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別乾坐着,喝口茶水先。”
馬時令朗笑一聲,隨意的做到了對面沙發上,招手讓老管家送來茶果,並換頭對我說:“不知道,我身上的人面瘡仙姑可想出了對策?”
“抱歉,術業有專攻,這人面瘡我沒法醫治。”我歉意的說,而後向他介紹風時道長:“不過我這位朋友可以。”
“玉清宮風時!”風時道長立即說:“不請自來,還望主人家恕罪。”
“玉清宮的道長?”馬時令臉上閃過一絲的疑惑,隨即鎮靜下來,說道:“不知道風時道長,對這人面瘡可有看法。”
說罷,沒等風時道長說話,馬時令便將衣服褪了下來,露出胸口的人面瘡。
“啊!”小玲沒有見過這類東西,被嚇得尖聲低呼了一下,隨機便捂住了嘴,歉意的對上衆人的視線,輕笑連連。
“要不,你到外面的車上等我們吧。”我提議。
但其實我也是在爲後路做打算,既然已經察覺到馬時令的異常,這一次抓鬼肯定不會太正常,小玲在場可能會成爲一個我方弱勢,簡單的說就是拖後腿。
小金子雖然神通強大,可一拳難敵四手,戰鬥起來很難顧忌得到她。
所以,讓小玲出去等我們,也是在變相保護她的一種方法,且還做到一個接應工作的效果,兩全其美。
“嗯!”死黨這麼久,一舉一動我們都能讀懂對方的意思,馬小玲也不含糊,點點頭對馬時令告罪一聲,出門到車上等我們。
小玲離開後,我也鬆了一口氣,將精神集中在那人面瘡身上。
此刻,風時道長雙指並劍,輕輕的點了幾下人面瘡,其上立即露出了一絲惱怒的表情,跟在熟睡中被人擾醒一個表情。
“怎樣?”馬時令低頭,問道:“道長可看出一個所以然?”
“還沒?”風時道長緊擰着眉頭,從隨身的包囊中取出了一把鋒利的小刀,說道:“我需要取這人面瘡的一些血,馬居士忍耐一下。”
馬時令點了點,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
風時道長手指在刀面上輕畫了幾下,一道金色的符篆憑空出現,隱入刀身後緩緩伸過去,輕觸之下,便傳來金石對撞的聲音。
風時道長的面色露出一絲難色,手緩緩下滑。
“吱吱!~”像是利刃割紙一樣,小刀在人面瘡上劃出了一道血痕,一縷濃黑色的血從傷口上溢了出來,腥臭味隨機從其中散發。
“嗯!”我捂住口鼻,心裡暗想,二樓那惡靈難道馬時令不讓我除去嗎?
我輕擡頭的看了下二樓那個房間,低頭時發現一邊的老管家看了我一下,皺巴巴的臉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就在這時,一聲慘叫聲驚醒了我。
“想殺我,門都沒有!”人面瘡忽然開口,目瞪欲裂,口鼻中皆是溢出了鮮血,叫聲可謂異常恐怖。
話語剛落,人面瘡四周的皮肉忽然涌動起來,朝着四處蔓延而去。
可能是人面瘡失去了一些鮮血,馬時令的臉色也變得蒼白,手腳顫抖,與之前第一次見面的樣子無二。
“道長?”
風時道長不急不慢,指尖冒出金光,在人面瘡四周輕點之下,將其封在了一定的範圍,制止其蔓延的趨勢。
見人面瘡不在蔓延,風時道長從包囊之中取出了幾把生糯米,雙手摸動之下,堵住了人面瘡的眼口鼻。
做完這一切,風時道長緩緩擡起頭來,看向四周:“這人面瘡乃是怨氣所化,屋子內必有其寄託的根源。”
他來回走動,右手輕捏幾下,眼神微閉,最後指向西邊的廂房:“就在那!”
