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兒啊!快放下快放下,都說了這些重活兒不要你幹。”
老大爺從堂屋出來,見到張曉霜正忙着打水,忙走過來勸阻。
“沒事兒,大爺,我能幹得來!”張曉霜笑着抹了把汗,她的身體素質可也不錯呢!
“那……就謝謝你了!都怪你大哥上工時間長!唉……”老大爺樂呵呵的看着她麻利的做完了活,忽然說,“妮兒啊,我今天去割肉,路過城門口,看見熱鬧了。”
“城主的閨女不是前些日子出城打獵去了嗎?聽說遇上狼兒了,被一個路過的後生給救了。那後生受了傷,這不,在城外頭養了幾天才進城。哎你還別說,那後生長得可好看!白白淨淨的,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不像我們家那小子,就是塊土疙瘩。”
“大爺,哪兒有你這麼埋汰兒子的啊!我看大哥人挺好。”
“你……你覺得你大哥好?”大爺似乎不信的樣子,表情卻有些竊喜。
張曉霜不明所以,忽然覺得是不是對方誤會了什麼,忙扯開話題:“大爺,那城主家的大小姐就是要和那救命恩人成親啊?”
大爺果然中計,一拍大腿在木樁上坐下了:“可不是呢嘛!依我看吶,這也是緣分天註定。要不怎麼這麼些年都不動心?可見是等着她的姻緣呢!”
張曉霜想着,白雋暫時找不着,但考試還在進行,便向大爺打聽城主家辦喜事可要請人幫忙。
大爺一聽她問,臉色就變了:“妮兒,你是嫌大爺家的飯不好吃?想去吃城主家的飯?我告訴你,城主家可不是開善堂的,我那小子在護衛隊當幫工,那是天沒亮就起,天黑透纔回來,一天也就三五個餅子,運氣好分到幾塊錢或是半袋糧。你一個姑娘家家,又生得這樣好,萬一遇上個心眼兒不實在的,可怎麼整?”
“大爺!”張曉霜端了個小杌子坐到大爺身邊,“我這不想着城主家辦喜事,肯定人多熱鬧嗎?人多,消息也多,我和那表哥失散了這麼些天,想多打聽些消息。再說,我也有幾把子力氣,別人輕易欺負不去。”
大爺想了想,才說:“你說的倒也有道理,咱們小門小戶的,人面也不廣,這麼些天託了鄰里街坊打聽都沒個信兒,去富貴地兒碰碰運氣也好。只可惜城主家招幫閒只要年輕力壯的,要不我就替你去一趟。”
張曉霜忙說:“大爺,我知道您疼我!”
二人說笑了一陣,老大爺說:“妮兒啊,城主家辦事雖然不容易,可到底是個肥差,我讓我兒子先幫你先往上邊兒說說看,好歹也有個照應!”
張曉霜乖巧的應下了。
過了一天,張曉霜就被老大爺的兒子領了出去。
“站住!幹什麼的!”
大爺兒子陪着笑遞了兩支卷兒:“大哥,我陪妹子來幫閒地,昨個兒和於管家說好了的。”
那守門的兵丁斜睨了他一眼,又上下打量了番靜立在側的張曉霜,語氣曖昧:“就你這賴頭樣兒,能有這麼標誌的妹子?藏得倒挺深!”
大爺兒子又是作揖又是說好話:“哎喲哥,這是我遠房表妹,家裡遭了災,前兩天才進城來的。咱們大小姐心慈,對下人好,這不大小姐要辦喜事,我這妹子就想來找份活計。”
那兵丁收了好處,又聽人打着於總管的旗號,也不過分爲難,只拿眼睛狠狠的剮了張曉霜兩記過了過眼癮,便開了半扇門,讓裡頭的人將她領進去。
“裡頭啥都有,除了身上一套衣裳,東西一率不準帶進去啊!免得牽扯不清!”
張曉霜應了,看着來人一臉倨傲,便給了老大爺兒子一個安慰的眼睛,空着手就進去了。
內宅不是外男能進的,大爺的兒子在門口咂巴了下嘴,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這妮兒生得可真好,白淨的鵝蛋臉兒光滑光滑的,兩道眉毛啥也沒搽就又黑又彎,比他見過的所有體面小姐們都好看,原本想着對方尋不到親人,便留在家裡給他當媳婦兒,不過現在看來……他擡頭瞅了瞅,瓦藍瓦藍的天邊,有朵雲如輕紗一般飄走。
他磕了磕鞋裡的沙,穿上往前走。
我說王栓子,上工吧!別想太多了。
……
張曉霜進了裡頭,低眉順眼的樣子取悅了領路的粗使丫頭,開始和她說話:“哎,你叫什麼名兒?”
“張……妮兒。”
“張妮兒?嘁!”那丫頭生得一雙金魚眼,翻起白眼來氣勢驚人,把張曉霜看得心裡一抖。
“行,張妮兒,你既然是通過於總管的路子進來的,規矩自當是知道的吧?”
張曉霜囧:那個於總管,我連名兒都是今天才聽到!
“少說話,多做事。不讓去的地方不去。”
“哎喲,有兩下子。”金魚眼瞥了瞥比自己高半頭的張曉霜,忽然湊近了低聲說,“你是於總管哪個兒子的相好?”
見對方不應,她也不惱,只放慢了步子和她說:“你不說,我也能知道。”
張曉霜才覺得疑惑,忽然被人猛力一拉,猝不及防下撞了人滿懷!
“哎喲!哪個不長眼的小娘皮!敢撞老子?”
張曉霜連忙穩住身形擡頭一看,一個年輕而輕浮的男人穿着時下最常見的馬褂,頭髮梳得油光鋥亮蒼蠅上去都劈叉,眯縫着兩隻小眼睛將張曉霜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擠出個笑來對着金魚眼說:“石榴姐,你這是要到哪裡去呀?”
金魚眼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張曉霜,說:“這是於總管介紹來的幫閒,我看她生得還算乾淨,準備領到大小姐院子裡做些活計。”
眯縫眼手指在下巴上摸了幾摸:“大小姐院兒裡確實缺人。不過……石榴姐,這小娘皮也生得太白了?可咱們大小姐……呃……”
張曉霜猜着,城主家的大小姐打小是個野丫頭,還常出去打獵,這皮膚能有多好啊?別到時候引起了大小姐的嫉妒心,那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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