把我當苦力使喚是不是?”
血刀惱火的說了一句,臉上滿是不忿。好你個林夏,我好歹是真氣巔峰的高手,走到哪裡不是被人當作座上之賓,結果在你小子這裡,時不時的還要給你跑跑腿辦個事。
若是傳出去了,我這張老臉該往哪裡擱?
“那倒不敢,好了,咱們這就說準了。血刀,要不你先來!”林夏被血刀的模樣給逗樂了,擺擺手,他指了指鳥窩示意言歸正傳。
血刀點點頭,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只見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腦袋側了側,朝向鳥窩的那一隻耳朵輕輕的跳動了起來。一股若有若無的真氣波動,剎那間席捲而來,瞧着格外的神奇。
沒過多久,血刀便睜開了眼睛,先是伸出了三根手指,隨後又伸出了四根:“小子,我猜這鳥窩中應該是有三隻……不,四隻雛鳥。”
血刀其實不太確定,一則距離太遠,二則除了雛鳥之外,還有兩隻成年麻雀時不時的飛來,這讓他聽起來格外的費勁。
“好,你猜的是三到四隻……現在輪到我聽了!”
林夏刻意重複了一遍,旋即也是閉上了眼睛,暗中催動了些許的真氣——剛剛他觀察到,血刀在仔細聽的時候,似乎藉助了些許的真氣。
內中原理他一看就懂,所以照貓畫虎的,也學着來了。
可別說,若是正常聽去的時候,雖然林夏能夠聽得到鳥窩中的情形,可總歸還是有些許的雜音。可一旦有了真氣的輔助,雜音便會被
壓低很多。
就如同是束音成線一般,這聽力的真氣輔助,也是將聽力範疇固定在某一個點上,一避免其他噪音對其的侵蝕。
仔細的聽着,林夏也聽出了,鳥窩之中確實是有三隻,或者是四隻雛鳥,但具體是幾隻,他一時半會還無法確定。
看來,血刀這傢伙的聽力也不簡單,倒是跟自己不相上下。
忽然林夏眉頭一挑,彷彿人類的嬰兒啼哭一般,一絲細細的聲音從耳膜從傳來,顯得格外的清晰。他心中一動,立即張開了眼睛。
伸出一個手掌,林夏斬釘截鐵的說道:“五個,我敢肯定有五隻雛鳥。”
“扯淡!”
血刀嗤之以鼻,五個?你咋不說有十個呢?我剛纔分明聽到了最多四個聲響,現在你卻說是五隻,莫非你是講那兩隻大鳥也加了上去?
他揮了揮手,肯定道:“林夏,絕對不會是五隻,頂多四隻。”
“五隻。”林夏很是堅持。
血刀沒好氣的指着林夏笑了笑:“小子,小小年紀就學着人家打賭,這下可要輸掉褲子嘍。得了,我血刀給你個面子,你直接教我易容之術吧?”
在血刀看來,這鳥窩之中四個之數,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了。若是真去查看一番的話,勢必要剝掉林夏的面子,還不如直接就此跳過呢。
“哈哈!”
林夏哈哈大笑,笑的幾乎眼淚都要出來了,他無奈的朝着血刀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好半響,林夏這才擺擺手:“算了,既然你想學易容之術,我就教給你吧。不過,先等我去換個藥,待會來我房間哈。”
說完林夏竟然也不去比對鳥窩具體雛鳥數量,留下這麼一句,就此轉身朝着屋子走去,臉上還帶着一絲讓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血刀聽到這話,頓時來了精神:“哦,小子,你瞧瞧,認輸了吧!沒事沒事,既然你不願意丟這個面子,那我血刀自然是要配合的,反正你教我易容術就可以了。”
血刀顯然是當林夏沒了底氣,又不敢去比對真正的雛鳥數量。
林夏沒來由的笑了笑,擺擺手:“待會記得來我房間啊。”
“知道!”
血刀點頭應是。
待瞧着林夏走進了房間,血刀也準備移步離開,豈料正要挪動腳步的時候,那鳥窩之中嘰嘰喳喳的叫聲再度響起。
鬼使神差的,血刀忽然有了種衝動,他想爬上那樹確定一番。鳥窩裡邊雛鳥數量,到底是三隻還是四隻,好歹也打了回賭嘛?
心中這麼想着,血刀自然沒有絲毫的猶豫。
身子一轉腳上用力,疾步便衝着那棵樹衝了過去,眼看到了樹底下。趁着兩隻成年麻雀外出覓食,也沒見他如何撲騰,諾大的身子便沿着樹冠輕身而上。
很快血刀的腦袋變探到了鳥窩之上,他一邊數一邊看着:“讓我看看,到底是三隻還是四隻……呃,一,二,三,四……五?祖宗,竟然真的有五隻?”
如同一隻大猩猩似的抱在樹上,血刀的一張臉剎那間緋紅無比,他死死地盯着鳥窩又清點了一遍。結果那雛鳥的數量,竟然還真是五隻。
“娘了個腿的,那小子……居然真的能聽的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