正是那怨靈所在的位置。
我狐疑看了風時道長一眼,發現其視線也是若有若無的瞥了我一下,然後對馬時令說:“人面瘡這邊我控制即可,那廂房內的怨靈,就勞煩盧居士了。”
話畢,風時道長向我拱了拱手,低頭時眼神閃過了一絲隱晦。
“嗯!”我面色肅穆的點頭,這正是我們來時所制定的一個計劃,人面瘡交給風時道長,而樓上的怨靈,則交給我。
我們說話間,馬時令和老管家的面色露出了一絲爲難。
“這……”馬時令還是開口,說道:“上面是在下的書房,並沒有什麼怨靈之類的東西,道長您是否……”
“動手!”他的話還沒說完,風時道長便大喝一聲,一掌劈向一邊的老管家。
馬時令的臉色一紫,胸口的人面瘡堵住的口鼻再次掙脫開,口中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聲,讓作爲宿主的馬時令痛呼一陣,到底翻滾。
我則是快步朝樓梯奔去,一拍肩包,小金子隨即激射而出,化作一道金光,沒入了西邊的廂房。
我快步跟上,在休息平臺處回過頭,看了下樓下的情況。
風時道長手撥拂塵,朗笑大喝:“九菊養屍派的餘孽,想不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讓我在此處找到你們,授首吧。”
“玉清宮!”老管家一掃頹廢,眼眸中的迷離化作了一道精光,怒喝連連。
“啊!殺了他,燕老快殺了他。”馬時令則是在地上翻滾,口中不時傳出慘叫,看來風時道長剛纔在人面瘡上動了一些手腳,限制住了他能力。
風時道長厲喝一聲,手往腰間一摸,一道黃色符篆出現,衝着老管家,也就是燕老飛了過去。
“神雷赦令,立斬不祥,急急如律令。”
符篆上亮光閃起,夾雜着風雷之聲,對着燕老打了下去。
燕老不急不慢,乾渴的手擡了起來,緩緩的伸出兩隻手指一點,幽青的光芒跳閃一下,那道符篆就被擊毀,斷成了兩截。
風時道長並沒有就此放棄,第二道符篆緊隨其後,直奔命門,但此次並非是飛向燕老,而是直奔馬時令而去。
能除掉一個算一個。
一時間,慘叫聲,怒喝聲在樓下傳出,我手機也響了起來。
“小禍禍,裡面發生什麼了,怎麼會傳出慘叫聲。”卻是馬小玲,她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
“馬時令有問題,你快點將車開遠一點,小心陌生人。”
電話裡,我再三囑咐,堤防馬時令還有後手,掛掉電話後,我自個已經站在了西邊的廂房門口。
恍惚間,我感覺到眼前的大門山,一縷縷黑煙滾滾冒出,好像是一個巨口要吞噬了我一樣。
陰氣從門縫上散發出來,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深吸了一口氣,我最後還是將手放在了冰涼的門把處,輕輕一擰,‘啪嗒’一聲門開了,大量的陰氣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從門縫處狂涌出來。
“咿呀咿呀!”此間,小金子的聲音也露出了一絲凝重。
我猛地一推大門,眼前的一切讓我驚呆了。
屍體,屍體……整個房子放滿了屍體,入眼之處皆是紫青色的皮膚,十幾具屍體赤果安詳躺在一張木板之上,每一具額頭上都貼着一紙紫色的符篆。
這是鎮僵符?我看着那些屍體額頭上的符篆,腦海中不由閃過影片中湘西趕屍人的鎮僵符。
濃厚的檀香瀰漫了整個房間,卻掩蓋不住屍體散發出的絲絲腥臭。
“嗤!”一陣悶響,一團紫色的光團從靠近門前的一具屍體中破腹而出,花綠色的腸子癱軟的流了一地。
紫色光團並沒有停留,慌亂的四處亂竄,好似在逃跑一般。
“咿呀!”沒多久,那具屍體的體內傳來小金子的聲音,一條金色的絲線從其透露中激射而出,繞着扭曲的角度,追捕那紫色光團。
一金一紫,你追我趕,卻是最終爲小金子得手。
“不愧是金蠶,什麼都吃。”我嘴角抽搐的裂了一下,並沒有阻止,小金子是苗族世代供奉的聖物,剛醒來沒多久就吃掉了蠱蟲王,又在玉清宮吃掉了其一部分底蘊,身上也出現了一絲紫色。
被我接回來之後,又接連吃掉了幾隻怨魂,身上的紫意更濃了幾分。
一團紫光落於其腹內後,小金子舔着小嘴脣才屍體中飛了出來,來到空中掃視着木板上的一具具屍體。
可能是迫於小金子的壓力,那一具具屍體居然顫抖了起來。
噠!~僵硬的身體不斷地震動,拍打着木板,額頭上陣陣白煙冒起,想要掙脫鎮僵符的束縛。
小金子怪叫一聲,再次一頭鑽入了其中一具屍體,饕餮一頓。
屍體震顫的頻率越來越快,白煙冒出的量也愈加多了起來。
“噗!”的一聲,其中一具屍體的鎮僵符燃燒了起來,那具屍體隨即也睜開了眼睛,筆直的站了起來。
“殭屍!”我一下子屏住呼吸,緩緩的退後幾步,退到房間外。
第一具殭屍掙脫了束縛後,第二具、第三具,像是引起了連鎖反應一般,十來具屍體額頭的鎮僵符都被焚燒殆毀,盡皆站了起來。
“小金子!”我尖聲喝了一句。
本還優哉遊哉享受食物的小金子一下子回過神來,化作了一道金光穿繞在諸殭屍之中,一団又一團的紫光從其額頭上飛了出來,慌亂逃竄。
小金子氣定神閒,閃身立在在門口,擋住了紫光羣的去路。
“咿呀!”小金子忽然怪叫一聲,小口一張。
立時,房間內颳起了一陣大風,卷着那驚慌不已的紫光羣朝它的口中飛了過去,最後沒入了其腹內。
其身上紫光微閃之下,更濃了幾分。
“咿呀,咿呀!”小金子合攏大嘴,身子搖搖晃晃的落在我手中,揚起頭胖嘟嘟的小手朝我比劃了幾下,嘴裡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兩句,隨後雙眼緩緩上,陷入了沉睡狀態。
“陷入沉睡了?”我聽懂了小金子的話,輕輕的將其放進包包。
房間內的殭屍失去了紫色光團的控制,皆是恢復了原來的僵硬,砰砰的橫七豎八倒了下來,跟尋常屍體差不多。
可我依舊是不敢鬆懈,右手捏緊了一把硃砂,左手掏出了風時道長給的符篆。
我在房子外面所看到的是一隻怨靈,並非這屋子內的殭屍……